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蘇氏的一些流言,他也略微聽到過一些。
參加一些飯局的時候,公司沒落,企業破產顯然是餐桌上談笑風生最好的話題,他雖然沒有興趣,也不需要去附和,可多多少少會進入耳朵點。
把蘇烈天逼到這個分上,看來,蘇氏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
顧北夜依舊是那種無關緊要的姿態,好似這件事與他沒有任何關係,擡頭瞥了眼前一臉諂媚的男人,淡淡開口:“蘇總就不怕我趕盡殺絕嗎?”
蘇烈天聞言,明顯一愣,他也不是沒想過有這個可能,可蘇氏是他全部的身價性命,自己拼了半輩子,骯髒的,磊落的,能用的不能用的,費盡各種手段才換來一個蘇氏。
在外人眼裡他就是個靠着女人上位的男人,不管是蘇家還是其他的人,都不屑於他,可那又怎樣呢,自己再卑微,也過上了錦衣玉食,受人敬仰的生活,如今,要他看着自己一手帶出來的蘇氏破產,這於他而言,不僅僅是一個公司,更是一個保護自己卑微,低賤心靈的軀殼,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再次成爲被人踐踏的人!
他承認自己有賭的成分,他也明白若是惹怒了顧北夜,不僅蘇氏保不住,恐怕自己也凶多吉少,掌控着京城的經濟命脈,有着百年曆史的古老家族,想讓一個公司或者一個人消失,真的太簡單了,可若非走投無路,他也不會冒這個險來觸這個眉頭!
“您不會的顧總,聽說顧氏最近在競爭一塊地皮,雖然鮮少有企業能與顧氏相比,可聽聞那位老總與顧氏最大的競爭對手裴傢俬交匪淺……”
裴家,說到底也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儘管比不上百年顧家,可裴家年輕一輩也是人才輩出,生意上也有着自己的一片天。
顧北夜的眸子逐漸眯了起來,剩下的話,蘇烈天不說他也明白了,在京城,幾乎沒有人和企業願意得罪顧氏,這點是毋容置疑的,可也抵不住人家兩個老總交情深,表面上不好拒絕他,可若是這個時候他突然鬧出來個醜聞,恐怕正好給了人家拒絕的理由了。
顧北夜扣在腕錶上的手一頓,停了下來,勾了勾脣:“蘇總可真是深謀遠慮,考慮的確實周全,那就依了蘇總,希望蘇總不要讓我失望啊……”
低沉磁性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伴隨着幾聲低笑,顧北夜給出了他的回答。
一位合格的商人,應當一切以利益爲重,這是他二十歲之後便一直秉持的原則。
直到話音落畢近一分鐘,蘇烈天才接受了顧北夜答應自己請求這個事實,這便意味着蘇氏起碼近期的危機解決了。
目光偶然瞥到一旁的蘇月,蘇烈天這纔想起還有個便宜女兒,雖然今晚和他預想的有一些出入,可說到底,也多虧了自己的這個女兒,自己的危機才得以解決,至於棋子是誰,他其實並不是太在意。
說到底,他也只是一位商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