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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禮貌的扯出一記淺淺的笑,“好久不見啊,雷小姐,不知你今天來我辦公室,有什麼事?”
雷曼曼急忙收回四處打探的眼光,表情有些尷尬,當初自己求着人家陪她演那場戲,本來說好了的費用都由她來承擔,現在卻跑到他的地盤上要求另一半費用,實在有些難以啓齒。
但一想到自己目前的窘境,以及遠在英國讀書的弟弟,再難說的話,她也要硬着頭皮講出來。
爲了不造成彼此的尷尬,她決定先打哈哈,開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最後才佯裝驚訝道:“回來後我才知道,原來你這麼有名,不但自己開了一家公司,而且還是蔣氏集團的合法繼承人……”
蔣承陵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這女人到底是什麼意思?說沒幾句話,便將話題扯到他的家世上。
此刻她那張小臉掛上世故的假笑,那笑容既刺眼又難看,絲毫找不到當時在上海的那種感覺。
莫非她也同他身邊的那些拜金女一樣,在得知他優越的家世背景,對他產生了覬覦?
當蔣承陵一意識到這個可能性,心底對她的最後一絲留戀徹底消失殆盡。
原本想利用犀利的語言直接趕走她,可回想起兩人在上海共同擁有過叼蜜時光,便不忍心對她撕破臉。
看着她小嘴一張一合,脣齒間全是對他財勢的羨慕,他不耐的拿起卷宗翻看。
此時桌上的電話響起,是一位老客戶要和他談些生意上的事情,他故意聊很久才放下電話,見雷曼曼又要開口說話,便露出忙碌的樣子。
“真是對不起,雷小姐,等下我有個很重要的會議需要親自參加,恐怕抽不出太多時間接待你,如果你不介意,等我比較不忙的時候咱們再敘舊可好?”這已經是他的極限,如果她再不識好歹,他不介意叫警衛把她趕出去。
有那麼瞬間,他在她小臉上看到了幾分失落,可很快她便擺擺手。
“沒關係沒關係,蔣先生日理萬機,哪有可能像我們這些小市民一樣那麼悠閒。這樣吧,你先忙,等你比較不忙的時候再說好了,我會等你喔。”笑嘻嘻說完,她依依不捨的離開辦公室。
蔣承陵見狀鬆了一口氣,但同時,心底也泛起深深的失落感。
他原本真的以爲她和其他女人是不同的,至少他想在心底找一塊角落,來珍藏上海之行的所有片段。
沒想到雷曼曼……也是個虛榮的女人,在得知他的家世背景後,便不顧尊嚴的將醜陋,貪婪的一面表現出來。唐磚吧
撥內線到秘書處,吩咐從此不準再讓雷曼曼踏進公司一步,如果她執意硬闖,就讓警衛把她趕出去。
疲憊的閉了閉眼,蔣承陵脣邊逸出一抹冷笑,原來,他也有看錯人的時候。
忙碌了一整天,當蔣承陵終於步出辦公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
外面早已暗了下來,公司的員工也早早散去,對於一個工作狂來說,每天這個時候下班,已經成了習慣。
剛剛踏出辦公大樓的大門,迎面吹來一陣清冷的涼風,最近天氣很差,每到夜裡都會下場大雨。
他正準備向停車場走去,竟意外在大門口外看到一抹身影,就見那人蹲在地上做青蛙跳,跳了一會,起身在旁邊繞圈圈。
一陣冷風襲來,吹得她瑟瑟發抖,忙抱緊雙臂努力運動,試圖驅走寒冷。
仔細一看,那個女人不正是雷曼曼?
她似乎倦了,坐到路燈下,拿起吃剩一半的麪包慢慢啃了起來。
看着她忍着寒風刺骨,艱難地吞下那口乾澀的麪包,蔣承陵突然覺得胸口的某處像是被利器刺傷了,好痛。他本能的按了下胸口,試卷平息這不正常的痛意。
吃麪包吃到一半的雷曼曼似乎察覺到了異樣,擡頭一看,看清是他,她漾開笑,“你忙完啦?”
見他沒反應,像怕他轉身就走,她急急忙忙將乾澀的麪包吃到肚子裡,然後小跑步到他面前,“從你辦公室出來後,你秘書就告訴我說你這一天都會很忙。我本來想在會客室等你下班,可你秘書說我在那裡會影響到他們的工作,就拜託你公司裡的保安把我請了出來。”
說到這裡,她憨憨一笑,“今天輪到我公休,明天以後恐怕就沒有時間了,所以想趁着今天見你一面,沒想到竟一直等到現在。”
見蔣承陵依舊冷峻着一張臉,緊閉着雙脣不發一語,她驚覺道:“該……該不會是這個時間,你還要繼續忙工作吧?”
他逼自己忽視她真誠的表情,並壓住心底的抽痛,努力不讓自己回想起她剛剛在冷風中啃麪包的淒涼畫面,冷聲道:“你一直在這裡等我?”
她用力點點頭,“對啊,你之前不是說有會議要開?也不知道你要忙到什麼時候,反正我今天沒事,就多等一下。”
這種天氣?她竟然真的在大樓外吹了一整天的風?
他後悔自己交代秘書把她趕走,無論她這次來找他出於什麼目的,好歹兩人曾共同擁有過一段美好的回憶,這麼不留情面的趕她離開,實在是有些……殘酷。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雷曼曼見他終於有空理她,忙不迭向他解釋自己現在的處境,及即將瀕臨破產的慘狀講給他聽。
蔣承陵原來猜測她和那些女人一樣,只爲貪圖自己的權勢和財富。沒想到她囉嗦了半晌,只不過是想要他支付上海行的另一半房費。
因爲他錯誤的猜測,今天她因而飽受折磨。
雖然心底全是對她的愧疚和歉意,可嘴上卻怎麼也說不出要求原諒的話。
她口中說的那筆費用,他明明記得在回到臺北後,吩咐過秘書,寄張支票到上海香格里拉酒店,要求酒店將雷曼曼當初付的費用還給她。
當初講好由她承擔全部費用,可那時不過是想逗她玩,他怎麼可能花女人的錢,更不可能去佔她那點小便宜。
如今她主動找上門來,就說明那筆賬目似乎出了問題。
可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見她凍得小臉慘白,身子不斷髮抖,蔣承陵忍不住膠下外套披到她身上。
雷曼曼揚着黑白分明的大眼,不解的看着他。
“這裡不是說話的場所,而且我想你也餓了一天,我們找個溫暖的地方好好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