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塵埃落定

霧,很大的霧。

我走在大霧之中,看不清楚任何東西,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慌亂中,我大聲呼喊慕子彥的名字,可迴應我的只有不斷重複的迴音。

這是哪?

我不是應該和慕子彥在一起嗎?

突然間,一道刺目的金光在眼前出現,照的我睜開眼睛,我猛然回頭,卻看見一個黑色的人影從大霧中緩步走了出來,她的容貌也逐漸清晰起來。她高傲,舉止之間,盡現氣場。她冷漠,眉宇之間,沒有半點柔色。

她是她是誰?

他的臉,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

我正詫異自己的看到的,而那女人卻已然走到面前,淡淡地望着我:“你來了。”

“你是誰?”我怔住,恍惚之間,她給我一種異樣的熟悉感,我覺得我應該認識她,可是腦海裡我對她的記憶卻是一片空白。從小到大,我都沒有見過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我是誰不重要,我只想提醒你,不要愛上慕子彥。”她的聲音清冷得不帶一絲情感,眼裡也是漠然一片。

我慌忙開口:“沒有,我沒有”

“人鬼殊途,天地不容,你們天生註定是死敵,放棄他,不要到頭來陷入兩難境地。”

“我不懂你什麼意思。”我看着她,鼓起勇氣開口,“就算我喜歡慕子彥,那又怎樣,我能看的見鬼,也能真實感受到他的存在,難道還不夠嗎?你是誰,你爲什麼來阻止我,你也喜歡他嗎?”

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的弧度,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我愛他。”

我微微張嘴,愣愣地望着她,說不出話來。

“那又如何,我還是死了。”說着,她眉宇之間起了一抹難言的哀傷,但是很快消失了,“你如果現在不放棄他,你註定和我一樣會愛上他,甚至爲他而死,這就是宿命。你如果不想死,就扭轉這宿命,愛上別人。”

我沉默了。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記住這句話,總有一天你會用上的。”她的身影越來越淡,到最後幾近透明。

我伸手去抓,從她的身體穿了過去。還沒開口,一道熟悉的聲音卻將我從這瀰漫的大霧之中拉了回去:

“月月,醒來。”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龐落入眼中。

“你”我迷茫地看着他,意識有些恍惚,但是很快,我像是想到了什麼,驚呼起身:“慕子彥?!”

一激動,撞到了他的下巴。

咯到了他的骨頭,我頓時吃痛地吸了口冷氣,慕子彥也不覺擰了眉,被我撞變形的下巴正緩慢地癒合回去。

我差點看傻了眼。

可是也就是這樣,我看到了他身後白色的牆壁。我一驚,急忙打量起四周,牆壁都是白的,天花板也是白的,淡淡的刺鼻的消毒水鑽進鼻子裡。

“這是醫院?”我愣住了,我怎麼到這兒來了?

慕子彥“嗯”了一聲:“我喊人把你送到醫院來的。”

“你,喊人?”我狐疑望着他。

他卻沒有理會我異樣的目光。

我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重新打量起慕子彥來。他長長的頭髮已經被玉冠束得好好的,一張臉恢復了往昔俊朗的模樣,雖然蒼白,卻並不影響他這張臉的美感。我心裡吁了口氣,總算是恢復過來了,還是這樣子好看。

不一會兒,我聽見擰把手的聲音,擡頭一看,之間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走了進來,見到我,他們愣了愣,驚訝道:“你醒了?”

我點點頭。

那醫生急忙上前檢查我的身體,掏出一個小小的手電筒照射我的眼睛,我忍不住翻白眼,幸好也只是看看。

“咦,奇怪了,怎麼會沒事呢?”那醫生看着我,面色古怪地望着我。

我覺得我額頭上應該會冒出幾條黑線:“醫生,沒事了還不行嗎?”

“唉?不是不是小麗,去告訴警察,這女學生醒了。”醫生尷尬地看了看我,將你衝身邊的護士道。

很快,兩三個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進來,其中領頭的,甚至還是我見過面的女警官。

她看着我,臉色依舊是冰冷冷的樣子,先是問的醫生,再確認我沒事之後,又轉而問我:“三天前的晚上,你在哪裡?”

“三天前?”我愣愣地看着她。

“這樣的,你昏迷了三天”

“三天?”沒等那人說話,我驚得差點從病牀上跳了起來。

見狀,醫生急忙按住我,安撫道:“別激動,別激動。”

我情不自禁看向慕子彥,慕子彥衝我點點頭。

這麼說,我真的昏迷三天了?我一怒,朝着慕子彥望去,那天他到底對我做了什麼,怎麼我會無緣無故暈迷三天?

慕子彥將頭別過默默地坐到了另一張牀上,沒有看我。

“慕”我想開口質問他,卻驚覺現在的氣氛不對勁。

咬了咬牙,我瞪着不遠處的慕子彥,只好假裝糊塗:“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女警官一臉懷疑地望着我,“我們詢問過你的室友,你室友說你最近都是和你表姐在一起,可是我們調查過,你是孤兒,除了一個相依爲命的奶奶,你幾乎沒有別的親人。那你最近這段時間究竟在哪裡,有誰可以證明?”

我沒想到之前扯得謊話在這一刻被拆穿,我臉色有些難堪,可是我又怎麼敢跟他們解釋我之所以撒謊,是和一隻鬼在一起?三天前的晚上,如果不出意外,我應該在練習室逃過一劫,這些說了,他們會相信嗎?恐怕扭頭就將我送精神病醫院吧。

“我就是就是和網友見面去了。”我咬着牙,想了半天才想出這麼個跛腳的理由。

“時間,地點。”那女警官揪着我不放,似乎硬要問出個什麼來。

“我我頭好痛”我突然慘叫了一聲,抱着頭在牀上打滾起來。我倒吸着冷氣,痛得在牀上打滾,甚至拿頭去撞牆。

好在醫生眼疾手快攔住我。

護士急忙道:“病人剛剛醒,需要休息,你們還是別刺激她了。”

我察覺到女警官目光深深地盯着我,我咬着牙,努力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只有這樣,我才能暫時躲過一劫。反正我既沒有殺人,也沒有犯法,他們這麼問我估計也只是對我產生懷疑,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否則在我一醒來就將我帶上警車了吧。

眼見他們沒有走,我眼角的餘光瞥見一臉興致盎然望着我的慕子彥,我真想撕上去,卻不得已使出殺招:裝暈!

於是乎,我

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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