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戈瑪摔碎珠串的時候,德拉卡已經發起了衝鋒。他反應已經足夠快了,但還是停在了衝鋒的路上。
不止是她,古承等人也都被定在了原地,或擡手挽決準備施法,或手握武器作勢欲撲。這是一種強橫的空間禁錮,除了眼珠之外全身上下不能移動分毫。
紅翼一直跟隨着古承,突然受到攻擊卻也來不及做出反應。
強烈的恐懼籠罩幾人心頭,原來他們一直都低估了這個聰明的野豬人首領,他此時顯露出的絕對是聖級強者的實力。
他展現出了空間之力,那麼之前所說的一切都有可能是他杜撰的,幾人已經上了他的大當,此時成了甕中之鱉。
只有古承心中還算安定,雖然身體不能移動但是真氣流轉並未受到壓制,只要真氣能夠流轉便可以激活早就被他暗自握在手中的符文晶石。
不過他並沒有着急捏碎它,因爲布萊恩就在身邊,他此時沒有出手肯定是還要繼續觀察對方想做什麼。
見幾人被瞬間控制,戈瑪醜陋的臉上明顯放鬆了一絲,古承正對着他正好將這細微表情撲捉到。見此情形心中更是放鬆,這說明對方對此舉並無十分把握。
他的實力也並沒有表現的那麼強大。
放鬆的戈瑪繞着幾人緩緩行走,目光從幾人身上劃過最終落在古承臉上停頓了數秒鐘,最後突然轉身,屈膝跪地揚天祈禱,“偉大的上古先靈啊!戈瑪感應到了您的指引,如今最後的獻祭即將完成,我野豬人一族最榮光的時刻即將來臨!”
語氣之中充滿了敬畏,說完這句話,激動得微微顫抖,眼神也由隱忍變得狂熱。他緩緩起身看着如同雕塑一般的幾人,“各族的英雄,請不要怪我,爲了族羣的未來我也無可奈何!”
說完之後氣勢猛然爆發,隨着他的雙手上舉,古承幾人隨即離地而起緩緩升空。幾人亡魂大冒可是苦於無法開口,只有在心中萬般詛咒。
老倔頭,這時候該出手了吧!古承心中也在吶喊,與此同時真氣運行隨時準備衝擊而出。
繼續上升,很快已經離地數米,然後緩緩朝着平臺邊緣移動,而在平臺外側懸崖半空大約十米之外突然亮起了銀色光芒,一個直徑數米的空間漩渦緩緩成型。
戈瑪奮力的控制着幾人朝空間漩渦飛去,他緊閉雙眼,口中含糊不清的念着密咒,聲音愈來愈高,神情愈來愈猙獰可怖。
古承幾人雖然不能移動,但能聽到聲音。此時狂風的呼嘯聲也越加的暴烈猛烈,再加上戈瑪口中的密咒持續念出令他們緊張到了極致。
如同催命的密語,好似死亡的召喚。
難道就只能就這樣等死嗎?衆人心中無比的失落和絕望。
就在衆人漸漸失去希望的時候,就在古承心中罵着布萊恩,手中準備激發破空符文晶石的時候,變故終於發生了。
首先是索德娜,她突然脫離隊伍消失不見,接着便是曼迪、霍爾金娜和德拉卡,最後是紅翼,只留下了古承落在了地上,距離平臺邊緣已經不足一米。
就在索德娜消失的瞬間,戈瑪就就睜開了雙眼,密咒已經停止,他驚恐的望着四周不住後退,踉踉蹌蹌一瘸一拐,直到背後靠在了洞穴門口的牆壁上。
“誰?”戈瑪發出因爲激動狂暴而變得有些扭曲的聲音“到底是誰?····你是誰?”
雖然聲色俱厲,但是很明顯恐懼已經令他失去了章法。
“好個聰明的傢伙!”布萊恩現身在古承的身旁,沒有管戈瑪而是回頭看着古承“嚇着沒有?”
“還好,還好!”古承故作輕鬆的道,不着痕跡的將手中東西放回了空間袋中。
布萊恩笑了笑轉身看着戈瑪,“好多年不出來,不知道這剃刀高地竟然出現了你這麼一個天賦異稟的野豬人天才啊!看來老夫真是孤陋寡聞了!”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戈瑪定了定神,趕緊下跪求饒,“戈瑪也是無可奈何,求大人饒命啊!”
“好啊!”布萊恩輕鬆的回答,同時左手微伸將戈瑪禁錮空中,再憑空橫移往空間漩渦方向飛去“你可以說了,不過若是讓我感覺到一句假話,便讓你去看看這朔風石林的風光!”
“我說···我說!”戈瑪顫抖着回答,沒有絲毫猶豫,“大概十年前······”
古承此時完全淪爲了一個旁觀者,有布萊恩在也不需要他說話。
戈瑪用他那並不十分流暢的人族語,漸漸的說出了一切緣由,聽得古承毛骨悚然。
原來一切都是他造成的,野豬人一族的失蹤是他造成的,跟各大種族的衝突也是他造成的,古承他們聽到的一切都是他編造的故事。
而這都源於十年前的一個特殊的夢境,夢中他感受到了野豬人一族的上古先靈阿加瑪甘的指引。
上古先靈的啓迪讓他短時間內靈智大漲,甚至通過跟各大種族的接觸,在幾年後學會了他們的語言。雖然脫胎換骨卻並沒有在族中展示,其他族人沒人知道他的秘密。
獲得這些靈智的他更是被上古先靈賦予了艱鉅而沉重的使命,那便是爲野豬人一族開闢強大而光榮的未來。
而前提是,需要完成千人獻祭,爲一直潛伏在朔風石林的上古先靈補充足夠的靈魂之力。在完成這一切之後,他將會獲得無上的神力。
從此以後他憑着靈智的優勢,很快獲得了族羣首領的賞識,成爲了大祭司。並在上古先靈的指示下改造了千年來的祭祀之地,建成了一個粗略的空間陣法。
這個陣法建成後便可以承受上古先靈的力量,他也就可以開啓千人獻祭的浩大工程。數年下來到今天,古承等五人是千人中的最後五人。
他先前摔碎的珠串,就是上古先靈通過空間漩渦給他的神物,快速激發空間禁錮。
“這麼說這幾年來,你已經暗中謀害了九百九十五條性命!其中還包括大部分你自己的族人?”
布萊恩臉色極其難看,很明顯動了殺心。戈瑪見此情形,心中忐忑的斟詞酌句,“這都是上古先靈阿加瑪甘的指引,我只是按照他的指引做事,我···我不敢不做!”
“是嗎?可是你看這幾年你給你的族人帶來了什麼?除了恐懼和仇恨之外還有什麼?讓他們生存越加的艱難,讓各大種族對你們再次開戰?”
布萊恩越說越氣,手中力道加劇令戈瑪渾身緊縮,喪魂失魄,唯有含糊的求饒。
“你說你手中的珠串是從空間漩渦中出來的?”古承在一旁突然發問。聽到古承問話,布萊恩略微放鬆,讓戈瑪可以出聲。
“是的!咳···”戈瑪咳嗽幾聲才又說道“是上古先靈賞賜給我的!”即便到了此刻,他仍然不敢胡亂稱呼。不過古承也並不計較,任何種族都有自己的信仰圖騰。
“你跟你們的上古先靈是怎麼聯繫的?”古承繼續問。
戈瑪不敢猶豫,“最開始是上古先靈通過夢境指示我,後來便教我學會了引魂祭祀之法,可以溝通召喚先靈之影!”
似乎知道古承接下來要問什麼,戈瑪並不停歇繼續說道“但是一年前開始,上古先靈曾經有指示除非大事不可打擾,所以已經有一年沒有感應到先靈的指引了!”
“引魂祭祀之法具體是什麼?”古承繼續追問。
“以我之血,配合秘法施咒!”戈瑪回答“本來準備此次完成千人獻祭之後便召喚上古先靈的!但是···”
“但是我的出現打擾了你向什麼狗屁先靈邀功請賞了是不是?”布萊恩言辭犀利,神情憤怒。
“不···不···是大人拯救了我,拯救了我的族羣!”戈瑪轉變也算迅速,“戈瑪已經知錯,從此以後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望大人饒命!”
“你的狗屁上古先靈就教會了你這些?怎麼沒見你在個大種族身上學到正義,勇敢,忠誠和無畏這些好的品質?”布萊恩愈加瞧不起他。
“大人教訓得是!”戈瑪低頭不敢多言。
布萊恩瞧着他就生氣,只是古承還有話要問,只能忍着性子,控制脾氣。
“你這個給你的上古先靈獻祭的空間漩渦還能持續多久?下一次還能不能開啓?”古承思考片刻繼續追問。
“還能持續十分鐘左右,下一次開啓需要等我恢復之後才行!今日準備一次傳送五人消耗太大。”戈瑪趕忙回答,說完之後希冀的看着古承。他看出了古承對空間漩渦感興趣,也找到了自己活命的機會。
古承沉吟片刻,十分鐘之內貿然闖入肯定不合適,此事需要從長計議。
“對了!”戈瑪突然高聲叫出“我想起來了,曾經有一次,在我獻祭的時候,有一隻奇怪的生物從中衝了出來,不過很快就被拉了回去!”
古承和布萊恩聞言都身軀一震,這絕對是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
“是死是活?有何奇怪?”古承迫不及待。
戈瑪思考片刻,“我不知該怎麼形容,形似蝙蝠又生有一顆像及了獅頭的怪物,拳頭大小。但是我保證絕對是活着的,當時還聽到了一聲尖銳嘯叫!”
古承鬆了一口氣,這絕對是今晚最大的收穫。如果有活物從中出來的話,危險係數又降低了不少。
整理戈瑪的供詞可以得出這個空間漩渦也就是一個由他來激發的傳送法陣,而且是一個雙向傳送的法陣,還可以傳送具有生命的個體。
“你怎麼想?”布萊恩擡頭問古承。
“前輩單獨留我在這裡,不是心中早有想法了嗎?”古承笑着回答。
“臭小子!”布萊恩也笑了。可是跟着又愣住了,因爲他發現古承臉色突變。
“不好!”古承猛然轉身看向空間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