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三

下了車,陳嘉依然處在無限獻媚的狀態,只差彎腰幫自家繼哥揮袖掃階塵了,顧生跟在兩人的身後十分的不忍打擾。

唐先生約易先生吃飯的地方在酒店的最頂層,到了地方,看着這層裡乾淨到幾近一塵不染的黑白灰主色調分明的迎客廳,顧生只覺得自己對於乾淨的定義又一次刷新了。

易先生正在小茶亭喝茶,看到他們過來,易長庭先是看了顧生一眼,溫和的笑了笑後,這纔對着唐紳道:“本來是隨意的聚一聚,可是剛纔成勳打電話過來說,我們合作的計劃項目已經順利的運行了,如此,今天這頓也算的上是慶功宴了。”

唐紳點了點頭,笑了笑挑了個位置做了下來,淡淡的和易長庭談起了公事。

顧生看着很是熟練自顧自找了一個凳子坐下吃東西的陳嘉,無語的跟着也坐了下去。

看這人明顯是忘了還有正餐的事了,顧生輕輕的推了推陳嘉小聲說道:“一會兒不吃飯了?”

快要餓死的陳嘉抽空說道:“先吃點墊墊肚子。”

顧生點頭,一時也不好再打擾這人進食的興趣,就這麼很是無聊的看着陳嘉吃了一會東西,不遠處,易長庭和唐紳的談話也漸到尾聲。

“小嘉。”唐紳對着陳嘉招了招手,像叫着自家寵物的隨意道:“過來。”

得了主人命令的陳嘉立刻放下手中的食物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當然,他對於‘主人’尊敬不是來自於‘主人’本身,而是來自於對最新式手機迷戀當中。

當顧生正看着陳嘉不同於以往的乖巧表現時,只見易長庭幾步走到他的身旁,笑了笑說道:“餓了吧?”

顧生將心思放在面前之人的身上,點了點頭。

“吃飯吧。”說完後,易長庭很是順手的拉着顧生向餐廳走去。

在唐紳和陳嘉面前,這麼的像孩子似的被易長庭拉着手,顧生其實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看着易先生心情很是好的樣子,本想着掙脫的顧生便將心思定了下來。

算了,孩子就孩子吧。

因唐紳和陳嘉的加入,這一頓飯,雖然依然有許多顧生不愛吃的東西,可是顧生吃的倒是沒有多麼的勉強。

接下來的幾天裡,顧生又被陳嘉叫着一起去看了君澤嚴幾次,這天陰沉了多日的天氣難得晴朗,君澤嚴終於光榮的出了院在家休養,和這人打過電話的顧生剛掛上了電話,便就又聽之響了起來。

顧生一看,是老家的號碼。他琢磨着,一定是堂哥顧書的來電,果然,接起來後,顧書的聲音便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顧生,放寒假了?”堂哥開口又道:“真是對不起,這幾天忙着打掃屋子,又忙着其他的事情,都沒問過你的近況,怎麼樣?生活上沒遇到什麼難題吧?”

“沒有。”和大學城那次一樣,新聞上並未提起硫酸時間,顧生也不會多嘴提起,只是關心着大伯的身體情況。

“你大伯身體還好,只是,他可能不想回去了,他想陪着他的好友小隱於林。”

不回來了,這個消息倒是讓顧生挺詫異的,他的監護人是他大伯,既然大伯回了老家,他想着他當然也是要跟着回去的。

老家啊,想起他以前的那幫同學好友,顧生微微的還是有些憧憬的。

“堂哥,那,我是不是也要跟着回去,不如下學期我也跟着轉學回去吧?”雖然想着真回去了,就可能斷了與這邊朋友特別是君澤嚴的聯繫,可是堂哥越來越忙,他一直住在易先生家,讓人一個身份貴重的大老闆這麼的親自照顧着也不是個事兒啊。

“轉回來啊?”顧書沉吟:“我看還是算了吧,錦城的教學質量可是名列全國前列的,你在那裡對學業很有好處,再說,你大伯現在和葉伯伯住在一個宅子裡,每天談天說地的,估計其他的都不想搭理了,只是一直住在易宅太不合適,這樣,等我回去了,我給你找一個阿姨照顧你的飲食起居,如何?”

還能如何,顧生點頭:“好,不過,堂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啊,不接我過去了麼?”

“我也想接你過來,不過春運開始了。”想到那個場面,不想被擠的再吐出來的顧書果斷開口:“還是等錯開春運高峰我再回去吧,顧生啊,真是對不起,這段時間都沒怎麼照顧你,你在錦城想買什麼就買,玩什麼就和同學一起去玩,別虧待了自己,唯一一點就是注意安全,開開心心的就好。”

“哦,好,放心吧堂哥。”想到君澤嚴身體剛好便打電話過來說一起出去玩,顧生不由笑了笑。

掛了電話,顧生下了樓來到餐廳喝水,路過正廳,正好碰到了剛剛走進門來的易長庭,這人身後緊跟着成勳和賈經理,看到他,易長庭腳步一頓道:“和顧書打過電話了?”

易先生怎麼知道他和堂哥打電話了?滿頭問好的顧生點了點頭。

易長庭笑了笑解惑:“顧書給我打過電話了,說春節前後出門的人太多了,就不讓你過去了,正好,過幾天我要出國度假,想去麼?”

出國?顧生眨眼,帶他出國玩啊。

“不想去?那裡可是四季如春,緊臨世界文明的霧海,風景顏色鮮豔,你不是喜歡彩貝珠麼?那裡的種類可是很多的。”

“怎麼會不想去?”顧生趕緊點頭:“我想去的,易先生,謝謝你。”

看着顧生眉開眼笑的樣子,一時忘了心上之事的易長庭溫和的笑了笑向少年伸出了手:“前兩天新得了幾斤霧峰,走,陪我喝幾杯?”

“嗯。”滿腦子都是出國度假的顧生很是高興的將手放在了易長庭的手掌心上。

“顧生。”成勳看着美美喝了一杯茶的顧生道:“你堂哥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啊?”

“說是要錯開春運高峰。”雖然成勳一提到他堂哥總是眼睛放光的樣子,可是顧生依然不覺得這有什麼的。

反正他堂哥喜歡的是異性,他倆終是成不了。

“哦,這樣。”成勳點頭,轉頭就不加掩飾的對着易長庭道:“長庭,我要請假。”

顧生:“...”這人真是司馬昭之心啊。

易長庭笑笑:“去吧,不過,假期出行可是不能用公司專車的。”

一刻都等不及的的成勳擺擺手起身道:“無所謂,給我一張站票就行。”

從這裡到他老家用站票的話,顧生只是想想便覺得累的慌。

“真的只給成先生買一張站票啊?”堂堂易氏公司的副總裁,這樣的出行未免也太寒酸了,就算不寒酸也太累了吧。

易長庭喝了杯茶看着他笑了笑道:“不用替他擔心,他啊,這幾天火氣大,站着只當做解熱了。”

這樣能治上火,聞所未聞啊。

“可不是。”賈經理在旁附和:“成勳最近火氣大着呢,有一次我路過公司的茶水間,只聽裡邊有三個小姑娘互相推諉着誰去給成副總送文件呢,那勁頭,就跟要去刑場似的,好不哀怨呢。”

“是麼?”可以想象出的成勳在公司裡黑包公般的臉色,顧生忍不住也跟着笑出了聲。

茶廳的側牆面有一副顏色豔麗無雙的花鳥國畫,說是古朝著名書畫大家李老之墨,價值千金。都說易長庭買這副畫是爲了收藏欣賞,可事實卻並非如此,易長庭買這幅畫的時候,想法很是簡單,因爲這幅畫給他的感覺很是熟悉,如同一人。

看着笑容燦爛的顧生,易長庭輕輕拿起了茶杯淡笑着喝了一口。

無意之中看到自家老闆如此不同尋常的笑容之後,心思千孔的賈正微微一笑,起身便幫着顧生倒了杯香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