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伊依卻無所謂的開口道:“雲瑞說的很對。楚家和顧宏博肯定沒有把這個婚約放在心上。我們又何必糾結。”
顧宏博,就是當初她在那個男人病房遇見的男人。
心思歹毒至極,連自己的弟弟也要謀害,可見並不是什麼良人。
阮雲冰小心翼翼的去看沈伊依的表情,怕她是強顏歡笑,後來見她真的絲毫沒有放在心上,這才鬆了一口氣,心裡卻又泛起了一股酸澀來。
她悄悄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擦掉眼淚。
晚上。
阮雲瑞睡着了,沈伊依和阮雲冰兩個人躺在被子裡,一室黑暗。
“你以前也訂過婚?”沈伊依小聲問道。
原本裝作睡着的阮雲冰聞言,身體僵了一下,沒有開口。
沈伊依盯着黑暗道:“因爲阮家破產,婚約取消了?”
“沒有。”阮雲冰小聲道,“不是訂婚,只是男朋友。”
她的聲音透着無盡的傷感和自嘲,“我們是高中同學,他追了我很久,一直到大學我才同意。”
“爸在世的時候,一直都不同意我和他在一起。我那個時候覺得爸是瞧不起他的出身,所以就非要和他在一起。”
“他對我是真的很好。我怎麼也想不到,爲什麼?爲什麼一個對我那麼好的人,能夠在一瞬間變臉?難道他之前對我的好,都是裝的嗎?”
阮雲冰說着說着,就小聲的哭了出來。
她永遠都忘不了那天,男朋友來問她破產是真是假時候的表情。
也永遠忘不了,得知阮家是真的破產的時候,男朋友說出的那些話來。
阮雲冰蜷縮成一團,小聲啜泣道:“我不是爲他哭的,我是……我是想爸媽了。”
沈伊依聽着她的壓抑的哭聲,挪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不會安慰人,也不知道怎麼面對這種情況。
只能默默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阮雲冰。
阮雲冰哭了一會兒,似乎把心中的酸澀傷感都哭了出來,平復了心情之後,才說道:
“表姐,你不用擔心錢的問題。我馬上要籤公司了。等簽了公司之後,就會有資源。”
頓了頓,怕沈伊依不明白,就說的直白了一點兒,“有了資源,來錢就快了。”
沈伊依半垂着眼眸,有些疑惑的問道:“那家公司誰道不怕和沈泰正作對嗎?”
阮雲冰搖搖頭,“是這家公司主動聯繫的我,我聽那話裡的意思,好像是知道我和沈家的關係不好。但是公司還是願意和我籤合同。”
聽到這兒,沈伊依眉頭皺的更加厲害了,“這家公司是正規的嗎?”
聞言,阮雲冰一笑,“是正規的,業內不少藝人都籤的是這樣公司。”
她沒有說的是,這家公司最近才換了老闆,不過或許就是因爲換了老闆,背後的資本大,所以纔敢和沈泰正對着來。
沈伊依聽了後,心裡雖然有些擔憂,但是因爲她對這個世界瞭解並不多,也不能馬上做出正確的判斷,只能囑咐道:
“你自己要小心,如果有事,就不要爲了錢的問題,我會想辦法的。”
“我知道了,我的表姐最厲害了。”
阮雲冰如同哄小孩子的話語讓沈伊依也有些無語,在阮雲冰的心裡,她估計和阮雲瑞是差不多的。
第二天一早,沈伊依坐公交車送阮雲瑞去上學,而後便和昨天一樣去了同安館。
鬱理問了她幾句之後,就讓她拿藥,一邊道:“你不知道,昨天你剛走沒多久,阿平那小子就來了。”
沈伊依拿藥的手一頓。
鬱理好奇的湊過去,問道:“我看阿平那模樣,應該是身體真的出了問題。現在你應該可以跟我說了吧!你是怎麼看出阿平身體有問題的?”
他也行醫幾十年,雖然能看出來君磊的睡眠問題,卻沒有看出來他是縱慾過度造成的。
沈伊依一個小姑娘,就算從出生開始行醫,那也只有二十年,這樣的年紀居然一眼就能看出君磊的問題,他一直都很好奇。
沈伊依聞言一笑,“他呢,應該平時很注重鍛鍊保養,所以乍一眼看過去,發現不了什麼。”
“但是他耳門色黑,眼白夾雜黃色與赤脈。肝開竅於目,目受血而視,這是肝氣消耗過度的表現,多傷肝,酒色過度。”
“但是他身強體壯,可見是內裡損耗嚴重,卻還未表出來。我就猜測可能影響他日後傳承子嗣。”
身體有了問題,一般情況下都會表現出來,讓人察覺出不對勁兒加以診治。
而一旦外部沒有發現問題,身體內裡卻有了問題,那便不是小問題。
鬱理聽了沈伊依的這番話後,看沈伊依的神情就變得非常微妙了。
他上下仔細的打量了一圈兒沈伊依,意味不明的開口,“你小小年紀,怎麼在醫術方面如此出類拔萃?”
沈伊依已經給自己選好了藥材,包了起來,“可能有這方面的天賦吧!”
從她出生在沈家的那一刻開始,她就註定了要學醫。
一開始拼命學醫是爲了得到父母的關心,後來就變成了一種刻在骨子裡的習慣。
到了現在,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如果換一種生存方式,她能不能適應的了。
“必定是家學淵源,這才讓你有了如此了不起的醫術。”
鬱理自己是學中醫,知道中醫學得好有多難,也知道像沈伊依這樣的醫術除了天賦之外,肯定也要有人教授醫術。
沈伊依只是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鬱理還想和沈伊依多說幾句話,可是眼角就看到了站在店外的那幾個探頭探腦的人,心裡頓時升起了一股煩躁,“這些人還跟着你?”
“嗯。”
沈伊依拎着藥,對鬱理道,“鬱大夫,我先走了。這些藥錢,以後我一定還給你。”
鬱理擺擺手,“你每天過來拿藥,也能陪我說說話,要什麼錢。”
他心裡巴不得沈伊依天天來,這樣也好讓他長點兒見識。
沈伊依和鬱理道別之後,就拎着藥朝着公交站走去,不過她沒有上車,而是順着道路往前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