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皓聞言心中一陣恍然,原來寒凌仙子有着這樣強大的後臺背景,怪不得連白煞這個老色鬼不敢打她的主意。
瑤琴續道:“其實每個家族,都非常注重培養後輩子弟,我們第二房之所以能連續三屆執掌璧秀宮。就是因爲宮主他老人家出臺了一項名爲《開府建宗》的招攬人才政策,三十年來,憑着這《開府建宗》的政策,璧秀宮的實力得到蓬勃發展,已經隱隱超過了極樂殿。”
楚皓聽着這些秘聞,心中漸漸涌起一股豪情。這次母親的經歷,讓他意識到一個問題,只有建立絕對屬於自己的龐大勢力,才能守護親人的安全,以及自己在意的一切東西。
楚皓接口道:“《開府建宗》?我倒以前聽說過一些,但卻一直有個問題想不通。這《開府建宗》最大的一個特色,就是允許所有璧秀宮有能力的子弟,享受到嫡系子弟的權力,可以在外開府建宗,成了自己的班底,這樣一來,雖然極大地激發了弟子的進取心,甚至大量在宮內沒有什麼地位的子弟,甘願冒着生命危險進入這魔獸森林,一邊苦修提升個人實力,一邊積累開府建宗的財力,但是,這等不分親疏,不顧血緣的做法,就不怕嫡系子弟反對,又或者以後那些開府建宗的子弟勢力發展後,尾大不掉麼?”
遠古大陸上,強者要建立家族,只有一條途徑,那就是參加“族盟”每三年舉辦一次的建族考覈賽,合格者可以得到族盟派發的建族令,享受族盟的保護。
而璧秀宮的《開府建宗》政策,卻只能在其勢力範圍內推行,其他勢力是不承認其合法性的,甚至璧秀宮內部,也有好幾房勢力,並不願意承認他們的存在。這樣一來,那些外方開府建宗的優秀子弟,便只有死心塌地支持現任宮主一條路可走了,因爲只有現任宮主不下臺,他們的才能繼續擁有自己的府宗。
所以,殷熬雖然通過《開府建宗》政策擁有了大批外放優秀子弟的支持,但卻惹惱了那些嫡系子弟,真是有得必有失,目前看來,應該還是外放子弟勢力略勝一籌,否則他的宮主地位,應該不可能坐得這麼安穩。
瑤琴道:“外面的傳言,並不完全正確,《開府建宗》政策,其實也有一定限制,宮主他老人家是這樣規定的,所有璧秀宮子弟,只要出身清白,忠於璧秀宮,若能通過宮內的考覈,便可獲得璧秀宮的大力支持,在外開府建宗,成立自己的勢力,平日裡,璧秀宮不插手其勢力內部的任何事情,但當璧秀宮有需要時,其勢力必須無條件服從調遣,並且,開府建宗的這位弟子過世後,其勢力將由璧秀宮全權接管,也就是說,那些府宗勢力,是不能世代相傳的,這點跟嫡系子弟完全不一樣,因爲嫡系子弟擁有殷家的血脈,他們建立的府宗勢力,是可以傳給子女後代的。如此,既保證了嫡系子弟的尊嚴面子,又讓那些身具才華的外戚子弟有了用武之地。”
楚皓皺眉道:“那些外戚子弟,拼搏一輩子,到頭來還是爲璧秀宮作嫁衣,你們宮主真是好算計啊,那些外戚子弟難道就想不到這一點麼?”
瑤琴道:“能外出開府建宗的,哪一個都不是易於之輩,又豈會看不出這點呢,不過,一來這些勢力璧秀宮也是幫忙出了一定力的,自己死後交還給璧秀宮也說得過去,二來,一旦你擁有自己的府宗,便等於擁有一支可以完全掌控的武力隊伍,只要不背叛璧秀宮,就算你把這支隊伍拉出去殺人放火,也沒人會管你。”
楚皓聞言心中一動,問道:“璧秀宮就不怕那些外放的府宗勢力,惹上大麻煩,甚至給璧秀宮帶來滅族之禍?”
瑤琴意有所指地笑道:“當然怕,不過,如果有府宗勢力真的想招惹那些連璧秀宮都忌憚的勢力組合,宮主自然會出面阻止,但卻有一個折中辦法,就是那位子弟可以去參加族盟的建族考覈賽,一旦獲得建族令,便可真正從璧秀宮脫離出去,成爲真正意義上的獨立家族,不但可以世代相傳,還可指揮自己的勢力作任何想做的事情,當然,一切行爲產生的後果,都得自己承擔,跟璧秀宮再也沒有任何關係。有一點卻很有意思,那就是這位子弟先前建立的府宗勢力,也可全部帶走。”
這是在暗示楚皓,藉助璧秀宮的勢力,來培養自己的班底。
但楚皓卻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問道:“這怎麼可能?璧秀宮豈肯做這等虧本買賣。”
瑤琴解釋道:“宮主老人家的智慧,確實高深莫測,當年公佈這一點時,幾乎招到所有長老的反對,雖然不知他是怎麼說服那些老頑固的,但這三十年來,璧秀宮的發展確是有目共睹,而能通過建族考覈賽的,卻只有兩人,並且這兩人的家族剛一成立,便再次向族盟申請,成爲璧秀宮的一個‘子族’。”
“子族”是一種附屬家族。每年都要向“父族”上貢財物,以示臣服。
楚皓心中暗自嘀咕,這兩個家族最終還是沒能真正脫離璧秀宮。這殷敖,果然是個人物。
瑤琴似乎知道楚皓的心思,笑道:“確實,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璧秀宮提供了這麼大的平臺給弟子,確實有辦法這些優秀的弟子不能脫離掌控,但轉而言之,在這麼好的平臺下,那些子弟還是無法真正成長起來,只能說他們是扶不上牆的爛泥。你認爲呢?”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比起別的家族,這些開府建宗的子弟,已經獲得很多的優勢,若還是不能獨立,那在加入其他家族,就更不可能有出頭之日了。
以現在的情況,自己若想建立勢力,對手肯定會千方百計阻攔,要想白手起家,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來,不管是爲了母親,還是爲了自己的將來,加入璧秀宮是都是唯一的選擇。可是,自己若進入璧秀宮,便等於進入步步危機的險境,一旦秘密泄露,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想到這裡,不由再次猶豫起來。
這時耳邊再次傳來瑤琴的聲音:“說了這麼多,該談談你的將來了。既然已經瞭解宮主的《開府建宗》政策,想來你應該能看出來,我們宮主不是個殺機取卵之人。只要你有才華,便可在璧秀宮的幫助下成就一番作爲,前些天,你之所以不肯接納我,想來是因爲顧忌身上的秘密被發現,讓母親成爲我們逼迫你交出秘密的籌碼,陷入險境。我猜得可對?”
楚皓笑道:“果然不愧爲‘智丫’,你說得很對,不怕明着告訴你,我確實身上藏着一些秘密,之前拒絕接納你,就是害怕‘懷璧其罪’。再者,當時我認爲自己有了可以給母親帶來幸福生活的能力,唯一希冀的,就是安穩平靜。”
瑤琴笑道:“安穩平靜?呵呵,你想得太天真了,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強大的勢力作爲保障,根本不可能過上安穩平靜的日子。經過這件事,想來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明白,你如果一直是個平民身份,根本就沒資格給親人帶來幸福生活。至於說寄人籬下的日子,如果你真有實力,又怎麼知道接納我後,一定會淪落到寄人籬下這等地步呢?難道說,你對自己沒有信心,認爲駕駑不了我這個妻子?”
不得不說,瑤琴確實是個睿智的女子,從兩人談話至今,她一直把握着主動,彷彿能看透楚皓的內心般,幫他將心中顧慮一個個排除,使他豁然開朗。
若自己真有本事,就算接納她,借重璧秀宮的勢力,也不會永遠過着寄人籬下的日子。
楚皓問道:“要是以後我們真的在一起了,以你的機靈,肯定能發現我的秘密,如今,你是一口一句璧秀宮,顯然把它當成了你的全部,我又怎麼相信,以後你不會爲了璧秀宮,而將我賣了呢,我聽說一些家族,從小便培養一些優秀的丫鬟侍女,專門用來送人,然後拉攏或者控制對方。你不會否認這一點吧?”
瑤琴嫣然一笑道:“我是從小在璧秀宮長大的,在認識你之前,把它看成自己的一切並沒什麼錯,至於認識你後。。。”
楚皓知道她接下來的意思,毫不留情地打斷道:“我不會給你任何承諾,你們小姐也說過,我們發生的那件事,只是一種交易。”說完向她看去,待發現她聽後倔強地強作歡笑,沒來由地,楚皓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太過不近人情,不忍心地解釋道:“我們認識還不到幾個小時,雙方還是保持點距離爲好。我這人做事喜歡把醜話說在前面,將來你要是發現我一些不該知道的秘密,我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未免發生這種不愉快的事情,希望你接下來跟我相處時,找準自己的定位,我知道這話說得有點難聽,希望你不要介意,只要不觸及我的底線,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瑤琴道:“好了好了,不要以爲全天下就你一人身懷秘密,告訴你,家族內只要有點成就的子弟,大部分都或多或少懷有秘密。璧秀宮要是對每個人都去算計、懷疑,那豈不是沒有可以相信的人了麼?另外,我們璧秀宮確實存在着你說的那種丫鬟,但我絕對不屬於其中之一,因爲從小跟着小姐,並沒有接受過這方面的培訓,說來這還得感謝血煞公子,小姐剛一出生就被測出體質非常特殊,接着被血煞公子的父母內定爲未來的兒媳婦,按規定,我與紫萱、秋玉三人,是要陪嫁獲取的。未免產生誤會,最主要是害怕招惹血煞公子家族不高興,宮主不敢讓我們接受這方面的訓練。不過,由於從小便接受璧秀宮的照顧,在內心深處,我們對璧秀宮有着濃厚的感情,將來一旦陪嫁過去,定然心向璧秀宮。這也算是宮主對我們三人的感情投資吧。”
楚皓問道:“你已經跟我發生了那種事,估計已經失去陪嫁資格了,以後在璧秀宮該如何自處?”
在遠古大陸,女子是極爲在乎貞操的,尤其是一些大家族,更是對這點重視非常,現在她已破身,便失去陪嫁的資格,在璧秀宮的地位也勢必一落千丈。像她這種情況,很可能會被家族作爲陪客的高級娼妓,或者賞賜給對家族作爲主要貢獻的子弟,用以籠絡人心。
這就是身位女人的悲哀,在遠古大陸,女子地位極爲低下,一直只能作爲男人的附庸,甚至經常被當做貨品進行買賣,這種思想,千百年來從未改變過。
如果瑤琴跟寒凌仙子一樣,有個強大的父親,那麼即使不幸失身,也可憑着父親的支持,嫁給那位男子,然後一輩子過上幸福的生活。這也是那些平民男子每天幻想的好事,機緣巧合下與一位有地位的女子結合,然後一步登天。
瑤琴臉上閃過一陣慘然,幽幽地回道:“我的身子已經給了你,因而失去陪嫁的資格。好在小姐跟我情同姐妹,實在不忍心見到我成爲家族的高級娼妓或者一件用來籠絡人心的貨品,所以才大力幫忙,力勸璧秀宮出面救下你的母親,希望以此來感動你,讓你加入璧秀宮並娶我爲妻。”
開始,楚皓只是慣性地認爲,只要接納瑤琴,便會過上那種生活,由於根本沒打算接納她,所以並未往深處想。
這會聽她詳細說起這事,才知她能獲得今天的地位,完全是因爲小姐的寵愛以及有幸跟那位血煞公子扯上關係的原因。
可如今,因爲失去貞操,立即被血煞公子排除在外,而小姐有朝一日也會出嫁,失去這兩個光環,瑤琴縱然擁有武帥級實力,若沒有繼續利用的價值,也只能被璧秀宮當作一件價值高點的貨品。
向璧秀宮這樣的大型家族,要想培養出一個武帥,應該不是件太難的事情。所以只要利益足夠到一定程度,家族是不介意拿一個女武帥去進行交換,何況還是個失去貞操的女武帥。
這就是大家族女子的悲哀,要是平民女子失身於人,還可選擇殺掉那位男子,然後一身不嫁,過上平靜的日子。可是,像瑤琴這樣的情況,璧秀宮爲了取回先前大力栽培她而付出的代價,勢必會將她作爲一件待價而沽的“貨品”,伺機拋出去換回實質利益。
想到這裡,楚皓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再怎麼說,瑤琴終歸是自己的第一個女人,要是以後淪爲娼妓或者貨品,不說良心上過不去,就是自己作爲一個男人的尊嚴,也不可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男人對這種事是很在乎的,真要到那時候,他寧願把她毀掉,也不想看到她被別的男人糟蹋作踐。
正想着,瑤琴似乎從楚皓臉上上見到自己希望看到的表情,笑着接道:“事情還沒那麼悲觀,畢竟小姐對我還是有着深厚感情的,那血煞公子又剛閉死關,在沒突破前,他是不可能娶小姐的,也就是說,我還有至少三年的時間來爲自己謀劃。好在我知道一些你的秘密,相信能在小姐出嫁前混出個人樣來,到時我也能妻憑夫貴。”
其實楚皓有點想當然了。他低估了血煞公子家族的勢力,以及寒凌仙子維護瑤琴的決心。
縱然寒凌仙子嫁出去,以血煞公子的家族勢力,只需稍稍關照一下,瑤琴便不會淪爲貨品或娼妓的下場,頂多也就是一輩子不嫁人,終身追求武道而已。
所以一開始在洞中,瑤琴便產生過殺死楚皓,選擇第二條路的想法。
不過自從得知楚皓的秘密後,她便想方設法也要嫁給楚皓,作爲一個女人,能嫁人組成一個自己的家庭,誰還願意孤獨終身呢,再說,楚皓這個丈夫還有着巨大潛力可挖。
楚皓並不知道她這些想法,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句“好在我知道你的一些秘密”這句話吸引了,趕緊問道:“你已經知道一些秘密?”
瑤琴回道:“要不然,你還真以爲僅僅只爲了報答救命之恩,便不惜爲你得罪夏侯家族?我們小姐分析過,你能在毫無戰氣的情況下,獨身一人在魔獸森林存活下來,而且還能躲過她與白煞的警覺,若你是個頂峰去的武王,倒也勉強說得過去,但你卻偏偏只是個毫無戰氣的平民,你說,這樣的人才,我們能不重視麼?所以,我們小姐纔會寧願擡出血煞公子的名頭,也要救下你兩位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