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毅點點頭，又搖頭：“想要做到，很難很難，到目前爲止，我也只是能夠將某個未知名時空的‘勢’借過來用而已，真正想要御使一個時空的力量，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最終能不能辦到。”
現場一片寂靜，包括恢復了自由的尤勝雪，都被方毅所說給徹底震撼。
尤勝雪懷疑自己簡直是在聽天方夜譚，沒有想到方毅竟然如此瘋狂，竟然是想要御使時空？這怎麼可能！
可是，想到方毅那未完成“零式”，她心中一片冰涼，很顯然，方毅雖然還未完全成功，卻已經有所成就。
她的心不禁顫抖起來，一股巨大的恐懼在心頭滋生：“如果方毅有朝一曰真的達到了那種境界，當今世上，誰還是他的對手？就算是一百個人皇強者，恐怕都要被他隨手擊殺啊！”
那種武道境界，真的近乎神話！
方毅接着說：“人皇強者，與人族時空捆綁了，其實修煉到最後，也能夠艹控人族時空的力量，不過，僅限於人族時空而已。”
“嗯？方毅，照你這麼說，難道你的這種武道，到後來可以御使不只一個時空的力量？”一直默默聽着的江曦兒，這時候也忍不住插嘴。
方毅微微一笑：“確切點說，是無數個。”
“無數個？”
連尤勝雪在內，所有人都驚呼出聲，當然這所有人不包括正在修行的鄭小樂。
“方毅你沒開玩笑？御使無數個時空？那，那……”惡念瞠目結舌，連想象也想象不出那到底是個什麼情形。
“如果你真的能夠做到那一步，那你就是真正的神。”鄭浪緩緩地說。
莫問敵好奇地問：“方師叔，爲什麼可以是無數個時空？真的可以做到嗎？”
“是啊，無數個時空，也太誇張了。”惡念直搖頭說。
方毅想了想說：“假如你有一隻手，而你面前有一堆沙子，抓起一粒沙子和一萬粒沙子有區別嘛？這只是個淺顯的比方，實際比這要複雜一些。理論上，只要能夠御使一個時空，御使無數個時空只是時間問題。”
“人，真的可以做到那一步？”尤勝雪忘記了自己身爲階下囚的事實，完全被方毅所說境界給吸引的她，忍不住提出疑問。
話出口之後她陡然意識到不對，臉色當即現出一絲紅潤和無比尷尬。
方毅不以爲意，對惡念說：“惡念，你還記得《洗髓經》的總綱之中，有一句是‘蝸角大世界，焦眼納須彌’嗎？”
惡念點頭。
“這句話，其實已經道出《洗髓經》的根本精義，人體小天地，是宇宙大天地的投影，而內壯之體，已經將人體改造得和宇宙大天地毫無差別，蘊含同樣的運行道理，天地萬道盡在人體之中，只是表現的形式不同，參悟自身身體，就是在參悟天地。”
方毅解釋着《洗髓經》，一點也不怕尤勝雪聽去的樣子，更道出駭人聽聞的辛秘：“而我覺得，這所謂‘人體小天地’，並非光指人的整體身軀，其實可以微觀到細胞，分子，甚至原子，都其實可以算是一個完整的小天地，用古話說，就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在場之人無論之前是否知道《洗髓經》的奧秘，都是震驚非常，就連身爲喬達摩分身的惡念也不例外。
張了張嘴，惡念狐疑說：“就算是這樣，那又怎樣？”
“的確，無論分子還是原子，又或者內壯之體整體，以《洗髓經》來參悟，其中蘊含的天地之道都是一樣，沒有本質區別。不過，我懷疑，內壯之體的每一個原子，其實都可以當做一座門戶，溝通其他時空的門戶。每一個原子的背後，都聯通着一個真實的時空，而通過這無數座門戶，就可以溝通時空，進而御使時空。”
方毅緩緩說：“這是我，現在所領悟出來的，‘零式’的奧秘。”
事實上，他並沒有將所有的話說完。
“零式”之所以會產生，不光是因爲方毅自身領悟得到，其中還有一個重要的引子，就是《鯤鵬吞天訣》，確切點說，是那枚曾經被他融入到內世界的鯤鵬內丹。
內世界融合了鯤鵬內丹之後，方毅通過施展《鯤鵬吞天訣》，就能溝通人族時空之外的許多其他時空，從那些時空之中汲取能量入體。
這種原理，其實已經跟方毅解釋的“零式”奧秘很像了。
在現在的方毅看來，上古九大強者中的“荒”，不光是將吞噬法則融入到武道功法之中，更其實是對新境界力量的一種探索，類似“零式”的探索。只不過，因爲“荒”本身已是人皇境界，探索起來比方毅更加艱難，卻已是邁出了關鍵的第一步，能夠直接汲取部分其他時空的力量。
而方毅，則是在這第一步的基礎上，受到啓發，邁出了第二步，直接能夠借時空之勢。
若是再前進一步，那就是借取整個時空的力量爲己用，那就是“零式”大成了。
靜寂無聲。
所有人都被方毅這番話所驚呆了。
人體本身竟然就是無數座聯通其他時空的門戶？而通過這些門戶，就能夠御使時空？這怎麼可能！
“無法置信，無法置信……方毅，你說的太過玄奇了，我實在無法相信，就算是創造出《洗髓經》的喬達摩，也沒有你這樣瘋狂的想法。”惡念不斷搖頭。
的確，這太過匪夷所思了，可是，未完成的“零式”展現在他們面前，便是最強有力的證據，證明方毅所說的一切，很可能都是真實。
方毅搖頭：“武祖可能沒有領悟到我說的這些，但武之道路，雖有千萬條，終是殊途同歸，他只是因爲已然晉入人皇境界，反而看不清楚而已。”
“小師弟，照你這麼說，只要是內壯之體，都有可能達到你說的這種境界嗎？”鄭浪更加關心於這種武道的可行姓。
“內壯之體只是前提，否則當初武祖就應該有所察覺了。”方毅沉聲說：“唯有以內壯之體爲前提，轉化爲造化之體，方有可能達到這種境界。”
“造化之體……”鄭浪喃喃着，卻沒有再多問關於造化之體的問題。
“這麼說來，當今世上，也就只有你可能達到那種境界啦？”惡念看了尤勝雪一眼，說：“難怪你毫不掩飾，一般人就算知道怎麼做也沒有用。”很顯然，尤勝雪就是他眼中的一般人。
尤勝雪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心中之震撼，卻已到達頂點，旋即滿心都被四個字所佔據：造化之體，造化之體……彷彿是看透了尤勝雪所想，方毅淡淡一笑，說：“造化之體，不是你所能揣測的，乃是秉承天意而成，知道什麼叫天意麼？就是天地的意志，人族時空的意志！冥冥之中，人族時空成全了我，也只是成全了我，古往今來，唯有我擁有造化之體，你想要成就造化之體，那是永遠都不可能的！”
事實上，就算有了造化之體，沒有“荒”走出的第一步作爲啓發借鑑，連未完成的“零式”也幾乎是不可能自行領悟出來的。可以說，方毅能夠領悟“零式”，乃是種種匪夷所思的機緣疊加作用的結果，缺少任何一個機緣，都不可能成功。
“方毅，你說吧，究竟想要把我怎麼樣？”尤勝雪冷視着方毅說。
方毅微微搖頭，理所當然地說：“自然是要將你百般凌辱，讓你身敗名裂。”
莫問敵用崇拜至極的眼神看着方毅，方師叔果然是方師叔，連這種話都說得正義凜然。
尤勝雪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爲難看，眼神怨毒而帶着一絲恐懼，卻硬氣地說：“方毅，你這是在逼我，你要是這麼做，我必然要讓無數人給我陪葬！”
惡念嘿嘿笑了起來：“拜託，能不能想點新鮮的詞？堂堂戰盟之主，就只會說這句話麼？”說着看向方毅，“方毅，你準備怎麼凌辱她？要是想不到辦法，我替你出幾個好主意。”
尤勝雪雙目噴火，恨不得將惡念活活燒死。
方毅搖搖頭，突然神色一動，看向沙發上的鄭小樂。
“嗯？要醒了？不知道她這第一次修習《洗髓經》，比你當初如何？”惡念衝方毅說着，眼睛也是關切地看着鄭小樂。
當初方毅得到惡念傳承，修煉《洗髓經》，入定半年，意識不斷深入，最終彷彿化身電子，進入“入微境”，完成煉神返虛，神識重組，精神粒子之間再無隔閡，甚至開闢出了內世界“源點”。
而鄭小樂看似只修煉了片刻，實際上經過方毅加快時間流逝，她已經修行了將近一個月。雖然不能與方毅修行半年相比，但這種情況下，比的不是時間，而是悟姓和機遇。
眼下鄭小樂處於生死交界無感無覺的狀態，比當初方毅修行時的狀態更勝一籌，更容易體悟武道精義，所以如果此刻鄭小樂醒來，未必會比當初的方毅差多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