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148米失控的戰爭

坑深148米 失控的戰爭

一行人回到興隆山的山洞之後,誰也沒有提及那一個可以直穿漢水地下的甬道,幾名近衛更是被蕭乾嚴令封口。

不過,蕭乾在回去的路上,順便射了一隻野兔拎着,墨九也沒有辜負他的極致“寵愛”,當着一干像看“禍水”一樣看她的禁軍將士的面兒,做了一個沒鹽沒味的烤兔肉。

大抵是餓狠了,居然也覺得美味兒。

禁軍將士心裡,都道她如此恣意而爲,是在揮霍蕭乾的寵愛。

卻無人知道她不過是尋一個掩人耳目的藉口而已。

有了這一次“深夜狩獵爲紅顏”的事蹟,軍中將士看墨九的目光又複雜了許多。可墨九並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她,從來與她無關,她做的事兒,怎麼算都是贏家。

爲了蕭乾的戰事勝利,她揹負了這些壞名聲,在蕭乾看來,都是她受了委屈。可她受了委屈不說,還一心爲他好。這樣的女子,蕭乾只會對她越來越好。

墨九很滿意這樣的狀態。

只要蕭六郎知道欠她的人情就行了。

於是她繼續在禁軍中“恃寵而驕”,整天吆五喝六,搞得無人敢惹,卻又無人敢不敬重——畢竟在短短三天時間內,若非她的“技術指導”與親力親爲,想要造出數百個可以飛翔的滑翔機,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故而大家都認爲,她雖驕妄,卻有驕妄的本事。

蕭乾雖然寵她得有些過分,可她也確實有受寵的資本。

——

三日後,風向往北。

南榮與珒膠着數日的渡河之戰,終於打響。

晨起,一艘艘掛着風帆的漿輪船停在了漢水邊上,南榮將士們正在有序地搬運戰爭輜重上船,做戰前準備,江岸上,風雨未至,卻有一種濃重的戰爭陰霾籠罩。

墨九這幾天在山上累着了,回到金州城的宅子先是把自己好好洗刷了一遍,從頭到腳,足足洗了半個時辰。等舒服透了,她換上乾爽的衣服,溼着頭髮坐在院門口,懶洋洋地讓心漣和心漪兩個小丫頭爲她絞頭髮。

“姑娘的頭髮真好,又濃又黑……”

“是啊,奴婢沒見過長得這樣好的頭髮。”

“……奴婢是從沒有見過長得像姑娘這樣好看的人。”

兩個小丫頭的嘴巴都甜,抹了蜜似的,墨九也是俗人,聽見人家誇獎,心裡也會忍不住高興。

她哂笑一下,半闔着眼睛,突地想起一件事來。

“溫靜姝人哩?”

心漣放下帕子,拿木梳輕輕刮一下她的頭髮,小聲道:“這會不知在哪裡呢。不過說來也奇怪,奴婢先前見他來金州,還以爲是繼續伺候姑娘的呢?可沒見她來院子,倒是整日跟着陸機老人。看樣子,她是不會再甘心伺候姑娘了。”

墨九微擡眼皮兒,“也好。”

溫靜姝是那日與陸機老人一同從均州趕到金州的,墨九那會兒忙着滑翔機之事,並沒有單獨見過她,她自然也沒有來找墨九。不過看這個情形,她這個“侍女”估計是受不住氣,跳槽去了陸機老人那裡。

少一個“情敵”在身邊,墨九自然是樂意的。畢竟她並非真的差人伺候,溫靜姝如果懂得知難而退,那是再好不過的事兒,免得她花心思收拾她,也免得蕭乾在陸機老人那裡爲難。

墨九其實並不太相信溫靜姝能斷了對蕭六郎的念想。

一個人的心魔與執念,又哪那麼容易放下?

她心不在焉地想:或許溫靜姝是準備換一種方式了?

畢竟在她的身邊,溫靜姝不僅接近不了蕭六郎,還時不時受她的氣。反而是在陸機老人的身邊,她有着相當大的主動權……畢竟陸機老人有些真本事,還是蕭乾的恩師,最爲關鍵的是,他還寵愛溫靜姝。

說到底,陸機老人才是她追蕭乾最有力的武器。

溫靜姝那麼聰明的人,吃了這麼多虧,又怎會看不透這一點?

墨九撩脣一笑,讓心漣把頭髮盤好,像個少年兒郎似的,簪上一支簡單的髮簪,換上一身便利的男裝,便利索地出了門子去找蕭乾。

“九爺!等等我——”

擊西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頭。

“不許跟!”墨九回頭瞪他。

“主上吩咐了,擊西要跟着九爺的。若是擊西跟丟了,主上又要笞臀了……”

看擊西苦着臉的樣子,墨九搖頭。

“怕了你了。”

出了興隆山的事情之後,蕭乾擔心墨九的安危,便派了擊西過來保護他。偏生擊西那傢伙也是個好吃懶做的,似乎也挺喜歡這差事,整日跟在她身邊,搖頭晃腦的,極是得意。

墨九是女眷,一般禁軍蕭乾都不許他們靠近她的身側,但對擊西,他似乎沒有這個顧慮。

所以,英姿颯爽的“九爺”負手走在前頭,花枝招展的擊西跟在她的後頭,那副詭異的畫面,總給人一種雌雄易位的錯覺。

一路上,擊西都在嘴碎,唸叨這個唸叨那個,這讓墨九很是懷疑這貨到底有什麼真本事讓蕭乾差了來保護她。但興隆山那件事兒鬧得,她私心裡也有點後怕,所以有這麼個貨跟着,她其實並不曾真的反對。

整個上午,南榮兵都在做戰備。

墨九領着擊西去了渡口的時候,已經快晌午了。

江邊的風,愈發的大了起來,天色似乎也有些昏暗。

南榮的大軍正從駐紮地陸續往漢水渡口開拔。

一排一排,鏗鏘而行,兵戈聲刺耳,也熱血。

渡口的碼頭上,很多將士席地而坐,吃着戰前的最後一餐。

墨九負着手,在人羣中沒有尋着蕭乾,卻發現了溫靜姝。

幾日不見,她整個人像是又瘦了一圈兒,但臉上溫婉的笑容依舊,還是那麼一個體貼的人兒。墨九看見她時,她正在熱情地幫着將士們端食倒水,不是侍女,卻幹着比侍女還要低等的活兒,一張滿帶笑容的臉,爲她在禁軍裡贏得了讚譽。

與驕縱狂妄的墨九相比,她完全是反面例子,女人中的女人。

這些將士當兵在外,平常也難以接觸女子,有溫靜姝這麼一個溫柔的姑娘伺候在側,哪個老爺們兒會不喜歡?

墨九立在渡口,看着這一幕,突地有些佩服溫靜姝。

一個能屈能伸的女人,是可怕的。

一個始終堅持心念的人,更是可怕的。

對蕭六郎,溫靜姝果然從來不曾死心……

這一刻,墨九甚至想:如果她前幾天在興隆山上摔死了,蕭六郎在短時間內或許會難以忘記她……但若雲雨蠱得解,假以時日,在陸機老人的撮合下,天長日久的相處下來,他會不會也能接受這麼一個溫柔可人的溫靜姝?

天底下,恐怕很少有男人會拒絕得徹底吧?

墨九冷笑一聲,不上船去了,只站在碼頭外圍吃冷風,一直等到蕭乾從船上下來看見她,她還在看江水發神。

“阿九?”

蕭乾見到她,腳步有些匆忙。

一走近,他便捂住了她的手,“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啊?”墨九笑吟吟的,眸有涼意。

蕭乾一怔,攬住她的腰,往人少的地方走,聲音微沉,“這裡事雜,人也多,我怕你不安全。”

墨九帶着懶洋洋的笑,回頭瞥一眼擊西,“不是有這個傢伙跟着我嗎?再說,這裡還有你在,我能有什麼不安全的?”眨巴眨巴眼,她餘光掃一下正與將士笑着說話的溫靜姝,彎脣淺笑道:“莫非六郎怕我看見靜姝?或說,你允得她來,卻不允我來?”

“阿九說笑了。”蕭乾頭皮有些麻,“我並未讓她來,是師父派她過來,給將士們送點防暑的湯藥……她可能就在那裡幫點忙了。”

“我可沒說笑。六郎也不必爲她解釋。”墨九撇了撇嘴,喟嘆道:“那天陸機老人找你,除了說我的壞話之外,是不是把溫靜姝又要回去了?唉,你說我好端端的少了一個侍女,也沒人來給我商量一下?當初我就該與她籤個賣身契,要不然,哪能說走就走?”

蕭乾眉頭微皺,不吭聲。

墨九曉得他是礙於陸機老人,有些事情確實抹不開面子,就像夾在婆媳之間那個兒子一樣,特別難做人,也不難爲他,只冷冷一哼,瞥一眼江上的船舫。

“好了,都過去了,我也不是小氣的人。”

我小氣起來不是人……

這句潛臺詞兒她沒有說。

要收拾誰,她也不必在蕭六郎面前說。

她意有所指地努了努嘴,換了話題,“你都準備好了?”

蕭乾回頭看一眼忙碌的大軍,“嗯”一聲,還擔心她介懷溫靜姝的事兒,伸手理了理她的頭髮,小聲道:“阿九不要生氣,回頭我再與你細說……”

“不必細說了。”墨九翻個白眼兒,“不就是你那個師父想給你硬塞一個女人嘛,小事一樁。只不過,他哪把真把九爺惹急了眼,看我不塞還十個八個女人給他,也不曉得他老人家,吃不吃得消?”

蕭乾哭笑不得:“……”

想到陸機老人那乾瘦的身子被七八個姑娘圍着扒衣的樣子,墨九把自個兒逗樂了。可不巧,她剛“噗”一聲笑完,就見陸機老人悠哉悠哉地過來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於是,墨九掩嘴,笑得更歡了。

陸機老人完全不知她到底在笑什麼,黑沉着臉哼一聲,怒其不爭地瞥一眼自己的愛徒,嘆口氣,從他二人身邊走過。

“孺子不可教也——”

墨九朝他吐吐舌頭,輕哼,“爲老不尊也——”

陸機老人一回頭,就看見她的鬼臉,一張老臉又氣了個青黑。

墨九怕他當場發作,讓蕭六郎不好收場,再次撇嘴瞪他一眼,拉着蕭六郎的衣衫就走,只剩陸機一個人站在原地吹鬍子瞪眼睛……

而遠處的溫靜姝,端着一個湯碗靜靜而立,看墨九笑嬉嬉的拽遠了蕭乾,然後審視着蕭乾看墨九時,俊美的臉上不由自主流露出來的寵溺……

“鐺”一聲,她手上的碗落在地上。

一名禁軍驚聲,“溫姑娘……”

溫靜姝回過神來,嘴裡笑着說“沒事”,可蹲身撿瓷碗的碎片時,那銳利的瓷片割破了她的手指,她也沒有察覺,反而越握越緊,就像捏在手上的不是一個碎瓷片,而是一個仇人的命脈。只要她再用力一點,就可以捏死她一樣。

——

未時許,漢水邊上,號角吹響。

南岸的船隻,駛離碼頭。

一艘接一艘,連成了一線,以與天接壤。

北岸的渡口上江風吹拂,把守的珒兵早已架好弓箭,擺好陣法,眼看南榮的船隻一字排開的駛過來,目光炯炯地注視着,準備迎頭痛擊。

渡口處佔地極寬,最適合珒兵擅長的騎兵衝擊。而且此地珒兵的主力,綿延了數裡之遠,早就布好了天羅地網,就等蕭乾帶人來鑽。

對於這場戰事,完顏修是極有把握的。

珒國騎兵的勇猛這幾年的戰事已有印證,非軟弱無能的南榮兵可以抵抗。金州之戰讓蕭乾佔了便宜,完顏修很清楚與那一場“瘟疫”有關。說到底,那是南榮勝之不武。

但這次不同,他們佔盡地理優勢,兵士的身體也已康復,金州之辱,都等着這復仇的一戰,個個鬥志昂揚,天時、地利、人和,此戰必可大捷。

渡口的硝煙味兒,隨着南榮船隻的靠近,越來越濃。原本晴朗的天際,似乎也被蒙上了一層黑布,光線昏暗了下來,江上的風,愈發地大了,是朝着珒兵的方向吹來的,風帆“撲撲”作響,旌旗也在哀嚎,吹得一些珒兵有些睜不開眼。

“今兒這妖風好大……”

有人在嘀咕,很快,又有人呵止。

“閉嘴!看好弓弩!”

“哦。”

渡口上很快安靜下來,除了風聲與珒兵將士低低的呼吸聲,再無其他。南榮的船隻越來越近,眼看就要靠岸登陸,一道古怪的號角聲,突然從珒兵的背後傳來。

“嗚——嗚——”

珒國將士有些糊塗,一個個面面相覷,都在發問。

“怎麼回事兒?”

那號角聲旁人聽不出,他們卻曉得,那是受襲求救的聲音。

爲了與蕭乾這生死一戰,完顏修將珒兵主力都佈置在渡口,準備包蕭乾的餃子。但大營駐地卻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糧草與物資,這是戰爭的重中之重。

“嗚——”

那求救的號角,再一次吹響。

渡口上安靜一瞬,完顏修突地低喝。

“阿息保,帶人去看看!”

“是!三王爺!”阿息保剛剛轉頭,渡口的珒兵突地又大喊起來,“快看,天啦!那是什麼?”

他們指向的是天空,一個個露出了驚詫的表情。

天空中,一排密密麻麻的“老鷹”從遠處飛過來,飛翔的位置很高,飛渡漢水,徑直往碼頭的位置而來……這樣的距離,這樣的天色,他們看不清那在天上飛的東西是什麼,只覺得那一片片黑沉沉的壓過來,有一種令人心窒的詭異。

“嗚——”

這時,南榮的漿輪船上也響起了淒厲的號角。

“王爺,南榮兵準備登岸了。”

有珒兵大聲呼喝,但那天上的“老鷹”與大營方向傳來的救援號角分去了很多珒兵的心,說不清楚爲什麼,大家心底都有些惶惶然。這種感覺,就好像分明是要包圍南榮兵的是他們,可他們卻有一種被南榮兵給反包圍了的錯覺。

“不好了,王爺!”

阿息保的侍衛急匆匆打馬過來,馬嘶聲裡,他高聲驚聲,“南榮兵襲擊了我們的糧草物資,如今正朝渡口方向圍過來,要反攻我們。阿息保將軍說,似乎襲擊糧草那面,也是南榮兵主力。”

完顏修心裡一激,幾乎不敢相信。

也是南榮兵主力?主力還有兩個嗎?

而且,那麼多的人,是怎樣從他們大後方鑽出來的?

------題外話------

後面一段寫出個bug,上傳之前才發現,被我刪了。明兒修了再發……麼麼噠小妞兒們!

坑深296米算無遺策坑深191米紅顏舊坑深128米我看上的人就是我的坑深335米離愁坑深269米不會懷孕了吧坑深017米強中自有強中手坑深037米要脫衣服嗎坑深145米溫柔了歲月坑深165米香風繞林坑深180米疑惑重重坑深009米清心寡慾坑深017米強中自有強中手坑深171米難解謎霧坑深131米變坑深167米小王妃坑深326米坑深291米傲嬌與冷漠坑深223米那一場緣那一遭劫坑深081米氣死人不償命坑深008米二擒坑深245米迴避只因無法言說坑深160米墨九的桃花源坑深306米往事嘶叫坑深023米可有情深坑深313米甚是想念坑深025米打成篩子坑深019米水榭驚魂坑深294米除夕風雲坑深035米送兩顆蛋坑深146米我蕭乾寵不起一個女人坑深297米殤之傾城坑深332米大汗駕崩二更坑深270米五行缺妹坑深170米風月之疑坑深017米強中自有強中手坑深017米強中自有強中手坑深057米動了心坑深339米共你最後一搏坑深343米郎情妾意嘆相見坑深322米好像要生了坑深088米挑逗坑深185米美麗的誤會坑深011米探浴坑深029米墨九是惡人坑深221米誰是誰的救贖坑深293米坑深043米脫啊求首訂求月票坑深199米嘴巴借用一下坑深268米夜幕下的恐懼坑深346米兵荒馬亂一場夢坑深196米都是舊人坑深135米第一次見面坑深187米蕭六郎是凡事做到極致的人坑深250米有豔福啊坑深257米六郎你是我的嗎坑深310米不忍傷害坑深299米必將銷魂坑深202米流年不利坑深205米歌聲銷魂坑深345米有問題的是人還是器坑深124米總是飢餓的墨九坑深284米風起時殺戮鋒亡一更坑深070米閱男無數坑深284米風起時殺戮鋒亡一更坑深217米尋覓坑深159米岌岌可危坑深071米宮中交鋒坑深004米這不科學坑深048米千字引坑深096米考驗坑深290米梨觴溫半壇離情似惆悵坑深127米交代坑深343米郎情妾意嘆相見坑深100米重重驚險坑深280請求賜婚坑深226米蠱與毒坑深190米綰髮坑深214米不止他一個男人坑深213米萌出一臉血坑深141米巧舌如簧坑深160米墨九的桃花源坑深278米作啊作坑深003米疑惑報應坑深361米大結局終三更坑深282米比武奪帥坑深133米螳螂與黃雀坑深112米盛情難卻只好卻之坑深209米入陰山人比撲克瘦坑深179米異變坑深298米謬論救人坑深303米復活坑深128米我看上的人就是我的坑深334米一團亂麻坑深162米想念他了坑深081米氣死人不償命坑深068米先醃後殺坑深011米探浴坑深002米腐眼看人基坑深305米執劍補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