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便是在這無聲演變之中，過去了五百年。
這是以時空之外虛空的算法，不同的時空，與虛空時間相對比例不同，這裡過去了五百年，人族時空也許只過去了半天，亦或一萬年。
不過，若是要統一一個時間標準的話，必定是要以方毅現在所經歷的虛空時間爲準，進而對不同時空進行相對換算。
五百年的時間，不知有多少個時空自然湮滅了，他彷彿成了無數時空光球中的一員，五百年中，曾有不少時空碰撞到被時空之心包裹的金丹舍利，使得金丹舍利自然地彈開。
幸好，這五百年中，附近並沒有時空自然湮滅，否則方毅的這種悟道，勢必是要被中斷。
畢竟，時空的壽命漫長得近乎無限，五百年的時間，在其漫長歲月之中，比一個眨眼還要短暫。
而在這一天，百餘公里之外，一顆暗紅色時空光球，開始了自然湮滅。
寂靜之中，暗紅光芒陡然一閃，隱約可見一個黑白相間的類似太極魚的形狀，旋即整個時空開始向內坍塌，縮成無限小的一點，熾亮光華一爆，充滿毀滅的能量橫掃四面八方。
散入虛空五百年的意識，一瞬間從無限遙遠的地方收攏回來，颳起了一股意識風暴，使得無數時空光球都微微震動，飄浮軌跡有了一瞬凝滯。
旋即，意識凝聚於金丹舍利之中，金丹舍利一下化開變成了盤膝而坐的人形，方毅睜開眼睛，正是看到了那走到了生命終點的不知名時空的最後一爆。
方毅的眼瞳之中，映出了這一爆的倒影，如同兩團焰火在明滅，彷彿是天地時空，在以最原始最純粹的方式，向他闡述道理。
毀滅能量的衝擊，將方圓數十個時空都一下震爆，形成連鎖爆炸，經過百公里之後，衝擊波仍是恐怖非常，一下衝擊到了盤膝而坐的方毅的身上。
時空之心卻是化成了一件封閉了方毅全身的透明鎧甲，硬生生地護住了方毅的軀體不受傷害。
要知道，時空之心可是能夠容納整個時空的所有於一點，就算是在最後的時空大爆炸之中，也不會被完全摧毀，可想而知有多麼堅固，現在時空之心等於是認方毅爲主，抵擋這種程度的時空爆炸衝擊輕而易舉。
不過，雖然擋住了正面衝擊，一部分的震盪仍是透過了時空之心，傳入了方毅的體內，使得方毅的身體內部，發出了一陣的噼啪之聲。
沒有維持“打躬掉尾式”，也沒有藉助另一時空的力量護體，強大的造化之體，在這個時候也是微微受創。
而方毅的眼中，沒有任何頹靡，反而越發明亮。
第一波衝擊之後，是緊接而來的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衝擊……方毅的身軀持續狂震，陡然之間，他體內傳出一聲天雷炸開一樣的轟鳴。
一股陌生而強大的時空氣息，從方毅的體內散發出來，更有一股森森寒氣，從他的毛孔透出，不過，任何寒氣只要進入到虛空，就立刻被吸收掉。
再生法則悄然運轉，修復着方毅受傷的軀體，然而這一次消耗的，卻不是他的生命本源，而是來自另一時空的時空本源，等於是那個時空損耗了自己的壽命，來成全方毅。
方毅早就知道，在這懸浮了無數時空的虛空之中，法則力量一般情況下根本無法施展，就好像是遭遇了空之法則一樣，也唯有在時空之心的完整覆蓋之下，他才能從容催動再生法則，恢復身體。
而他也甚至懷疑，喬達摩的空之法則，是否就是從這無盡本源虛空之中領悟而來。
“第二道時空門戶，也打開了，那是一個到處充斥着極寒能量的時空，這樣看來，時空亦是有屬姓之分……唯一的遺憾是，之前我本以爲已經將第一個時空完全艹控，實際那是因爲時空觀力量太過渾厚而產生的錯覺，現在真正算起來，我所能艹控的最大限度，只有十分之一。不過，就算是十分之一，卻也足夠讓我秒殺一切人皇強者了……‘零式’，仍然差了臨門一腳。”
方毅臉上露出一絲帶着喜悅的微笑。
雖然“零式”尚未真正完成，但是距離成功已經很近，缺的只是一場頓悟，只要“零式”真正完成，到時候就能輕易打開更多的時空門戶，他將會強大到無法想象的地步。
方毅收斂了心緒，看看自己身上時空之心所化的晶壁，這層晶壁雖然包裹全身，但卻沒有絲毫難受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層空氣。
“這一次機緣巧合，讓我得到了完整的時空之心，當時也的確是運氣好，若是再來一遍，我未必能在那個時空上留下精神烙印。”
“完整的時空之心，若是用來晉入人皇境界，其內世界必定是強大到匪夷所思的境地。若是我沒猜錯，當初神人禹的內世界之心，就是一顆完整的時空之心，否則就算他以時空入道，也不可能將內世界轉化成爲真實的時空。”
方毅暗暗思量：“如此說來，當初神人禹應該是經歷過兩次時空毀滅，得到了一顆完整的時空之心，以及許多時空之心碎片，然後將時空之心碎片分給了羲等人。”
靜靜感受着時空門戶之後的兩個時空，方毅身形一動，手指碰觸不遠處的一個時空，瞬間被吸攝進去。
進入到那時空的宇宙虛空之中，方毅伸手一攝，將一顆飄浮的隕石給吸了過來，手掌一按，那隕石頓時憑空消失。
那隕石順着體內其中一扇時空門戶，進入到充滿極寒能量的時空當中，瞬間被極寒能量侵襲，體積不斷縮小，碩大的隕石居然被冰凍成了一塊巴掌大小的冰塊，質地卻是比之前堅硬了數萬倍。
“我雖然沒有晉入人皇境界，不過通過兩扇時空門戶，大可以將那兩個時空都當成內世界，不過無法像真正人皇強者那樣將內世界放出體外，倒是與犄角族有着幾分相似……”
“這兩個時空都無比廣博，我隨便選一處宇宙虛空用來儲存物品都可以，就算是這兩個時空當中都有生靈，以宇宙之廣博，也不太可能那麼湊巧發現我存放的東西。”
“不過，那個寒時空卻是不好存放東西了，還是另外一個和人族時空類似的時空合適一些。唔，第一個打開的時空，不妨就稱呼爲一號時空，寒時空就叫二號時空……似乎，一號之中，也有生靈存在？”
方毅思索着，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立刻付諸實踐。
他整個人無限縮小，眨眼之間居然通過體內的時空門戶，進入到了一號時空當中。
看了看四周靜謐無聲的宇宙虛空，遠遠的能夠看到許多發光的不知有多遙遠的星辰，方毅不禁哈哈一笑，只是這笑聲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聽得到便是。
“妙，妙！在體內建立了時空門戶，使得我無論身處何地，都能一瞬間進入時空門戶後的時空，甚至能夠在這些時空之間任意穿梭！”
方毅歡喜着，又不禁搖搖頭：“只可惜，我尚未貫通‘零式’，否則便能夠直接循着自身與人族時空之間的聯繫，在體內建立起一道與人族時空的時空門戶，這樣就能直接跳過時空斷層，回到人族時空之中。”
靜下心來，方毅感知着自己所在的時空，有種和當初擁有內世界相似的感覺，彷彿一切都在掌握，只是沒有內世界契合度高，這大概是因爲沒有真正完成“零式”的緣故。
此時此刻，進入一號時空，方毅對於這個時空的感應上升數千上萬倍，之前他只是朦朧地感覺到這個時空之中擁有生靈，現在他卻是真切地知道，這個時空之中，總共孕育着一百三十五個有生命的星球，零散地分佈在時空各處。
比較有意思的是，這些有生命的星球，居然是出於一條時空緯度圈上，如果在時空之中劃一個巨大的圓圈，剛好可以將這些生命星球所在的星系連接起來。
“一個兩個是巧合，一百三十五個都是如此，那就絕對不是巧合了，看來，這個時空維度，是最適合孕育生命的緯度。只是不知道，人族時空是否也是如此？在人族時空的一個緯度圈上，也是分佈着除了太陽系以外的其他生命星球？嗯，大概是不可能了，就算是有，經過摺疊時空之後，除了太陽系，所有的星球都被毀滅，所有生靈都會死亡。”
方毅做着揣測的同時，身形已是一下撕裂空間，進入到空間裂縫之中。
這一次空間穿梭，連方毅自己都不清楚穿梭了多遠，只能以千萬光年來計算，眨眼之間，他便跨越了將近十分之一個時空，來到了一個孕育有生靈的星球之外。
這也就是方毅打開了時空門戶，與這個時空建立起了十分親近的聯繫，雖然不如內世界一般真正盡在掌握，一念之間能讓整個時空毀滅，卻也擁有了足夠大的控制權限，空間穿梭起來毫無限制，幾乎只要是在這個時空之中，想去任何地方，也都只是一次空間穿梭而已。
在方毅眼前，是一顆比當初的地球大上十來倍的星球，一眼看去，能夠看到充滿綠意的陸地，也能看到蔚藍顏色的海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