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城,法師公會會長奧蘭的房間。此時奧蘭緊蹙眉頭在房中來回踱着步子,不時往不遠處一個小小的傳送法壇看看,好似在等待着什麼。
作爲藍月城法師工會的會長,高階天法師實力的他可是藍月城的風雲人物。可是現在他內心卻隱隱感到一絲不安,或許將要有事情發生。
傳送法壇一陣空間波動,一身長袍氣度威嚴的達爾公爵憑空出現。奧蘭快步迎上去躬身行禮,“公爵大人您過來了,事發突然未能親往公爵府稟報,望大人恕罪。”
達爾公爵扶住奧蘭,語氣平靜道:“你多年來處事嚴謹,從未犯錯我怎麼會怪罪,既然緊急傳信定然有要事,你先說事吧!”說完拉着奧蘭兩人往一旁會客廳走去。
奧蘭心中一輕如釋重負,也不過多寒暄就直奔主題。“幾分鐘之前,底層傳送陣突然啓動,六名鍊金師工會採藥隊成員被傳送了回來。”
公爵聞言立時停住了腳步,轉過頭看着奧蘭問道:“有何異常情況?”奧蘭點了點頭低聲道:“他們大多受到驚嚇,言語含糊不清,唯有其中一個出自奧巴家族,神情還算正常,他說他們遇到了獸羣襲擊。”
公爵沒有追問而是繼續前行,來到會客廳也不客氣直接坐到了主位上。奧蘭坐到下首,坐定之後隨手一招,一股柔和旋風將一壺紫夜茶兩個茶杯送到公爵和自己的面前。
接過茶杯抿了一口,公爵點點頭示意奧蘭接着說。奧蘭整理思緒之後接着彙報“那人名叫奧巴洋,還算有點見識,他說當時圍困他們的獸羣至少在千數以上,而且還有五頭初級異獸。發現獸羣圍攻,銅木三人第一時間便打開了傳送陣將他們幾人傳送了回來!”
公爵再次點了點頭“銅木還是不錯的,可還有其他消息或者疑點?”奧蘭思考片刻回答:“奧斯曾說他差一點被一隻影刃豹咬斷了脖子,關鍵時刻是隊伍當中一個叫做阿蠻的巖族奴隸救了他。”
奧蘭一直在說,公爵表情一直很淡然不時抿一口茶。見此情形奧蘭心中開始忐忑,如果公爵並不在意的話,那他這次貿然召喚可就不太合適了。
“他們傳送回來多久了?”公爵終於問了一句。奧蘭想想回答:“到現在應該有十分鐘了。”“哦那餘下的也應該快回來了,你這裡茶還不錯我便在此等待一會,看看他們回來的情況吧!”
奧蘭點頭稱是,再次給公爵續上了自己珍藏的極品紫葉。
達爾公爵並不是武道天才,如今五十多歲也不過是初階天戰士實力。可是奧蘭會長卻對他畢恭畢敬,尊崇有加,可見他的不凡之處。
兩人邊喝邊聊,時間很快便過去了十分鐘,公爵慢慢表現出疑慮。在他看來這支隊伍實力強大,在傳送回鍊金師之後沒了後顧之憂,此時應該結束戰鬥了。
達爾公爵本來對奧蘭的緊急傳信還心生少許芥蒂,但是現在看來或許還真不能怪他。看出公爵的微妙變化奧蘭起身走到東側牆壁,拉開布簾露出一塊長寬約一米的法力屏幕。
奧蘭輸入少許法力屏幕便泛起光芒,片刻之後明顯呈現出法師塔底層傳送陣的景象。回到座位端起茶杯:“公爵大人無需着急,請喝茶,咱們在這裡看着便可,傳送陣一有消息我們就能知道。”
公爵笑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繼續跟奧蘭閒聊。
雖然兩人一直談笑風生,但是公爵卻一直關注這法力屏幕。越來越明顯的直覺告訴他,今日一定有事情發生。
此次行動之前他安排的非常妥當,無論隊伍的配置,還是路線的計劃都可以說萬無一失。可是此刻看來隊伍居然遇到了極大的危險,這是爲何?
在不安和忐忑中,時間再次過去了十分鐘。公爵此時已經站了起來,盯着屏幕中毫無反應的傳送法陣,臉色很是難看。
法師塔底層,這裡是藍月城法師公會設立的初級規模傳送法陣。直徑大約五十平米的法壇上,閃爍着銀白色光芒。
法壇地面鑲嵌着五顏六色的符文寶石,仔細看便會發現每一顆寶石都會散發出一絲絲若有若無的法力波動。
這座傳送法陣可以一次性傳送五十人規模的隊伍,激發一次需要的法術能量極爲龐大。以前需要兩到三位天級法師才能催動。
但是近些年來在法師們的努力下,以大量符文寶石構築一個法陣核心,可以將法力能量放大了數十倍。所以如今只需要三個空間法師便可以催動法陣,進行傳送了。
法陣上方空間開始波動扭曲,轉瞬間九個衣衫不整,鮮血滿身的人橫七豎八滾落在法壇上。這便是死裡逃生的銅木大師等人。
發現周圍環境變化之後,驚魂未定的衆人才安下心來。但是接着,年齡最小的彭澤便在巨大的心裡衝擊下哭出聲來。
跟着便是肖家六兄弟剩下的三人,他們兄弟六人這一次折損了三人,怎麼能不傷心難過。
內心的痛苦讓他們將矛頭指向了銅木。
老二轉身抓住銅木衣領狂吼:“你個老賊,你不是說這次任務不會有什麼危險嗎?現在我們死了三兄弟你怎麼說?”
彭虎同樣憤怒,但是他更冷靜,一把抓過肖二金的手臂面對着他扭曲的臉冷冷說道:“我理解你的悲痛,但是別忘了你是傭兵。傭兵哪有不面對危險的?再說最後若不是銅木施法將衆人傳送回來,大家都得死。”
他是金獅傭兵團副團長,而且是受人尊敬的高階光明騎士,所以他的話在團員中很有威信。肖二金咬牙切齒的退了回去。
“古承呢?他怎麼沒回來?”銅木突然驚叫一聲,聲音顫抖。衆人面面相覷,此時才發現少了人。
正在哭泣的彭澤聽到之後站起來喏喏說道:“我看到了,剛纔我看到他最後時刻丟掉了符文石,抱起那個吐血的阿蠻走了。”
銅木失魂落魄般坐倒在地,臉色變得蒼白無比。
望着法力屏幕中正發生的一切,公爵的心在漸漸下沉,此事嚴重脫離了了他的預判。難道是他們驚動了什麼了不得的強者?
片刻之後公爵閉目凝神,開口囑咐奧蘭“你去讓銅木過來見我,不要驚動其他人,將他們先妥善安置,之後我會安排。”
“我這就去!”奧蘭點頭退去。
終於停頓下來的古承疲憊睏倦如潮水般涌來。這不足一小時的時間之內,可謂是不斷在生死線上徘徊。
可是他還不能睡,阿蠻還處在昏迷之中需要救治,宋小花也虛弱無比需要他照顧。於是他先從空間袋中拿出幾顆療傷補氣藥丸塞入阿蠻口中,再以水順之。
見阿蠻將藥丸吞下之後,轉過頭來再拿出幾顆遞給宋小花以眼神示意。“我的傷非藥石能解,需要安靜修煉三天才能恢復。”宋小花搖搖頭說道。
雖然宋小花確實不需要藥丸,但還是被古承隨意的一個舉動感動。自己曾看不起他並出言嘲諷,他卻好像絲毫沒有在意。
距離地面大約兩百米高,若是他一人便有信心藉助劍氣鑿梯最後駕馭風力落在底部巨樹之巔安全下降。
可是此刻帶着兩個虛弱的隊友就讓他無計可施了,而且現在的情形,留在此處或許還安全一些。
宋小花需要三天才能恢復,那在她恢復之前便只能呆在此處,可是現在這小塊地方如何能呆上三天。
古承環顧左右,觀察四周環境尋找解決之法。
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在巨大崖柏的根部。崖柏樹根包裹着一塊只有一平米大小的石臺,但是在樹根的包裹下,反而拓寬了面積,所以他們三人得以可以暫坐此處。
再看身後,樹根是從一條橫向縫隙生長出來,縫隙長約四五十米,大約三十公分寬度。從外面看向縫隙深處,只能看到一米長遠,再往深處便是漆黑一片。
仔細感受一下,發現縫隙口有微風流動,說明內部還有大量空間,而且還跟他處連通。
用手探進去摸了摸,並不十分溼潤也無鳥蟲糞便。
看着這一條縫隙,古承想到了辦法,他要將縫隙開鑿更寬,以便三人晚間歇宿。
想好之後即便動手。古承脫下外衣將阿蠻蓋住,再拿出無名以劍氣攻擊縫隙上沿。如同刀砍斧劈一般將上方岩石一片片削落。
唯一麻煩的是,阿蠻躺在一旁,古承需要時刻注意掉落石塊會不會砸中他,讓他有些掣肘,拓展工作無法快速進行。
無奈之下最後只能再次將阿蠻背在背上,工程進度立時快了許多。
十多分鐘之後,便真氣枯竭不得不休息。
一直戰鬥,最後又一路揹着阿蠻逃亡,真氣消耗巨大此時已經所剩無幾。
沒有辦法,古承清理石渣放下阿蠻,照樣將其固定。然後從空間袋中拿出清麥饅頭分兩個給宋小花,自己也大口吃起來。
要恢復真氣先填飽肚子恢復體力。自從阿蠻跟隨古承以後,現在他也越來越愛吃饅頭了。
宋小花雖然粗狂,吃東西卻非常細緻,細嚼慢嚥,輕緩有度。
古承終於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女人的氣息。
片刻之後幾個饅頭下肚,氣力恢復一些。古承立即盤腿運功恢復真氣,自從當初競技場受傷恢復之後,古承先天功真氣運行速度成倍增加。
一小時後,丹田真氣充盈,渾身再次充滿力量。古承揮了揮手臂,不由得再次想到林薇兒。不知道她此刻在哪裡,自己何時才能真正瞭解到她的真實身份?
沉吟片刻古承排除雜念繼續開鑿。真氣充盈劍氣便威力猛增,開鑿速度也加快了不少。一邊以劍氣切割石塊,一邊清理石渣碎屑。
看着揮汗如雨不斷揮舞長劍的古承,宋小花有些茫然,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她一直以來都自認是一個天賦異稟且勇敢果斷的軍人。
軍中能讓她佩服的也僅僅公爵等幾人,可是此刻這個不到十六歲的少年卻讓她久久沒有產生過的敬佩感有些油然而生。
古承當然不知道宋小花的內心感受,只是不斷的辛勤勞動。不斷施展劍氣開鑿堅硬的岩石,真氣消耗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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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又休息了大約半小時時間。直到太陽即將落山,夕陽西照之時。一個寬約三米,高約一米六,深度大約兩米的洞穴便被古承開鑿出來。
清理完碎屑,再留下一些石塊堵住一圈原來的縫隙。山體內部有巨大空間,古承不得不防萬一內部有什麼會對他們造成危險的存在。
這一層石塊便是他們三人大的第二道防線。第一道是古承撒在碎石外的藥粉,這些都在他的空間袋中常備着。
最後再爬上巨樹,折斷一些細小樹枝層層鋪在堅硬的岩石地面,晚上休息之時也舒服許多。
大功告成,古承滿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