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剛纔吃的藥!”
他意識到,三瓶藥裡面的確有解藥,但另外兩瓶也都起效了,他還不知道是什麼藥!
“難道我剛脫困,就要死掉?!”
他扯了扯嘴角,他當然不可能就這麼等着自己滅亡,因爲他還有壓箱底的手段,那就是時間倒流,他可以將時間倒退,重新去選擇三種藥中的一種吃下去,直到選擇了正確的。
他剛纔沒有那樣做,是爲了節省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一些時間,自從擁有了時間逆轉的能力,多少次讓他死裡逃生,能夠在生命遇到危機時化險爲夷。
當初,遭遇車禍,他眼睜睜的看到王東和萱姐的死,是時間逆轉改變了一切,在棋盤山上,他以時間逆轉從天乩術法中抽出了強大的一簽,奠定了白家的敗局……
正因如此,他對於積攢下來的每一分鐘都格外看中,如非必要絕對不會浪費分毫,就是十天前他中了花姐的毒沒有第一時間選擇逆轉時間,就是因爲還沒有看清整件事,沒有意識到嚴重性,不想浪費積攢的時間。
等他明白過來後,卻已經爲時已晚,積攢的時間已經不足以讓他回到改變一切的那個時間點。
“啊~”
當他剛要逆轉時間,重新選擇一種藥嘗試時,昏迷的花姐發出了一聲略顯痛苦的聲音,身體動了一下,睜開雙眼,慢慢的爬坐了起來。
花姐扭過頭來,再次和他四目相對。
“你!”花姐神情變得難看起來,顯然是響起了剛纔發生了什麼。
薛晨則眼神一動,呵斥道:“閉嘴!”
“你……”她張了張口,似要說什麼,可是當吐出一個字,就雙手捂着頭尖叫了一聲,又重新倒在了牀上。
她驚惶的看過去,渾身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嗯?!”薛晨微微的眯了下眼睛看着她,隱隱的感覺到,他和她之間似乎多了一些玄妙的牽連。
很快,意念不俗的他就發現了自己的變化,在他的腦海魂魄之中多出了一團血紅色,隱隱可以看見一隻蟲子的虛影,有點像是蜘蛛,但卻有不是。
他再看向花姐,明明什麼也沒有做,可卻也看到了她體內的魂魄,也有着一團血紅,裡面同樣有一隻蟲子虛影。
“難道這是……剛纔的子母心神蟲?”
看到她臉上露出的想要說話卻又不敢說的痛苦表情,他心中一震。
“你想說什麼?說吧。”
他話音剛落,花姐就尖叫一聲,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嗓音有些顫抖:“你做了什麼?!你……你把子母心神蟲的母蟲吃了,子蟲……子蟲怎麼在我體內!”
薛晨望着她,眼瞳中漸漸的多了一些強烈的光彩,感覺到自己的體溫原來越高,心臟跳的越來越強,幾乎要破體而出,立刻說道:“我剛纔吃了那三種藥,一種是解藥,另外兩種是什麼,幫我解決掉。”
當他說完話,寄生在他魂魄內的血紅色裡的蟲子虛影蠕動了兩下,像是在傳遞某種信息一樣。
“我……”花姐本來嫵媚驚豔的臉龐變的僵硬起來,脖子不受控制一樣看了一眼旁邊的三個藥瓶,就像是有人硬生生掰開了她的嘴,控制着她的喉嚨發出的了乾啞的聲音,“除了解藥,另外……兩個,一個是用來配藥的花粉,另一個是給瀕死之人激活生氣所用的還陽粉,可以重奪一線生機,你吃的太多了,是十個人的量……”
“那怎麼解決!立刻!”薛晨來不及談其他,現將身體的問題解決了纔是最重要的。
給瀕死之人吃的,藥效肯定狂烈,而他還吃了十人份的,難怪感覺自己都要昇天了,再不想辦法解決,他可能真的需要再吃一次了。
“跟我來。”花姐神情痛苦的看了他一眼,有些踉蹌的站起身急忙往外走去。
薛晨跟了上去,來到了樓下的一個房間,房間裡面四處爬滿了各種模樣奇怪,顏色斑斕的蟲子,就像是一個蟲子窩!數量多的可怕,幾萬只肯定是有的。
房間的角落裡有一口類似於井一樣的水坑,水色碧綠,散發出冷寒的白氣,周圍有大量的蟲子密密匝匝的爬來爬去,彷彿很喜歡這坑水。
“跳下去。”花姐指着水坑。
薛晨側頭看了她一眼。
她幾乎是帶着哭腔:“我不會害你的!”
“是因爲那個心神蟲?”薛晨反問。
花姐苦澀的點頭。
薛晨察覺到自己胸口的皮膚已經開裂,滲出了殷殷的血跡,不能再拖了,一步邁過去跳進了水坑裡。
水很涼,寒的刺骨,可是卻讓他感覺很舒服,感覺要自燃的身體立刻緩解了許多,溫度略有些下降。
可是沒多久,這深坑中的水竟然冒起了熱氣,也被他身體滲出來的血染紅了!
花姐始終在一旁看着,神情複雜,見到這一幕,嘆了口氣,嘴脣發出一聲細小的嘶嘶聲,登時,整個房間裡熱鬧起來,本來分散在整個房間的幾萬只蟲子全都向水坑飛過來,爬過去,跳過去……
很快,水坑的表面就被蟲子給擠滿了,就連水下也是,這些蟲子會吸走薛晨體內的藥力。
當過了一陣,看到開始有大量的蟲子飄了上來,全都死掉了,花姐一臉心痛:“你怎麼可以隨便亂吃我身上的藥!”還是十個人的藥量,實在是太多了。
薛晨看向她,冷聲道:“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的,不得不說,你培育的這種心神蟲真的很好很好,竟然可以讓我隱隱的感覺到你的心念變化,它告訴我,你能解決的。”
她此刻想死的心都有,這一切已經完全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了,從兩人吃下心神蟲那一刻,一切都徹底變了。
“他是你找來的,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不要躲起來,你出來!”花姐自言自語的大叫了起來,狀若瘋癲。
在薛晨的注視下,花姐全身震顫了一下,她變了,變的不是外在,而是那眼神和神情,和剛纔完全是兩個人,也變得徹底平靜下來。
“那個花姐上線了?”
眼前的花姐給他的感覺很熟悉,正是他最開始接觸的那個花姐。
“對不起。”花姐走到水坑旁,蹲下身體,也將自己沒入了水中,低聲呢喃着,“我也不想的,我真的不想害你的,都是我的錯……”輕輕喘息着,緊緊的從正面抱住了薛晨,兩個人貼在了一起。
感受着花姐綿軟的像是沒有骨頭的身子,被十倍分量還陽粉將全身氣血都點燃了的薛晨忍不住想要將她給抓在手掌心裡,任意的揉捏……
異變突生,他感覺到胸口一陣刺痛,下意識的低頭一看,就見到花姐的五根手指像是刀子一樣插在了他的心臟位置,更是已經刺穿了心臟,血像是泉水一樣噴了出來。
李婷婷在他的身體裡大叫:“出血了,她要害你!”
他不敢相信的擡起頭來,就見到眼前的花姐也七竅流血,面色青灰,但彷彿毫無知覺一樣,眼神冷漠無情,看着他像是看着一隻螞蟻。
“你是誰!”
他看着眼前的這個花姐,前所未有的陌生,既不是最初遇到的那個花姐,也不是這十天來吸他陽氣的那個花姐,而是另一個,是第三個人格,一個他從來沒有見過,比第二個花姐還要更加冷酷,更加的殘忍。
“你以爲我是誰?想用心神蟲控制我嗎?我是玉瑾花,四十年前就已經登臨丹華巔峰,卻被算計,一身修爲被抽走就爲了成就那個炎黃部門第一個祭魂境的可憐人,可即便如此,也不是爾等蟻蟲可以欺辱的。”
說話的同時,她在咳血,是因爲心神蟲的影響,母蟲宿體瀕臨死亡,子蟲宿體也受到了牽連。
可是她卻一點痛苦的表情也沒有,像是沒有痛覺一樣,同時,狠狠的將插在他胸口的五根手指了抽了出去。
“你死吧,心神蟲反噬會讓我不得不修養十年時間,你能夠傷害到我玉瑾花,足以讓你自傲了。”
嗡!
薛晨感覺眼前變的一陣模糊,陷入了一片白光……
當他的眼前變的清晰,熟悉的畫面又呈現在了眼前,帶着愧疚的花姐溫柔的伏在他的胸前,用力的抱着他,讓他心神搖曳。
可毫無徵兆的,五根手指想要刺穿他的心臟,而就在指尖剛要刺破他的皮膚時,一隻力量強大的手攔了下來。
玉瑾花花姐猛然擡頭,眼神冷漠而驚疑的看着他。
薛晨眼神冷冽:“抽自己的嘴巴”
“你!”花姐臉色驟變,右手慢慢的擡了起來,向自己的臉龐靠近,從那顫抖的手臂看一看出她在掙扎抗拒,可手掌距離臉的距離還是越來越近。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敢如此辱我!你會死!”
薛晨盯着她:“你是玉瑾花,四十年前就登臨丹華巔峰,卻被算計,一身修爲被抽走,就爲了成就炎黃部門第一個祭魂境,是個可憐人,我說的可對?”
玉瑾花呆呆的看着他,像是見了鬼,那一巴掌也終於扇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