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蔣承陵送走經理,被眼前看到的情景嚇了一跳。
從小到大,他接觸的人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無論在任何場合都會極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和脾氣,就算是那些拚了命想貼近他的女人,也會很有涵養的擺出上流社會千金小姐的矜持。
哪像眼前這位,完全不顧形象,此刻像只小貓,快樂的在軟牀中滾來滾去,懷中還抱着枕頭又捏又踢的,隨意挽在腦後的長髮亂了,腰間露出一截白嫩的皮膚。
弓着身子的她渾圓的小臀正對着自己,竟有一股說不出來的*迷人。
他步向房間,動作優雅的鬆了鬆領帶,忍不住打趣。“你還要玩多久?”說完,他徑自整理自己的行李。
雷曼曼這纔想到屋子裡還有其它人,羞赧的忙翻身坐了起來,懷中還抱着柔軟的大枕頭。
室內耀眼的燈光映襯出他堅毅的臉部線條,她這才發現他鼻樑很高,睫毛修長,五官深邃,整理行李的動作更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優雅高貴。
她打過各行各業的工,自然見過不少的俊俏男子,可還是被他俊美的外表煞住,想到未來要和他大演夫妻恩愛戲碼,耳根子不禁紅了。
現在不是臉紅的時候,如何完成老總交代的任務纔是重點。
“我還不太瞭解你,既然要演完這場戲,那麼現在就互相做下自我介紹好了。”
她半跪在*,拍了拍自己的胸,“我叫雷曼曼,在臺北新天地雜誌社就職,今年二十五歲,身高一百六十二公分,至今未婚。”說到這裡,她調皮的眨眨眼,“我的優點是我很美,缺點是我美得不太明顯。另外,我的人生座右銘則是向錢看,向厚賺。”
她愛錢這點,可是全公司從上到下都知道的事,她也從來不隱瞞。
一口氣介紹完自己,她才發現對方還沒說到半句。“那你咧?”
“蔣承陵。”鏗鏘有力的三個字。
“然後?”
“完了。”
“可……可是好歹我也該知道你的基本數據,還有睡覺時會不會打呼,最最重要的是,你晚上有裸睡的習慣嗎?”想象那畫面,小臉又紅了。
他優雅一笑,“雷小姐,別忘了我可是你同學的老闆。”
雷曼曼猛然一怔,“那又怎樣?”
“這意味着,在未來的這段時間裡,你最好不要得罪我。”蔣承陵擺明了在威脅她。
雷曼曼不禁吞了口口水。這次上海行,她到底給自己惹來了什麼樣的麻煩啊?
入住酒店的第一晚,雷曼曼與蔣承陵相處得並不愉快。
起因當然是最重要的牀位問題,雖說兩人是以夫妻名義住進酒店,可事實上他們是假扮夫妻,怎可能有夫妻之實。
浪漫蜜月行,顧名思義,爲了增加夫妻間的情趣以及親密性,酒店將房間佈置得十分溫馨,偌大的豪華套房內,只有一張柔軟且舒適的大牀。
他們男未婚,女未嫁,原是陌生的兩個人,卻要共住在這間蜜月套房,牀只有一張,究竟由誰來睡便成了最大的問題。
“別忘了是你求我幫你演這場戲,難道你想讓你的恩人每晚去睡沙發?”
不理會一臉哀怒的女人在他身後碎碎念,蔣承陵今天的心情極好。記不得自己有多久沒能像此刻這樣放鬆過了。
憶起昨晚兩人因爲牀位吵得不可開交,最後當然是向來無往不利的他獲勝。
小女人敗北後,只能苦命的睡沙發,可一整晚都在指責他沒有紳士風度,又罵他喧賓奪主。
他原本答應她演這場戲的目的不過是想逗逗她,經過一晚上的相處,他竟從中發現了許多妙不可言的趣味。
“好歹我纔是付帳的大爺耶!”她覺得自己這次真是虧大了,那麼豪華又柔軟的大牀,她竟然看得到睡不到,恨啊!
打扮得一身清爽的蔣承陵好整以暇的回頭看她一眼,見她雙脣微噘,兩頰就像塞了兩顆肉包子,不由得揚高嘴角。
“你若是心理不平衡,那麼今晚咱們一起睡好了,反正那張牀很大,就算再多兩個人也沒問題。”
雷曼曼豈會看不出他眼底閃爍的促狹光芒。這該死的傢伙!得了便宜還賣乖。偏偏她敢怒不敢言,爲了加薪她忍。
今天是蜜月行程的第一天,昨天晚上接到客房部的電話,酒店將會在第一天安排隆重的歡迎酒會。
這次報各參加的都是年輕的新婚夫婦,從他們佈滿笑容的臉上就可以看得出,這些新人正處於幸福之中。
她很羨慕那些新人,父親過世得早,母親早已離開她多年,這個世上她只剩下遠在英國念法律的弟弟。這些年爲了供弟弟上學讀書,她拚命賺錢,有時候一天要接連打好幾份工。這些年來,也曾有同學或是同事對她產生過好感,可是當他們得知她家的情況後,便一個個不着痕跡的退出她的世界。
爲了弟弟,她毫無怨言,但蔣承陵太可惡了。
見他推門走出去,她隨後跟上,想到昨晚她可憐兮兮的睡在沙發上,而他則獨霸大牀,便氣不打一處來上前扯住他的手臂。
“你不要得寸進尺,好歹我也是這次旅行的出資人,這樣吧,牀咱們一人睡一天。”
“沒得商量,要嘛一起睡,要嘛我一個人睡。”要他蔣承陵睡沙發,那真是天方夜譚。
“你是個大男人耶,這麼沒風度。”
“風度又不值錢。男人只要有氣度、能做大事就夠了。”看到她被自己欺負得無話可說的樣子,他的心情更加愉悅。
雷曼曼被他氣得直跳腳,“你最好別忘了我的職業,你這麼欺負我,就不怕我把你的惡行公諸於世?”
蔣承陵還來不及迴應她的威脅,意外就發生了—
一個服務生正端着托盤迎面走來,不料卻魯莽的撞到了兩人,托盤上的酒撒了滿地,玻璃杯碎了一地。一時之間,原本喧譁的大廳因爲這陣混亂而稍微靜了下來。
他反應得很快,一把將差點被杯子砸到的雷曼曼扯至一邊,但撞翻的酒還是弄溼了他的皮鞋與昂貴的西裝褲。
雷曼曼見狀先是一驚,然後訝異他居然會在危急時伸出援手。
而闖了禍的服務生也被眼前這一幕嚇到了,能來這裡住宿的基本上都是貴客,無論是哪個人均不是他們這些小小的服務生惹得起的。他忙不迭向蔣承陵道歉,並十分謙恭的拿過餐布想要幫忙擦拭。
蔣承陵並非是苛刻之人,也知道這些服務生每個月爲了賺生活費並不容易。本想打發服務生離去,不再追究,卻看到被他推至一邊的雷曼曼正饒富興味的打量着自己。
那眼神,不由得激起他想惡作劇,他擋開服務生的伺候,扯出一記清冷的淺笑。“抱歉,我這個人在生活上有着強烈的潔癖,如果不是親近的人,不習慣被近距離伺候。”說着,目光睨向雷曼曼,“我的生活起居一向都是由我太太來打理,這種差事,你交給她來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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