洛川把門鎖了,林雨橙追到門外,喊了幾句,他都不聽。
容與裹着小浴巾出來了,她歪着頭問:“哥哥怎麼了?”
林雨橙哄着她先去穿衣服,她給白玲回信息,告訴她,因爲洛川的牴觸,他們去不了圖書館了。
“我已經到了!”
“洛川不想去,這孩子很有想法,有主見,我左右不了他。”
白玲發了一個難過的表情過來,感受得到,她濃濃的失意。“怎麼辦呢?我要怎麼和孩子們靠近?洛川一定是在怪我,怪我當年拋棄他們,我要怎麼和他們解釋?”
白玲發了語音過來,她的聲音很壓抑,有低低的哽咽。
“不着急,我相信真情是急不來的。”林雨橙回了一句。
白玲:“你還沒做母親,你不會理解,一個母親的心痛。”
林雨橙當然理解她的心痛,但也不能不顧孩子的想法,她不想和她爭辯,安慰了幾句,不再回復她了。
容與聽說不去圖書館了,很不高興地噘嘴,她跑去敲門,喊哥哥開門。
“哥哥,我們去圖書館嘛,我想去!”
“不去!”洛川打開門了,他第一次對容與這麼冷冰冰的。
容與驚愕看着他,好像不認識他了似的,隨後委屈地躲到林雨橙身後,哭了起來。
洛川也沒哄她,再次把門關上了。容與抱住林雨橙的腿,哭得很傷心,林雨橙牽着她,先去自己的臥室,柔聲哄她:“哥哥今天心情不好,不要生哥哥的氣哦。”
“哥哥爲什麼心情不好?”容與眼淚汪汪的,充滿關心問。
“可能是……”林雨橙不知道怎麼解釋,她聳聳肩膀,嘟嘴說,“姐姐也不知道耶,也許過會就好了。”
“嗯!”容與點頭。
洛川的房間門打開了,他出來了,徑直走到容與面前,伸手牽着容與的手,與他一起去他的房間。
“哥哥,你爲什麼不開心?”
“沒有不開心,只是不想出去。”洛川變得溫柔了,“對不起,哥哥不該兇你。”
“哥哥不兇容與!”
“知道了。”
兄妹倆進去房間了,把林雨橙鎖在外面。林雨橙站在門口,失落得很。洛川不是生妹妹的氣,顯然就是生自己的氣咯。
她把保姆喊上來,讓保姆照看兩個孩子,她自己換了身外出的衣服,和白玲約了地點,打算再坐下來,好好聊聊。
兩人就在圖書館附近見面,白玲的眼睛紅了,看得出她剛剛哭過。林雨橙想和她說,孩子們不想離開自己,她也捨不得孩子們離開,希望白玲先不要帶走孩子,給些時間讓大家都先適應一下,但看着白玲傷心的樣子,她有點說不出口。
“我對不起他們,現在我想補償,他們都不想給我機會……”
“你要站在孩子們的角度想想,我們都要多方面想想,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林雨橙正色,“我希望你不要一直哭,你應該理智一點。”
“我說過,你現在還沒有孩子,你不懂一個母親的心。”
“我很懂,我覺得母親之於孩子,最願見的是孩子的開心,而不是自己的開心。”
林雨橙一句話,讓白玲終於無言以對,她良久之後,默默點頭。
林雨橙直言:“你先生如果這點寬容都沒有,那我也沒法相信,他將來會善待兩個孩子。”
白玲忙搖頭反駁:“不會的,我先生自始至終沒有發表意見,我只是替他着想,考慮她的感受。”
林雨橙淡淡一笑:“所以你在意你先生的感受,在意自己的感受,卻沒有想過孩子們的感受,事隔這麼多年,你找到他們了,你就該爲此高興,爲自己感到幸運,而不是一直哭哭啼啼,給我施加壓力,弄得我左右爲難。”
“對不起!我可能需要調整一下,是我太着急,我失去他們太久了,我只想盡快的把他們擁入我自己的懷裡,希望你能理解。”白玲長嘆一聲。
林雨橙想了想,終究還是把說不出口的話說出來了:“你是需要調整,我決定了,孩子們目前不會讓你帶走,我希望你過兩年再說,這兩年時間,你可以隨時探望,和他們聯絡感情,我相信,再冷的石頭,只要你用真心去捂,總是能捂熱。”
白玲站起來,眉頭緊鎖:“你說什麼?過兩年再說?”
“是的,過兩年再說,強行帶走,那是不可能的!”林雨橙語氣很強硬了。
“顧太太,你別忘了,他們是我的孩子!”白玲生氣了。
林雨橙淡淡說:“所以纔給你隨時探望的權利!對不起,這個問題我以後不會再和你商量了,我只是來知會你。”
她提起包,頭也不回地走了。
白玲待她離開後,從包裡摸出一支菸,點燃吸了一口,臉上的傷心失意一掃而光。她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林先生,事情有點棘手了。那兩個孩子不願意接近我,今晚約圖書館見面也沒見上,後續的計劃也泡湯了。”
“你想辦法,儘快接近孩子。”
“我腦子不夠使……”
“加價。”
“嘿嘿。”
白玲掛了電話,一邊吸菸,一邊凝神思考。林雨橙到底大小姐派頭,她和她哭訴,她不僅不同情,反而呵斥她,看來扮可憐和哭哭啼啼是沒有用了。
後天該出親子鑑定了,這個不用她管,林先生已經將一切安排妥當,到時候林雨橙拿到的,當然是能百分百證明親子關係的證明書。至於林永睿到底怎麼做到的,她不得而知,也沒興趣知道,她感興趣的,只有林永睿打到她卡里的大把大把的錢。
林雨橙回家的路上,拐了個彎,去了顧晴年的公司。她好些日子沒來了,趁着晚上沒人,進去看看,順便算是給顧晴年一個驚喜吧。
電梯上去,工作室靜悄悄的,她瞧瞧走過走廊,進了自動玻璃門。櫥窗是空的,看上去有點奇怪。顧晴年背對着玻璃門,正看着空空如也的櫥窗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這一聲嘆息,忽然打擊了林雨橙所有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