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176米失態的六郎

坑深176米 失態的六郎

這日午膳,侍衛把飯菜端入蕭乾的大帳,半個時辰後,飯菜已涼透,他又原封不動地端了出來。

蕭乾一口飯也沒有用。

見此狀況,薛昉、聲東、走南、闖北幾名瞭解他的貼身侍衛,再一次小心翼翼地收起了自己的棱角,生怕觸怒了他。

這些年的相處,蕭乾的爲人他們很清楚。他對旁人要求高,對自己的要求更高。大抵是身爲醫者的原因,他素來看重對自身的保養,故而有清心寡慾一說。

不管是他閒在府邸,還是征戰沙場,與身體有關的事上,他從來不會虧待自己。衣、食、住、行,一應都講求精緻、養身。像今兒這種“廢寢忘食”的事兒,幾乎從來沒有在他身上發生過。

自從墨九離開大帳,蕭乾便坐在爐火邊的椅子上,就着紅彤彤的火光在看書,像是很入神,但細心的侍衛爲他續水時發現,他不僅身姿不動,手上的書頁也一直沒有翻動過。

薛昉同他最爲親近,中途去勸過一次午膳。可蕭乾眼皮子都沒有擡,便把他打發了出去。

然後,他慢吞吞仰躺在椅子上,俊朗的面孔上情緒凝重、孤冷,依舊美得不若凡塵之人,一雙深幽的眼眸古井般幽深,讓人猜測不透他的想法。

好一會兒,他略略擡袖,拿書蓋住了那張絕代風華的臉,聞着書上的墨香,也不知是睡了過去,還是在默默思考。

這般持續了一個時辰,薛昉的腿快站得抽筋了,蕭乾終於拿開了書,當寶貝似的輕撫幾遍方纔放在桌案上,擡頭問他墨九的狀況。

薛昉愣了愣。

沉默了這麼久,他還以爲這位爺不會問了呢?怎麼發了一會兒傻,稍稍恢復正常,卻又問起了墨姐兒來?就薛昉所知,蕭乾很少把一個女子惦放在心裡而拋卻公務。可爲了墨九,他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了。

心底暗歎一聲,薛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擊西先頭傳來的消息都告訴了蕭乾。

從大帳負氣離去,墨九便回去陪彭欣了。兩個女人一起用的午膳,在用膳期間,塔塔敏過去湊了熱鬧,還特地讓伙房加了兩個菜。

塔塔敏頂着一個“小王妃”的名頭,與彭欣兩個在席間“相談甚歡”,當然,主要是塔塔敏說,彭欣聽,墨九偶爾搞笑摻言,三個人相處,竟然沒有半分不愉快。

這讓許多禁軍都在私底下議論,羨慕小王爺,覺得小王爺對付女人確實有一套——能讓彭欣不遠千里來尋夫,能讓塔塔敏爲了他堅持留在南榮大營,這也就罷了,他還能讓自己的兩個女人像姐妹般相處融洽。

當然,這都是謠傳。

反正宋驁聽了這些話,心裡就兩個字——“憋屈”。

不管是塔塔敏,還是彭欣,顯然都不是爲了他……而是爲了墨九。

小王爺風流一世,如今魅力受損,居然輸在一個女人的手上,他自是不服氣。所以,過了晌午他就去叨攏墨九,非得約她晚上一會用飯。

結果很明顯,墨九拒絕了。

她不願意再被任何人當成使喚的工具,小王爺也不成。

不過,她雖然拒絕了宋驁,卻還是日行一善,特地差人給他送去一套女裝,一盒胭脂,並且告訴宋驁說:彭欣雖然對小王爺沒什麼好感,但對“自家姐妹”卻好得很。若小王爺肯男扮女相,就有資格與她們同桌吃飯了。

說到這裡,薛昉忍不住低笑。

“墨姐兒也是刁鑽,整治起人來真有一套。使君是沒有瞧到,拿到婦人衣裙和胭脂,小王爺臉都氣得綠了。想他堂堂王爺,何時受過這等閒氣,又怎肯紆尊降貴扮成女子,失了皇家體面?”

蕭乾默默聽着,眸底浮浮沉沉,思緒悠遠。

墨九沒有鬧着離開,於他而言就是好消息。

不管是不是“從今往後,尋墓解蠱,焚香賞雪,你我之間,有共同目標的友誼,再無風花雪月的情愫”,也不管是不是她把他休了,只要她還在他的身邊,就還有挽回的機會。

他想:先等她冷靜一下,他再好好與她勾通罷。這會子她正在氣頭上,連“休書”都寫出來了,憑他對她的瞭解,她是個固執己見的人,多說無意,反會增添她的煩躁。

“使君,申時都過了,你可要吃點東西?”

薛昉審時度勢,看着他緊抿的脣,小心提醒。可蕭乾淡淡看他一眼,卻是搖了頭。

不是不吃,他是吃不下,也沒心情吃。

想一想,他這麼多年養成習慣,似乎每一個都曾被墨九打破過。而他以前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爲了一個女子,茶飯不思,心緒不寧。

低頭,垂目,他慢慢拿起那本書,斜一下身子,就着爐火的光線看向頁面上那一小段蠅頭文字。

“自此長裙當壚笑,爲君洗手做羹湯。望請郎君心如一,好教琴瑟配鴛鴦。”

這兩行字是墨九寫的。

前面兩句出自卓文君與司馬相如的典故,據說出自卓文君之口,是她與司馬相如兩情切切時所說。只可惜,並無全詩。墨九爲它添這兩句,應當是那幾年躲在這裡看書時,即興所寫。

她並沒有告訴他,但這一番話,定然代表了她的心情,也代表了她對他的期許……蕭乾看着那一筆一畫,想着墨九寫下它時,垂落耳際的發,脣角噙着笑,還有猜測他何時可以翻看到的心情,一顆心竟是空落落的,像飄在水上的浮萍,無根可依。

“使君……”

薛昉看他怔怔發神,衣袖垂到了爐火上頭都沒有發現,不由咳嗽一聲,趕緊替他撈起來。隨意一瞥,他便看見了書上的字兒。

“這是墨姐兒寫的?嘿嘿,這字兒寫得真好,比好多大家閨秀都寫得好……”

這貨沒話找話,卻得了蕭乾一個冷眼。

“把書收好,不許任何人亂翻。”

蕭乾珍視的撫一下書面,小心翼翼地交給薛昉。像是害怕這一方隱蔽的小天地被旁人窺見,又像是不願意與任何人分享他與墨九之間這份私密的情義。

待薛昉把書放好,他雙肘撐在桌上,輕輕搓揉着太陽穴,反覆想着墨九休書上面的文字,以及這四句撩心撩肺的話。心頭一會暖融暖融的,一會又撥涼撥涼的……

原來,不管怎樣,她都在他心口。

一會笑,一會怨,一會鬧,一會嘆。

而他,也許可以試着放下天地,卻永遠無法放下她。

靜默許久,在薛昉的審視下,他像是突地悟到了什麼似的,冷不丁起身,拿起椅子上的銀絲邊的大風氅,迎着風雪走出大帳,跨上青驄馬,奔出了大營。

薛昉拍馬在後,一路緊跟,生怕他出點什麼事。

可蕭乾的表情卻很平靜,情緒也無任何反常,就是他的行爲麼,像一個沒有理智的瘋子……

奔出離營約摸一里地左右,他便飛快地跳下馬,脫下風氅和夾棉的外袍,只着雪白的單衣往雪地上一躺,四肢打開,躺平望天,就像不怕冷似的,目光怔怔出神,也不知在想什麼。

“使君——”薛昉跟着跳下馬,奔過去,“你這是……怎麼了?這麼冷的天,有什麼事想不開,你先起來啊!”

“路口去守着。”蕭乾剜他一眼,聲音冰冷,面孔略略發白,那表情冷冽得比落在身上的雪花還讓薛昉發冷。

“可你這般會生病的。”薛昉心裡犯堵,難受不已,覺得這個天下也就墨姐兒有法子把他們家主子給折騰成這樣了。

他記得上次在樞密使府裡,蕭乾就曾經把自己丟進冰窖一個晚上,這一回就更是簡單粗暴了,他直接衝入雪地裡去躺下,不是瘋了又是什麼?

“……這是何苦,非要虐待自己?”

尤其是他虐待自己,墨姐兒也瞧不到啊?

這不是傻麼?唉!

薛昉想想,覺得不可理喻,於是自作主張道:“使君,若不然,我去想法子把墨姐兒引出來?使君與她有什麼誤會,當面講清楚可好?”

“不用。”蕭乾拒絕了,慢慢闔上眼,“你去守好。不要讓人過來。”

“哦。”

天地間一片寂靜。

薛昉實在無奈,只餘嘆息一聲。

依蕭乾的身體狀況,凍一會兒自然不會生病。薛昉想不通他爲什麼要這樣做,其實連蕭乾自己也有一點不可思議。

這樣瘋狂的舉動,確實不像他的爲人。

也不知爲什麼,在大事面前他可以翻手雲,覆手雨,可在墨九面前,他腦子總是不夠用。其實,若想念她,去找她便是。若想解釋,就去找她解釋就好。可墨九臨走前那灑脫一笑,還有休書上的內容,讓他發現這兩件原本很簡單的事兒,卻難如登天。

墨九要放棄他了。

他感覺得到,她是真的要放棄他。

相愛的兩個人之間,隨時可以被人放棄掉的滋味兒,並不好受。可墨九的固執向來讓人無力。

此刻,他能想的法子,只剩雲雨蠱。

這個曾經讓他與她都深惡痛絕的東西,如今卻成了他與她之間,唯一的聯繫了。

有云雨蠱在,墨九就還是他的。

這般想着,他又稍稍得了一點安慰。

悽風之下,溫度漸低。蕭乾躺在雪地上,背部的單衣很快就被體溫融化的積雪溼透。但他維持着那樣的姿勢一動也不動。那涼意冰刀似的,慢慢滲透他的衣衫,也浸入了他背部剛剛痊癒的箭傷上,疼得他淺吸了一口氣,咬緊牙關,方纔平靜下來。

戰場上從來沒有常勝將軍,更沒有不受傷的人。

從金州打到汴京這幾個月,蕭乾沒有受過重傷,可身上的小傷小口不計其數。就在進入汴京之前那一場遭遇戰時,他的後背還被一支從敵陣偷襲而來的弓箭擦過。雖然只是一點皮外傷,可傷口還未好透,如今被積雪一浸,那嗤心蝕骨的疼痛,可想而知。

然而他卻覺得很舒服。

這裡痛了,心就沒有那麼痛。

轉移注意力是一個治療情傷的好法子。他近乎自虐般忍耐着疼痛,雙眼緊闔,在淅淅瀝瀝的飛雪中,試圖通過體內的雲蠱去感受墨九的雨蠱,從而感知她的情緒,也讓她感知他的難受,而原諒他……

私心底,他竟然希望墨九會因爲那封休書,因爲與他的不愉快而發點小脾氣,或者生一會兒小氣。

他失望了。

整整一個時辰,他躺在雪地裡生不如死,可來自雲雨蠱的感知卻很少。這就表示,墨九並沒有受其影響,甚至於她半點兒都不在意與他是合,還是分……

不是說雲雨蠱會越長越大了嗎?

不是說有了雲雨蠱,不動情則已,一動情便生死相依嗎?

不是說雲雨蠱受到刺激,如冰、如火,就會格外活躍嗎?

……蕭乾仰天望天,一張冷氣沉沉的俊臉上,有失落、有無奈。天色昏暗下來,雪越下越大,當他咬緊牙關也無法堅持的時候,終於喚了薛昉過來。

背上已經疼能麻木,沒有了知覺。他雙脣緊抿,面色發白,顫着手由薛昉服侍着穿上袍服,披上風氅,身子稍稍溫暖了一點,可心卻冷得更厲害,就好像被人掏空了一般,怎麼也都暖不了半分。

薛昉看他脣角發紫,小聲問:“使君可有哪裡不舒服?”

蕭乾繫上風氅的帶子,翻身上馬,目視前方,淡淡道:“睡了一覺,舒服了許多。”

睡了一覺?在雪地上來睡覺?

都這會兒了,還逞什麼強吶?薛昉無法理解陷入情感中人的幼稚,輕輕“哦”一聲,慢吞吞騎馬跟在蕭乾的身後。

回去的路,他們不如來時走得快,蕭乾的馬步甚至有些遲疑。薛昉猜測,他一定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去找墨九?或者,他要不要向墨九示弱吧?

今天大帳裡發生的事兒,他並不知道詳情,可看蕭乾失魂落魄的樣子,卻知道這是他與墨九的相好以來最爲嚴重的一次。

而且除了墨九,是無人能治癒他家主子了。

於是薛昉硬着頭皮在蕭乾冷冽的氣場裡,用幽默詼諧的語言列舉了墨九無數的好,並用九曲十八彎的手法,迂迴地勸蕭乾“男子漢大丈夫,要能屈能伸”,甚至把“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等等都搬出來勸解蕭乾。

然而,他犧牲了口舌,卻只得了蕭乾一個冷冷的“嗯”。

“嗯”是什麼,薛昉不曉得。

反正蕭乾回了南榮大營,也沒去找墨九,就朝自個兒的大帳走去。薛昉心裡直呼“哎喲”,屁顛屁顛的跟上去,卻見蕭乾停在了大帳門口。

風雪下,溫靜姝穿了一身暗花的紫色長裙,披了件薄薄的斗篷,雲鬢輕攏慢拈,在大帳外面走來走去,雙手不時搓一搓,又往嘴邊呵氣。

她這麼冷卻沒有離去,那麼,便是在等蕭乾了。

果然,看到蕭乾停步,溫靜姝別頭一看,便笑着走了過去。

“六郎回來了?”

這個婦人在營裡的南榮兵心底,脾氣好,長得好,爲人隨和,待蕭乾更是真的好。所以,包括薛昉也對她沒有半分惡感。

然而這個時候,薛昉確不願意見到她——因爲她的存在,總是惹惱墨九。墨九一惱,蕭乾就不舒服,這讓處於食物鏈下方的他,也喜歡不起溫靜姝來。

“有事?”蕭乾不冷不熱的聲音,帶着喑啞,雪光下涼薄的面孔,也近乎蒼白。

溫靜姝嚇了一跳。

盯他一瞬後,她沒有詢問,復又笑開,搓了搓手道:“無甚要事。昨日六郎給師父換的方子,師父吃了有一些鬧肚子,靜姝過來請六郎,看看要不要換換?”

蕭乾鼻子裡“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又繼續擡步往大帳走。沒走幾步,見溫靜姝跟在他後面,猛地頓住腳步,回頭望向她,“還有事?”

溫靜姝捏了捏手指,微垂頭,“昨日我給六郎收拾屋子時,落了一張手絹,想尋回來……”

蕭乾目光一沉,喉嚨猛地梗住。

突然間,他覺得墨九這個氣生得並非毫無道理。

女子天性敏感,是他太過疏忽了。

之前他半分都沒有發現是溫靜姝的傑作,因爲薛昉也時常爲他歸置,雖然很少大動擺設,可並非不可能。故而他壓根兒就沒有往那方面想,甚至在墨九說起此事的時候,他也不完全確定。如今一聽,想到與墨九的不愉快,他無端火大。

“誰讓你做的?”

他冷冷盯着溫靜姝,那目光裡灼人的惱意與淬了冰的寒氣,讓溫靜姝冷不丁退後一步。

“我……”溫靜姝緊張的摳着手心,慢吞吞道:“六郎不要生氣,我是看大帳的角落有些髒,便想打掃一下,可一打掃就發現,需要整理的東西太多,於是就有些收不住手,把整個大帳都捯飭了一番……”

蕭乾緊緊抿脣,目光像一把鋒利的刀子。

“誰給你的權力,讓你隨便進入帥帳?”

一身戾氣的蕭乾,是溫靜姝不常見的。

她緊張得咬了咬下脣,委屈的聲音裡,帶了一點酸楚。

“若六郎不喜,往後靜姝再也不敢了。”

“不,我不是不喜。”蕭乾淡淡說着,在溫靜姝眸中升起希翼的同時,脣角一揚,一句殺傷力十足的話,又將她打入了地獄。

“而是很討厭,甚至噁心。”

溫靜姝臉色一白,蕭乾卻沒有給她留情面。

“你並非第一天認識我,應當很明白我這個人,我不喜近女人,也不喜女人近我,更不喜女人隨便碰我的東西。”

“……六郎!”溫靜姝覺得脊背有些泛冷。

蕭乾撣了撣肩膀上的雪花,又補充一句。

“因爲我覺得髒。你,好自爲之吧。”

說罷他轉身進入大帳,在帳門口停頓了一瞬,等薛昉趕上去,又微微側頭,一字一頓道:“從你開始,但凡昨日在帥帳值守的人,全部二十軍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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