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進電梯時,旁邊的一架電梯恰好上來。叮咚!洪威走出電梯,身後還有公司裡的兩個高層老頑固。
“洪總來了。”
洪威輕哼了一聲,這次沒有和蘇北客氣,而是怒氣衝衝的朝着董事長綜合辦走去,樓道里無論是秘書還是管理者都默不作聲。
柳氏集團的員工都知道,公司的運作主要是靠洪威。而這次,雪芙蓉產品面世,從研發生產,到流通環節,再到簽約明星代言人,完全是跨過了洪威的阻礙,所有人都在猜測,這是不是柳寒煙對洪威的公開宣戰。
很快,洪威從綜合辦走出來,已經瞭解了合同條款的細節,他內心是有些驚訝的,什麼產品找什麼代言,什麼明星什麼年限的簽約費用,都在他心裡有一筆賬。可是這次柳寒煙籤林婉清,居然只花了一千三百萬,而且合同方還保存有林婉清後續廣告的主動權。
這時柳寒煙也送林婉清走出董事長辦公室,和洪威面面相覷,兩人只是象徵性的打了個招呼。
洪威注視着林婉清進入電梯,才把目光放在蘇北的身上,隨即又看向柳寒煙。
“董事長,合同的事進展還算順利吧?”
“還不錯。”柳寒煙在洪威面前平起平坐,現在她勝出一籌,難言心中的喜悅,甚至有些小人得志的神態,故意來氣死洪威。“洪總找我有事吧,進辦公室談,一會兒我還要參加宴會,很抱歉,我很趕時間。”
洪威肺管子都要氣炸了,我就不信你雪芙蓉的新產品能夠暢銷,還有那個不知死活的林婉清,不管你們這筆合同是怎麼籤的,主動權還在我的掌控之中。
洪威找柳寒煙沒什麼重要的事,根本原因是他被柳寒煙排斥在新產品上市之外,不僅是洪威,就連他手下一批高管也無法進入柳寒煙的操作之中。
“董事長,我確實有些事……覺得有必要和你說說了,是關於蘇北的。”
“蘇北?”柳寒煙有些沒了底氣,不會是他又給自己添什麼亂子了吧。
“年輕人輕狂一些雖然可以諒解,但是不能因爲他是柳董事長的保鏢,就能夠在柳氏集團橫行無忌。”
柳寒煙很不愛聽這話:“橫行無忌具體指的是什麼?”
“你還是自己看看吧。”
洪威將一份材料扔在桌子上,他剛纔去綜合辦公室詢問合同的細節,秘書小組的組長小張給了他這份材料,居然是一份檢討書,但是落筆人是小張,小張和幾個看蘇北不順眼的同事,將他第一天來公司的諸多過份事蹟,添油加醋濃墨重彩的描述了一遍,恰好洪威來了,於是小張就把這份資料給了洪威。
柳寒煙看了後,大吃一驚,不是對蘇北做的一些“過格”的事情而吃驚,畢竟蘇北就是這種人,他要是老老實實上班就不叫蘇北了。
重點是,這些條條框框堪稱泣血的控訴,肯定是她身邊的人做的,否則不會清楚蘇北在上班期間遲到早退,曠工喝酒等等。
她的腦子裡飛快的閃現過幾個人,周曼首先被排除了,難道是秘書辦公室的人。這樣一來她頭就更大了。要知道柳寒煙的任何決策以及日程安排,都是上百名秘書和特級助理經過層層篩選而批下來的。
也就是說,秘書辦公室有洪威的人,即便是自己把洪威排斥在局外,他的眼線還在監視着自己。柳寒煙有些惱火,隨手將材料扔進垃圾桶。
“洪總,你找我就是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嗎?蘇北的言行確實有不妥的地方,但是這個公司裡的任何一間辦公室,哪個沒有故事,當我不知道,大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互相過得去就算了,這種打小報告的小人,我最看不上。”
蘇北在門外聽得清清楚楚,他沒想到柳寒煙居然還會爲他辯護,看來這些日子的努力總算是沒有白費。至於洪威,蘇北雖然有幾萬種方式將他悄無聲息的滅掉,但是如陳副總所說,洪威握有柳氏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洪威一倒,柳氏集團第二天就是資不抵債的破產企業。
洪威走後,蘇北站在門口,柳寒煙坐在裡面,沉默了很久,隨着下班後秘書部一陣凌亂的高跟鞋聲音後,整座大樓都變得清靜了。
“蘇北,你走不走?”周曼拎着包出來。
“我一會兒還要送董事長參加酒會,你先回去吧。”
“哦……”周曼緩緩的走了兩步,又轉頭說:“蘇北,你哪天要是有時間,能不能幫我做件事?”
“都是同事又是朋友,哪裡來的幫字,有事你說話。”
周曼輕笑一聲,招招手有些壞笑的說:“我房子到期了,想換一個地方租,改天我放假你也有時間的時候,幫我搬家可以嗎?”
蘇北心底有些不樂意,搬家這種活你找搬家公司不行嗎,又是牀又是櫃子的。但想到周曼平時對自己的照顧,只好硬着頭皮答應下來。
周曼走後,這層樓就真的清靜了。
許久,柳寒煙輕輕的吆喝了一聲:“還裝個屁,進來吧。”
柳寒煙覺得自己是對蘇北太苛刻了,其實這傢伙還是蠻……牲口的!柳寒煙剛有一點好感,從她裡間辦公室出來,本想要關懷一下下屬,沒想到蘇北比自己都客氣,居然脫了鞋,臭腳丫子亮在空中,躺在自己專用的按摩椅上,左手一杯咖啡,右手一本很噁心人的時尚雜誌看得不亦樂乎。
“蘇北,剛纔老洪的話你又不是沒聽見,咱們能不能注意點個人形象問題?”
“咱條好,穿什麼都無所謂。呃,姜濤買的皮鞋小一號,穿着擠腳,我晾一會兒,沒味兒吧。”蘇北搬着腳稍微聞了一下。
柳寒煙看的差點吐了,抱着肩膀站在他面前,突然冷冷一笑:“北哥,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老婆大人請講。”既然你先那我開涮,就別怪我也拿暱稱稱呼你了。
“你和那個林婉清是怎麼認識的。”
蘇北掐掉菸頭,他以前在部隊沒這毛病,反而現在生活清閒了,沒事的時候總喜歡點一根菸,無論抽不抽。
“我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或者英雄救美,你信不信?”
“信。”柳寒煙覺得這個答案是唯一有可能的,否則林婉清怎麼會跟蘇北扯上關係。
“那就好了,不需要我解釋。對了這是個秘密,你別出去亂說。”
“放屁,你以爲我是你嗎,拿着人家的秘密來要挾人家簽約。”
蘇北一陣無語:“煙姐,我這可都是爲了你,天地可鑑啊。”
煙姐?柳寒煙氣得七竅冒煙,但是沒有發火,誰叫她今天心情不錯,在和林婉清的談判中,她佔得了先機,甚至這款合同連廣告部都無法談下來,居然因爲蘇北的幾句話,讓林婉清最終敲定下來。
想到這裡,柳寒煙有點想謝他,但是謝字怎麼也說不出口,從她的私人櫃子裡,拿出一瓶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拉菲,給兩人各倒了一些。
兩人輕輕的碰杯,剛放在嘴邊,門就被敲響了。
“請進。”柳寒煙從一個女人,瞬間恢復成冰山總裁的模樣,倚着辦公桌,發狠的掐了蘇北一下,示意他穿上鞋和外套。
蘇北象徵性的坐起來,他早就聽到隔音效果非常不錯的門外,是姜濤的腳步聲。女人的腳步聲可以說是各不相同,柳寒煙屬於雷厲風行,踩着**都要響兩聲的那種。而姜濤屬於柔中帶剛不慍不火,踩了**都要五分鐘之後她回家洗澡睡覺後纔會爆炸。而周曼則屬於躡手躡腳的類型,這種女人一輩子都不會踩**。
“董事長,蘇北在……蘇北!你氣死我了,你氣死我了!”
姜濤正要問董事長蘇北的去向,正好看到他正大模死樣的坐在那裡喝紅酒,氣得直跺腳。
柳寒煙也愣了,她的運營總監什麼時候這麼不淡定了,以她對姜濤的瞭解,這女人屬於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類型,蘇北不會是把她給……
“姜濤怎麼了?”柳寒煙問。
姜濤都快哭了,一把從蘇北的衣服兜裡把手機掏出來,上面有她四十多個未接電話。
“董事長,你還管不管了,蘇北答應替我搬檯布和地毯,結果人影都沒一個。如果你忙着,你一開始就別向我承諾,這倒好,我把員工都打發走了,正好又下班,我一個人搬的……”
哎呀!蘇北一拍額頭,“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一忙起來,居然忘了這茬了,這事耽誤的,呃,姜總監,這次真不是我放你鴿子,董事長叫我談合同,不信你問她。”
柳寒煙看到姜濤汗流浹背,這才發現她高跟鞋的一個跟還在手裡,忍俊不禁的笑了,刻意板着臉說:“這……確實是我找他,不過蘇北,你爲什麼沒接姜總監的電話?姜濤,來快坐下。”
蘇北也連忙爲她順氣,倒了一杯紅酒給她,單膝跪地滑稽的問道:“要不我親自爲總監大人來個足底?”
姜濤一口用來解渴的紅酒噴了出來,恰好噴在柳寒煙的臉上,拿起一塊手帕就爲她擦,一邊擦一邊賠不是,突然感覺到這塊手帕有些臭,定睛一看,居然是一隻男人的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