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輝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畫面,打了個激靈,一下子坐了起來!
“這是哪?”摸着發漲的腦袋回想着昨晚的事情。
昨晚吃飯了、喝酒了。好吧,又斷片了。
走出房間,這才明白過來,這是在晏茹韻的房子裡。不,應該是自己的房子裡,昨天已經答應趙軒收下這套房子。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來,電話是趙軒打來的,讓自己去店裡一趟,去把房子過戶。而且,聽說還有好事讓自己去。
起來簡單的收拾一下,葉輝就打車來到軒宇閣。
路上還在想,自己是不是有點不務正業?自己應該去擺攤,而不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額!貌似自己一天打魚,兩天曬網。
走進軒宇閣,孫叔和趙軒在喝着茶笑呵呵的討論着什麼,孫叔可能是心結解開了,往日的從容又恢復了,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葉輝上前招呼道:“孫叔,早啊!您也來了,是不是有什麼事?”
還不等孫叔回答,趙軒說道:“是我喊你來的,昨天孫叔說了想去祭奠一下於叔,我去不太方便,所以喊你來陪着孫叔去。再就是,於叔的一些藏品肯定是賣了許多,還剩一些別人挑剩下的。”
“我想咱倆搭個夥,去把剩下的買回來,一部分放我這裡,一部分你擺攤,也不妄我和於叔相識一場,算是照顧他的後輩了。”
“當然,肯定不讓你吃虧,進價我出8成,剩下的2成你出,回來咱倆按市價均分。”
葉輝知道趙軒這是照顧自己,這種事情沒有行裡的帶着恐怕連門朝哪都不知道。
何況,自己只是擺個攤而已,那些個行家挑剩下的恐怕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摻一腳的。
不過,不明白的是爲什麼於叔的兒子不找趙軒的軒宇閣把藏品打包處理了。畢竟,趙軒也是於叔的老東家。
不明白爲什麼,但葉輝也不打算多問,直接開口道“那怎麼行,既然是搭夥做買賣,咱倆就共進退,賺多賺少那也是跟於叔的一份香火情。”
去的時候並沒有開趙軒的Q3,而是讓趙軒的司機開着孫叔的車,路上孫叔告訴葉輝,之所以於叔的藏品沒有讓軒宇閣處理,是因爲趙軒一氣之下把於叔的兒子打了。
於叔的兒子別的本事沒有,記仇的本事倒是不小,放出話來要讓趙軒少摻合他們家的事。
路上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來到位於SN區的一片別墅區。
這裡雖不是海景房,但是每家都是四間的小樓,有一個小院,院裡有的種菜,有的種花,很有一番味道。
在一座中式別墅門前停了車,門上還貼着黃紙,想來是剛出殯沒多久。
葉輝下去叩門,開門的是一個30多歲的年輕人,應該是於叔的兒子了。
“你們這麼快就來了?不是說還得一個小時嗎?”對面的青年熱情的開口道。
葉輝有些不知所謂,於是介紹道:“這是孫叔,是於叔的朋友,聽說於叔去世了,特意來祭奠一下於叔,過來上柱香。”
青年老大不情願地說道:“那快點,一會我還有客人。”
葉輝心想怪不得趙軒打他,自己都想揍他了!但是,今天主要是來祭奠於叔的,盡了這份香火情,可能以後都不會有交集了。
走進正廳,於叔的照片還掛在那裡,但是屋裡卻是跟遭了賊一樣亂糟糟的,看樣子自打出了殯已經來了好多波人了。
孫叔嘆了口氣,什麼話也沒說,上前上了香之後就站在一邊,看樣子也是氣的不輕。
葉輝也是上前上了香,孫叔不說話,青年也不搭理他們,一副不留客的樣子。
但是,趙軒交代的事情總得有人說,於是葉輝憋着火說道:“聽說於叔的藏品你要處理?如果有沒處理完的,孫叔念着於叔的香火情想一槍打了。”
“哎呦,原來是貴客,你怎麼不早說,還剩下一點都在地下室裡頭,我可告訴你們,剩下的都是好東西,我特意留給我爸的朋友的。
青年一邊引領者葉輝他們,一邊嘴碎道:“買回去打槍,有錢人真會玩。”
葉輝一聽就知道,這不是行里人。怪不得連孫叔都不認識,整個一“棒槌。”
來到地下室,一股子盒飯的味道迎面撲來,葉輝不僅皺了皺眉頭。
這應該是於叔特意修建的用來保存藏品的地方,畢竟有些藏品是需要特定條件下收藏的。
看見空蕩蕩的博古架,以及旁邊零零散散的放着一些別人挑剩下的物件,一看就是於叔當年交學費剩下的物件。
交學費也是行裡話,就是不太懂行總是花錢買到新貨,受人騙叫“交學費”。
就是孫叔養氣的功夫再好也忍不住了:“這些就是你專門留給你爸朋友的物件?”
“那你們行里人不都是喜歡撿漏嗎?你看那些物件我都送拍賣行了,剩下這些就是特意留給你們的。”
原來,於叔他兒子雖然不是行里人,但也不傻,知道除了趙軒誰也不能信。
但是趙軒他給得罪死了,狠話也放出去了,再死乞白賴的去求他,他也拉不下臉來,於是他就想了個辦法,讓拍賣行的人來鑑定。
所有能上拍的物件都帶走,這樣雖然讓拍賣行賺了提成,但好歹自己不會上當。
剩下的物件就讓行里人來收貨。美其名曰留給朋友們來“撿漏”,真是做了一筆好買賣。
葉輝也是對這位極品無語了。開口道:“還有別的物件嗎?全都拿出來,我們打包全收了。”
一聽這個,嘴都咧到耳根子後面了,忙說道:“你們給個實落價,我全都賣給你們了,但是,價格一定要到位。”
於叔他兒子也是被這些剩下的物件弄的焦頭爛額,來看貨的人倒是不少,畢竟於叔在這行裡還是有些名氣的。
不管是撿漏也好,還是存心想留一份香火情的也罷,陸陸續續的來了不少人。
但是,一件也沒賣出去,這就讓於叔他兒子很惱火了。
今天,好不容易碰上這倆棒槌,打包全收,可把他樂壞了。
這時,電話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於叔他兒子接通電話說道:
“沒了,都賣了
被人打包全要了
一小時前?是一小時前。
現在有人要了。
競價?
那好,你們等着。”
掛了電話,他腆着臉對葉輝說道:“別人也想全要,要不你們競價?”
葉輝有些無語,本來也不想要,本以爲還有些民國時期的或者是行里人看不上的東西,結果,全是些於叔打眼的物件。
葉輝擡頭看了看孫叔,好吧,孫叔已經閉了眼睛。對於這種言而無信的人,孫叔是連看也不想看了。
“競價就不必了,你去開門讓他們進來全收走吧。”葉輝笑了笑說道
“那好,你倆在這一等,我去去就來,放心,我是不會讓你們空手而歸的。”說着就急匆匆的開門去了。
葉輝閒來無事,打量着屋裡的物件。
一副打開的畫引起了他的注意。具體說是一副粘了泡麪湯的畫,爲什麼這麼具體,是因爲旁邊還有一盒吃剩的泡麪。
葉輝走近一看,這應該是拍賣行工作人員在這吃飯的地方,一堆飯盒,泡麪盒堆在一起。
應該是加班加點的在這裡鑑定,怕是人員走動帶走藏品,所以,吃飯也沒離開屋子。
這畫應該是一副小學生的彩筆畫,畫的是一家人:父親、母親、還有一個孩子,留白處寫着“於勇-著-全家福”。
字是毛筆字,寫的行雲流水,應該是有些功底。
葉輝猜想,這應該是於叔裱起來的一副他兒子於勇的畫。
吸引葉輝的地方是一片被泡麪湯打溼的地方,應該是不小心滴上了泡麪湯,隨手一抹造成的。
因爲油性的原因,空白處亮晶晶,模糊的看見下面有漏出黑色的字跡來,葉輝剛拿起來,就聽見幾個人的對話聲傳來。
於勇帶着三個人走了進來,看見葉輝拿着自己的畫作傲嬌的說道“我的畫也值錢,畢竟也有20多年的歷史了,可惜讓我滴上泡麪湯了。”
葉輝冷冷一笑,什麼話也沒說,將畫隨手丟進了垃圾堆,就站在了一旁。
進來的三個人是認識孫叔的,忙向孫叔打招呼。
聽他們的談話葉輝知道,這些人都是鏟地皮的,就是,自己不開店,專跑農村收貨,拿到東西后再賣給各商家。
孫叔實話告訴他們讓他們先挑,自己剩下的要一槍打,算是盡了於叔的一份香火情。
三個人也不廢話,隨手拿起地上的瓶瓶罐罐看了起來。
這三個人還是有些眼力的,拿了一個民國時期仿清朝的鼻菸壺去於勇那裡評價。
這個鼻菸壺葉輝也是看到的,這應該是這堆東西中價值最高的了。
於勇的報價可把葉輝逗樂了,於勇居然要價20萬。
而且拒絕還價!
葉輝心想怪不得剩下的東西一件也沒賣了。
套用現在的一句網絡用語就是“本以爲於勇是個青銅,結果居然是個王者。”
一聽這報價那人當場就不樂意了,還價500。
於勇一聽立馬就炸了毛,看着葉輝道:“你不要拉倒,還有人等着要來。”
葉輝一看這架勢,要把火燒到自己身上了。趕緊說道:“別別別,這個價格你還是自己留着吧。”
“兄弟,你說個價,畢竟你和我爸是朋友,不會坑我。”
“不行,我們這行有規距別人在議價的時候我們是不能插嘴的”那人連忙說道。
“這是我的東西,我說怎麼賣就怎麼賣,你們不是說要來競價嗎?那咱們就競價,價高者得。”
葉輝心想,媽的,原來在這裡等着我那,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人,本以爲自己猴精猴精的,結果別人沾毛就是猴呀。
那人無話可說,畢竟自己先壞了規矩,於是開價500,看着葉輝等他出價。
“好,成交。”葉輝果斷的說。
這下於勇斯巴達了。
於勇卻是耍起了無賴道:“我不賣了。”
“那不行,你壞了行裡規矩。”那人連聲道。
“我不是你們行里人,不管你們的規矩。
我只知道東西是我的,現在不賣了,要留個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