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立飛來潭州,最重要的就是解開心中的謎團。但在此之前,找一份工作,纔是當務之急。這個童子浴牛圖擺件,讓他有一種非常特別的感覺,在沒有了解腦子裡的圖形是怎麼纔出現的之前,他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潭州的米粉是當地的特色小吃,雖不如桂林米粉,但也有自己的特色。米粉分圓粉跟扁粉兩種,市民大多偏好食扁粉。
因爲扁粉比起圓粉來優勢就是比較容易入味,要知道米粉本身是沒有任何味道的,全靠湯來調味。再說碼子,潭州人管放在米粉裡面的配菜叫碼子,有蓋碼跟炒碼兩種。所謂蓋碼就是事先做好了碼子,粉下出來後直接把做好的碼子蓋在上面;而炒碼,顧名思義,是在點粉的時候臨時用小鍋炒出來的配菜,這樣碼子新鮮而且味道好些,所以比蓋碼貴。一般常吃的碼子有肉絲,辣椒炒肉、豬肝、排骨、酸辣,椒脆,醬汁,雜醬等。
米粉一碗只有二兩,於立飛一見之後,怔了一下。隨口又對服務說,“再來兩碗肉絲的。”話剛落音,他筷起嘴入,如風捲殘雲般,連粉帶湯,喝了個乾淨。他坐了五個多小時的火車,在車上粒米未進,又步行了一個多小時,當然餓壞了。
“小於,沒吃飽吧?來,先吃我的。”吳文古笑吟吟的把自己的粉往於立飛面前一推,看於立飛狼吞虎嚥的樣子,他心裡沒來沒的一陣心酸。
“吳爺爺,您先吃吧,我已經點到癮了。”於立飛摸摸肚皮,又把粉推回去。吳文古吃的是炒碼,炒豬肝,一碗抵他三碗呢。他總不能吃人家碗炒豬肝,還回去一碗肉絲粉吧,這可不是他的性格。
蓋碼的粉其實很快的,很快服務員又端上來兩碗肉絲粉。但就在要靠近於立飛的時候,忽然從於立飛身手走出一個人,服務員手中裝粉的碗,眼看就要翻倒在地,於立飛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接住了,滴湯未灑。吳文古看在眼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於立飛右手把碗放在自己身邊,左手卻壓住了桌上的童子浴牛圖擺件。雖然他年輕,可並不代表就稚嫩,能跟叢林裡的獵物鬥智鬥勇的人,絕對不傻。而且這兩年在外面的經歷,讓他很明白何爲人心不古。
三碗粉下肚,於立飛終於吃了個半飽。拍拍肚皮,把童子浴牛圖擺件裝進自己的包裡,提着包到門口的櫃檯結賬,順便也想把吳文古的賬結了。可是服務員告訴他,他的賬已經結了,是吳文古結的。
“吳爺爺,怎麼還能讓你請呢。”於立飛看着吳文古站在門口,不好意思的走過去,說道。
“小於,你初來乍到,就當我盡地主之誼吧。”吳文古笑呵呵的說,他對於立飛越來越有好感,機敏而沉穩,又知書達禮,沒有城裡人的浮躁。而且不爲金錢所動,這是最爲難得的。
“謝謝吳爺爺了,下次我再請您。”於立飛恭敬的說道
“沒事,小於,晚上你住哪?如果不介意的話,到我家應付一晚如何?就在前面不遠。”吳文古看着於立飛還提着下火車時的那個包,知道他還沒有找到住的地方。
“謝謝吳爺爺的好意,我隨便在哪都能應付。”於立飛微笑着說,雖然他的言語中透着客氣,可是話裡的堅持卻不容置疑。從小到大,他就是一個不喜歡向別人伸手和低頭的人,寧願自己多吃點苦,也要保持氣節。
於立飛雖然沒打算到吳文古家裡睡,但他必須把吳文古送回去,以表達自己對他的感謝和尊重。而且於立飛也覺得,前面好像有什麼在呼喚自己,送了吳文古之後,正好可以去看看。
吳文古很熟悉附近的地形,領着於立飛穿街過巷,這附近是潭州的老城區,建築都帶着民國特色。縱然於立飛對山林很熟悉,可是在這些小巷子裡穿行,也有些分不清方向。就在他們走到一個僻靜小巷時,突然前面出現了兩個人影。兩人橫在路中間,顯然是有備而來。
“你們是什麼人?”吳文古迅速冷靜下來,他是長輩,雖然年老體弱,可是心裡的第一反應,還是要保護晚輩。他瞥了於立飛一眼,可是卻看到他很平靜,好像一副早就瞭然於胸的樣子。
“老東西,你是活膩了吧?滾一邊去!小子,把包拿出來!”擋路的兩人走出一個,推開吳文古,就想搶於立飛手裡的包,顯然他們是有備而來,知道於立飛的包裡有什麼東西。
“吳爺爺,你快走。”於立飛雖然在十八歲之後,就能把山裡的野豬揍得找不着北,也能讓老頭子無還手之力,可是跟陌生人比試,他還是第一次。爲了不讓自己分心,還是讓吳文古退避三舍爲好。
於立飛的原則是,先下手爲強、後動手遭殃。那人走到跟前纔看清,他長得牛高馬大,一臉橫肉,在這個光線昏暗的地方,有如厲鬼似的。於立飛沉吸一口氣,猛然一腳就踢了過去。他就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快如閃電,那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而且也沒有想到,會遭受這麼重的力量,胸口有如被鐵錘重重一擊似的,整個人立馬倒飛了出去。於立飛得理不饒人,緊跟着幾步追上去,一拳就掄在對方臉上。於立飛的拳頭,能把死一頭野豬,如果不是於立飛手下留情,那人肯定會直接見閻王。
可就算是這樣,那人也覺得自己被車攆了似的,一下子昏過去了。至於是死是活,只有天知道。於立飛的動作如風,說時慢那時快,實際就是一剎那間的事。不但吳文古沒有看清,就連站在路中間的那人也沒有看清。他原本以爲就一糟老頭子和一小滿哥,他們兩個壯漢出馬,還不是手到擒來?可是剛會面,不但損兵折將,反被對方打上門來。
“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那人見一個朝面,自己的同夥就生死未卜,馬上就泄氣了,色厲內荏的說道。
可是他的腳深深地出賣了他,高頻繁小幅度的顫抖着。於立飛的武力值嚴重超乎他的想像,而且下手又快又狠,這樣的人不來找自己的麻煩,已經是萬福了,自己怎麼昏了頭,想打他的“出壺”。現在他只想能唬住於立飛,畢竟對方是外地人,不會隨便惹火燒身。
“知道,你是個龜崽子!”於立飛從來不會給對手任何機會,他的原則一向都是:讓獵物喪失任何反擊能力,否則吃虧的就是自己。曾經有一次,他打一頭野豬的時候,因爲被對方的假象所迷,看到倒下之後,就沒理會,結果自己被它的獠牙頂了個洞。
話還沒落音,他衝去,左手扳着那人的後勁,右膝狠狠的往他的腹部頂了上去,把對方變成一隻蝦米。剛纔那人吃的米粉,因爲胃部受到巨力撞擊,全部吐了出來。隨即,他的臉頰又受到重創,他甚至都能聽到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心想,這他媽的怎麼這麼大的勁?但他卻沒感覺到疼痛,因爲在身子落地之前,他就已經不省人事了。
於立飛先檢查了兩人,都還活着,但想問話已經不可能了,兩人都昏了過去。隨後他才關注吳文古。看到吳文古瑟縮在牆角,他連忙跑了過去。“吳爺爺,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小於,沒想到你還有一身功夫。”吳文古終於回過神來,於立飛的運作有如行雲流水,雖然非常暴力,可是也很有觀賞性。只不過遺憾的是,這裡的光線太暗,於立飛的很多動作,有如電光火石般,他只是看到身隨影動,隨後聽到砰砰幾聲,這兩個人就倒下了。
“我就是有幾斤力氣,您站起來好好看看,不要傷到哪裡。”於立飛問,這兩個人在米粉店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不正常了。原本這兩人在服務員第二次送米粉的時候,就想下手,但被他識破,沒有得逞。可是這兩人還不死心,等他們出來之後一路跟隨,最後在這個僻靜之處動手。可是沒想到燒香遇到了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連衣服都沒被他們碰着,倒是你,有沒有受傷?”吳文古關心的問,雖然於立飛佔了上風,可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把別人打的慘不忍睹,自己未必就沒有受傷。
“沒事,我結實着呢。”於立飛一臉輕鬆,不要說兩個人,就算再來兩個,他也不放在眼裡。他的拳腳,大多是老頭子教的,但經過在山林中跟一些野獸的打鬥之後,加了很多野路子。有道是亂拳打死老師傅,有的時候跟老頭子比劃,對方都招架不住。而且他還有很多狠架沒出,如果動真格的,恐怕老頭子幾招都接不住。
“那就好。”吳文古此時也冷靜下來,並且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反正他只是把這邊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