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了……”
天空上的李察看着吉安娜烏瑟爾的離去還有阿爾薩斯的率軍突入有些惆悵的說着,菲娜有些不忍心看着下面,輕聲的嘆了口氣。
“怎麼了?”
“這是一場屠殺,殘忍地屠殺。”
“是啊,但這是必須的,這裡的人全都染上了瘟疫,縱使是我們也沒有辦法解決。阿爾薩斯的做法殘忍,但是這是能夠保存聯盟實力的最迅捷的方法,如果讓他們真的變成亡靈,那聯盟死的也許會是兩個斯坦索姆城的人口……”
“那……如果我們有一天我們的人也有這樣的遭遇……”
“也許……也許他們迎接的也是同樣的命運。”
菲娜的目光有些暗淡,李察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我們能做的就是不讓這種事情發生。好了,屠殺要開始了,你如果不想看的就回去吧。”
“不。”菲娜搖了搖頭“我們現在見到的每一個場景都是我們的警示,我都要仔細的記住。”
李察點了點頭,將目光放在了註定悲慘的斯坦索姆。
阿爾薩斯和他的士兵們已經衝進了這座城市。對於士兵們來說對付那些復生的死者很容易。因爲那些亡靈,它們是敵人不再是人類,只是被利用的一句句屍體。砸碎它們的頭骨、砍掉它們的腦袋並不比干掉一頭兇暴的野獸更爲艱難。但是換成是其他活生生的人……
這些市民看着全副武裝的士兵,看着他的王子,起初是困惑,接下來則是恐懼。一開始,大多數人甚至沒去拿起武器;他們認識這徽章,知道這些前來奪命的士兵本該是要保護他們的。他們甚至不明白自己爲何該死。
當阿爾薩斯擊倒第一個人的時候,他的心因疼痛而緊縮。這是個年輕人,估摸着下面剛長几根毛。但是他棕色的眼睛不解地望着阿爾薩斯,想要問這名披着洛丹倫聖騎士標誌的聖騎士爲什麼要攻擊自己,然而他的話還沒問出來,阿爾薩斯就吼叫了起來,錘子已然揮了上去。這一擊既是爲了不得已而爲之的痛苦,也參雜着別的因素。在一錘砸上那個男孩的胸膛上的那一刻,阿爾薩斯意識到戰錘上不再閃耀着聖光。
或許是聖光也因爲這不得不做的可怕行爲而流淚。他強忍着撕心裂肺的悲泣,轉身面對那個男孩的母親……
他以爲接下來會更容易一點。然而事情卻變得更加糟糕。阿爾薩斯不能退讓,士兵們把他視爲榜樣;如果他動搖了,他們也將一樣,那麼梅爾甘尼斯就會大獲全勝。因此他始終戴着頭盔,不讓他們看到自己的臉,並且親手點燃火炬焚燒建築,不顧裡面擠滿的人羣如何哭喊尖叫。他大步向前,不讓這可怖的景象和聲音拖慢自己的腳步。
一些斯坦索姆的市民開始反抗,但他們根本無力對抗職業士兵和訓練有素的聖騎士,說的不好聽就像是屠宰牲口一樣。但是他們的自衛倒也緩解了那種令阿爾薩斯他們感到可怕的感覺,讓他們感到了一陣解脫。
“我已經等候多時了,年輕的王子。”一個低沉的聲音忽然在他耳邊和腦海中顫抖着迴響,這是比克爾蘇加德的聲音更要邪惡的聲音。克爾蘇加德曾說過,他的頭領是一個恐懼魔王,是無比黑暗的存在,而那個黑暗生物的名字是……
“我是瑪爾加尼斯。”
阿爾薩斯心中涌起一陣喜悅,他是對的。瑪爾加尼斯就在這,這個瘟疫的幕後主使。阿爾薩斯的手下也聽到了,他們轉身搜尋着聲音的來源,就在這時,一間藏着居民的房舍突然大門張開,一羣喪屍從裡面衝了出來,身體上帶着綠色的病態光暈。
“如你所見,你的人民現在是我的了。我會挨家挨戶轉化整座城市,直到生命之火永遠熄滅。”瑪爾加尼斯難聽的笑了起來,他的聲音極爲陰沉刺耳。
“哼!我不會讓這事發生,瑪爾加尼斯!”阿爾薩斯紳士一口氣然後大聲地叫道,他現在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無比正確的事,絕對不能讓這個該死的怪物陰謀得逞!
“就算他們死在我的手上,也好過成爲你的死亡奴隸!”
又是一陣大笑,接着這令人煩擾的聲音來得快也去得快。一大羣亡靈突然從三面衝了上來,阿爾薩斯立刻進入了戰鬥狀態……
也許今天過後,阿爾薩斯永遠沒法說清,這一天到底花了多長時間來殺盡城中的每一個活人,以及死人。但最後終於結束了。糧食店已經成爲一棟燃燒的建築,然而毒麪粉的甜腥味仍然飄蕩在空中,這種氣味與鮮血和硝煙的味道混雜在一起,讓所有人都感到作嘔。
所有人,包括阿爾薩斯在屠殺過後都筋疲力盡,每個人的的鎧甲上沾滿血跡和膿液。
除了阿爾薩斯其他人都坐着、躺着呆在地上,阿爾薩斯知道這還沒有結束,他知道自己在等着什麼。果然,片刻之後,他的敵人從天而降,落在了一幢正在燃燒的建築房頂上。
阿爾薩斯驚呆了,這個生物體型巨大,他藍灰色的皮膚看起來像是活動的石頭,光禿禿的腦袋往前生出兩支長角彎曲向上,背後一對蝙蝠般的翅膀如同活動的陰影。他向後彎曲生着羊蹄的雙腿包裹在綴滿釘刺的金屬鎧甲裡,上面裝飾着骷髏和骨頭的圖案。他傲慢地笑着,露出尖利的牙齒,在兩眼中閃耀的綠光下閃閃發亮。
他擡頭凝視着這隻生物,既恐懼又不敢相信,然而證據擺在眼前,這讓他一時有些失神。他聽過類似的傳說,也在王家圖書館和達拉然檔案室的舊書插圖上見過。但此刻面對這令人震驚的怪物矗立在眼前,他身後的天空被血紅的火焰和深黑的濃煙所覆蓋。
恐懼魔王是一種惡魔,存在於神話中的東西。阿爾薩斯曾經以爲惡魔都是不存在的東西,但是他們真的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斯坦索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的空前突然有了波動,那是潛伏許久的克羅米,克羅米緊緊地盯着瑪爾加尼斯,嘴脣發抖。
“惡魔……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