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換了個稍微舒服點的姿勢,蹲在青龍身上形同拉屎。:他衝着那個大衆臉哈哈大笑:“你小子還學會使陰招了。如果咱倆都在上面。現在至於這麼窘迫嗎?”
大衆臉一言不發,陰沉着臉看着鐵蛋。
鐵蛋這時候一點和大衆臉對敵的意思都沒有,只是一個勁得嘻嘻哈哈哈。
其實他的心思我明白,真正的威脅還在上面。是那個到現在都沒弄明白是什麼的怪物。而不是眼前這個剛纔還合作過的人。
但是這個大衆臉明顯有點不通事物。一直帶着敵意看鐵蛋。
鐵蛋揮了揮手,像是趕走一直討厭的蒼蠅:“你別挑事啊。看見沒?我們這有兩元大將,青龍楊念魂。身體奇特,不怕毒血。你行嗎?一會這兩員大將醒過來。嘿嘿,你猜你是什麼下場?”
那個大衆臉一步步逼近:“楊家人,和你是不是一夥的?”
鐵蛋有些得意:“那還用說?我告訴你,我可是能文能武,不但武藝高強,尋找盟友也是高手……”
那個大衆臉聽到這裡,突然大喝一聲,向鐵蛋衝過來。
鐵蛋雙手抱住青龍的脖子,身子掛在旁邊,輕輕巧巧躲過去,嘴裡還不忘了大罵:“你有病吧你。上邊有個怪物在虎視眈眈。你還搞內訌?兄弟,你是不是姓蔣?”
大衆臉腳下麻利的避開污血,手裡快速得出招。嘴裡冷冷的說道:“就因爲上面有那個怪物虎視眈眈,纔要把你先解決掉。”
我看了看地上。污血越流越多。地面上能站的地方越來越小。那個大衆臉光着一隻腳,時不時的就沾上點污血,然後被消磨得皮開肉綻。
鐵蛋在青龍身上上躥下跳,就是不肯下去。也幸好青龍沒有醒着。不然早就罵上了。
鐵蛋逃了一陣,始終不願意和大衆臉輕易對敵。這時候再也忍不住,扯着脖子大喊:“你這是狗屁的邏輯。這時候咱們兩個應該聯合起來,先把上邊的東西解決了再說。”
大衆臉冷笑一聲:“你明明和上邊的東西是一夥的。還在這騙我。”
鐵蛋氣的臉紅脖子粗:“你放屁。老子交友廣泛,但是不認識妖精……”
他話音未落。只聽見頭頂上噼裡啪啦幾聲響動。那層薄薄的地殼,出現幾道縱橫的大裂紋。
緊接着,是一串密密麻麻的聲音。像是在冬天把開水倒入冷水杯。鐵蛋騎在青龍頭上,揪着耳朵說:“要塌了。”
這句話說完。只聽撲通一聲。上面那一層整個拍下來。大衆臉躲也沒躲。只是把胳膊伸出去,護住頭臉。
然後是咣噹,哎呦,幾聲。八嬸等人套在大銅缸裡掉下來了。
我連忙喊他們幾個:“別碰那些血,有毒。”
八嬸嘴裡嘟囔:“黑燈瞎火這也看不清啊。”
劉大拽和王天下兩個人像是壁虎一樣趴在石壁上,嘴裡叼着手電照向八嬸和老麻頭。這兩個人站在碎裂的銅缸上,一時間還不至於有什麼危險。
這時候。我聽見頭頂一陣輕微的響聲,聲音非常小,而且非常虛幻。讓我覺得像是幻聽了一樣。但是不能讓我擡頭看了看。
我看見一隻火紅的大鳥。正在我頭頂盤旋。
我仰着脖子有點發酸。看見這隻鳥又有點熟悉。輕聲說:“這隻鳥,好像是死在銅牆外面的火羽鳥啊。”
鐵蛋的聲音第一次這麼猶豫:“好像真的是啊。不過,它當時確實死了啊。”
這時候,兩個聲音從頭頂上傳出來:“鳳凰涅,浴火重生。我這纔是真的活了。”
我嘆了一口氣:“乖乖,這不是火羽鳥,這是鸚鵡啊,還會說話呢。”
這時候,鐵蛋虛了一聲。指着一個方向讓我看。
我沿着他的手指,看見在火羽鳥的紅頭兩側,都長着一顆楊家人的頭顱。現在它變成三頭神鳥了。
鐵蛋瞬間反應過來,馬上向在旁邊不肯罷手的大衆臉解釋:“楊碗和我是一夥的,但是不是所有的楊家人都和我熟啊。比如那個什麼蘋果,你也看見了,我剛剛那她獻祭。所以說,現在這隻怪鳥,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這時候,那隻怪鳥發話了,兩顆人頭同時張嘴。一個說:“我楊碗從來沒有真的打算聽命於你。”一個說:“我是自願把自己獻給神鳥的。”
鐵蛋啊了一聲,擡着頭,像是在問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原來是你們。你們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角落裡的老麻頭冷笑了一聲:“年輕人到底是年輕人吶。神鳥本來就是人首鳥身。相傳當年被鎮壓在此之後。神鳥一分爲二,衍生出了人形的楊家人,又演化出了徒具其形,但是身形和力量都大大不足的火羽鳥。這兩種生物一直想合二爲一,重振神鳥的聲威,可惜,有那些蜈蚣阻擋,一直沒能實現。幾百幾千年後,這個願望甚至被忘了。不對,你小子有問題。”
鐵蛋這時候完全沒了剛纔的嚴肅,又是一臉的玩世不恭:“老頭子,我有什麼問題?”
老麻頭說:“神鳥重生,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當中困難重重。誰也沒有辦法在完全湊巧的情況下完成這件事。你一定是故意的。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鐵蛋說:“沒錯。這事確實是我乾的。不過,我還沒你想的那麼厲害。我只是照章辦事。幾個月前,我得到一樣東西,裡面說,只要想辦法把火羽鳥和楊家人同時封在蜈蚣涎中。再以上古異獸相佐,就能進入楊族禁地的最內層。拿到這兩枚丹藥。只是沒想到,怎麼楊碗也和火羽鳥混到一塊去了?亂了亂了,全都亂了。”
老麻頭嘆了口氣:“你的話,能信的有幾分?神鳥重生,多麼重大的事。被你弄成三頭怪物。哎,幾千年的遺願,這就被你給毀了。”
我聽着這兩個人你來我往得把自己知道的事說出來。眼睛卻一直向上瞟。
那隻巨大的火羽鳥一直在我們頭頂上徘徊。但是三顆頭活着的只剩下兩顆。那隻鳥頭已經死了,頭上的傷口仍在,估計是被阿花弄上的。但是楊碗和蘋果也有點蔫。耷拉着腦袋,顯得有點萎靡不振。
老麻頭嘆了口氣:“這隻神鳥,估計是活不長了。”
沒想到這話被頭頂上的神鳥聽去了。猛地衝向老麻頭:“胡說!”
老麻頭像個悲天憫人的老和尚,又嘆了一口氣。身子猛地向下縮。要躲開神鳥的攻擊。但是,可惜神鳥只飛到中途,就從半空中摔下來。掉在地上,濺起一片片的污血。
它痛苦的掙扎了兩下,就不再動了。
這隻龐然大物,剛出現的時候就被阿花咬死了。後來奇蹟般得生還。起初勇猛了幾分鐘,大有天下無敵,唯我獨尊的氣勢,只可惜,終於因爲精疲力竭而死。
神鳥死後。身上的羽毛漸漸渙散,鋪了一地。那些污血對它不起作用。老麻頭扶着八嬸。拖着黃炎,慢慢爬到神鳥身上。
八嬸蹲下來。把那些雜亂的羽毛擇開。露出蘋果的臉來。
我看見神鳥的身上,還能隱隱約約看到蘋果的身子。如果沒有對面的楊碗。估計神鳥可以和蘋果合二爲一。
八嬸顯得很悲傷:“這都是怎麼回事?楊碗不是給扔在上面了嗎?怎麼在這裡?”
老麻頭嘆了口氣:“誰知道呢。楊碗當時手腳都被楊念魂踩斷了,不可能自己爬下來,要麼是神鳥自己飛上去的。要麼是被人扔下來的。不過……這裡還有其他的人嗎?”
說完這話,老麻頭擡頭看了看鐵蛋。那眼神,就像是在問一個調皮的兒子。
鐵蛋鬼使神差的很聽話,老老實實答道:“別看我,我帶來的人都是地痞流氓,一路上搜羅來的。這些人死有餘辜,但是既沒有能耐,也沒有膽量把楊碗扔下來。何況,一個都不少,他們都被我殺了。除了這三個。”鐵蛋指了指劉大拽和大衆臉,還有王天驕:“這個瘋瘋癲癲的是我特地帶過來的。這兩個狡猾的是自己混進來的。”
這時候,我覺得身下突然有點搖晃,我蹲在楊念魂肩上有點不穩,眼看就要摔倒。但是這時候有兩隻手抓住了我的腿,把我穩住了。
接着,我就聽見一個聲音說:“你爲什麼爬到我頭上?”
我低頭,看見楊念魂已經醒了,正伸出兩隻手扶着我。
我大喜:“你可算醒了,你是不知道,今天的事有多驚險。剛纔你的族人和那隻鳥合體了……”
楊念魂根本不理我的侃侃而談,仍然是面無表情的問:“你爲什麼爬到我的頭上。”
我有點意興闌珊,這是冷血的楊念魂啊。除了武藝高強,沒有一點的可取之處。我嘆了口氣:“因爲地上全是毒血,我下去必死。”
楊念魂扭頭看看我,問:“毒血?什麼毒血?”
我指着地上:“那不就……”
但是我說到一半就住嘴了。地上乾乾淨淨,什麼東西也沒有。
我扭頭看旁邊。發現青龍也醒了,正在一臉奇怪得看着我。鐵蛋站在地上,腰挺得筆直。一派正人君子的形象,也裝出滿臉的不解來:“程大力。你爲什麼趴在人家姑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