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如雪的輕功,很輕很快,從客棧到小吃店鋪,只是幾瞬的時間就到了。
側身於黑暗裡,謝如雪看着小吃店鋪還是保持早上所看到的樣子,腦海裡的小吃店鋪也從完整到破敗不堪,點點滴滴一直在腦海裡迴旋。
“那些人連續三年多都還沒停止找,看來上面還有其他大人物,那現在阿藍就不會有事。”謝如雪心裡想着,腳步不停。
謝如雪沒有從正面直接走進,而是從後門直接飛入柴房,看着柴房內所有的木柴高度幾乎與自己走的時候沒什麼變化,心中可以斷定,她回謝家的時候,阿藍隨後就出事了,‘剩下的,只能明天找個時間看看,阿碧家是否已出事了’。
再順着柴房挨着各個房間查看了一下,蹲下身,看着地上灰塵所掩蓋的腳步印,仔細查看了周圍所有的地方,站在院子裡,閉上眼睛想了想,又轉身去了廚房。
廚房是謝如雪和阿藍除了前廳小吃鋪臺前外,待得最久的地方,細細查看了一番,他們經常所用的地方。
“果然是我一走,阿藍就被帶走了,這個印記,確實是三年前客棧裡的那幫人,那顆藥她吃了,對方暫時是不會動她,至少現在她還不會有事” 謝如雪輕聲道。
謝如雪站在廚房裡,想着所有一切的經過。突然,外面傳來了一段輕輕的腳步聲。
謝如雪馬上貼壁側耳傾聽,聽着腳步聲,‘看來這羣人果然一直就在這附近,很是謹慎,輕功好,每天巡邏,剛來的路上竟然察覺不到最新的行動軌跡’,一邊心裡想着,一邊聽着那腳步聲從外圍慢慢轉到廚房。
穿着夜行衣,其中一人在另一人的掩護下,迅速踢開廚房門的時候,已沒有了謝如雪的身影。
看着廚房裡面沒有一點人影,且仔細查看了一番,所有的地方還是和之前保持一樣,黑衣人轉身關上廚房門,朝着在廚房窗戶旁打了一個無人的手勢。
從小吃店鋪裡出來的謝如雪,回頭看了看,小吃店鋪裡面還在走動的夜行衣們,嘴角嘲諷般揚起,心中確實下定決心,不管這場事情後面到底站着的是誰,有多大的名和利,她都會一一挖出來,還阿藍一個真想和正義。
謝如雪從窗口運功飛回到客棧房間內,坐下還未多久。洗漱好已換好衣服,綁好繃帶的柳如花舉起手正準備敲門。
只聽見門外響起三聲敲門聲,柳如花的聲音傳了進來。
“謝姑娘,睡了嗎?嗯,想着一天來沒怎麼吃,剛纔有點一些客棧的招牌菜,要不要先吃一下,再休息”站在門外的柳如花小心輕聲地說道。
此時客棧大廳裡靠窗前的桌子,已經被店小二擺好了客棧的招牌美食。
客棧的老掌櫃在櫃檯裡一邊對着店小二說些什麼,一邊拿出今日的賬本和算盤,手速很快的算了起來,只聽到算盤噼噼啪啪噼噼啪啪的撥動聲和翻竹片的聲音。
謝如雪聽着外面柳如花的聲音,眼神看向門外,想了想,‘也許等一下,留在東鄉縣的那些人,肯定會藉故來到客棧監視,確實要下去,不然魚也進不來網。’
想完,隨即答應了一聲“好,你先下去吧,我這邊等一下就下來。”
柳如花在門口聽到回言,眨了眨眼睛道:“好,那我就先下去了”。
柳如花走下樓,剛坐在桌前沒有多久,謝如雪就下來了,此時窗外的天空已經暗夜如墨,街道中只有偶爾幾戶商鋪和小販還點着油燈。
在毫無生氣的半月照耀下,外面今日打架留下來的,一些被打壞的木屑和石泥,還好下午時候,已經被人清理搬走得差不多了,雖然還留下一些,但整體來說路上面已經整潔乾淨了許多,但還是有一些較大坑坑窪窪的洞和坑還沒有及時填補上。
謝如雪和柳如花兩人看着外面路上那些坑坑窪窪不平的地面,面上都有些不太自然的收回目光拿起筷子夾菜。
雖然下午的時候柳如花和謝如雪就及時的給了每家每戶應有的賠償,但被弄到的、破壞的面積還是有些大,就算及時補了錢,也還有部分未能及時弄好,破壞較爲嚴重的,只能先在親朋鄰友家中,先佔住一晚。
還好這一次倆人給到的錢也相對較多,所以大傢伙也纔沒有什麼怨言,心裡頭想着‘總好過那些個武林俠客打完架,弄翻和打壞東西以後,拍拍屁股就走的要好太多了’。
普通老百姓一般遇到這種武林人士還無處可說,只能啞巴吃黃連,自己咽,所以偶爾能遇到這種主動賠償的,只要沒有傷到人,也就不會太過地抱怨,這一次兩人補齊的銀兩還管夠,大傢伙就更沒啥說的,有的人還想着可以多打幾下多發一點錢,重新做一個新的房頂和店鋪,也是綽綽有餘,心裡還有些美滋滋的。
當然,老百姓也不是每次被一些所謂的俠客和武林人士打壞東西不賠償,自己咽,雖然不能去教訓或是討要賠償,但每逢掛欄上出現官府或是其他人有金懸賞的繪畫,只要看到上面出現是上次或之前破壞過後沒有賠償的人,每個百姓都默不吭聲看了幾眼通緝畫,在暗暗地傳遞着信息給到官府和懸賞的人,逮住一個是一個,也算是暗暗地報了一些仇,有些被抓住的武林人士到了大牢或失去生命也不知道是怎麼被找到的,畢竟誰能想到,他們看不起的普通人也是那命運結束時最後的指南針。
正當兩人慢慢吃着飯未曾言語時,客棧外突然來了兩個揹着包袱的普通人,一人對着站在櫃檯裡面的掌櫃說道:“掌櫃,來一間上房,再來幾個招牌菜,餓死了,快一點啊!走了較遠的路,還沒吃上午飯呢。”
另一人則是站在一旁未說話,但看着站着的樣子不像是普通人,站得太直了,且手一直是窩在抱着的包袱裡面。
沒一會兒,掌櫃就安排店小二領着兩人上了樓,並安排了後房的廚師再炒幾個招牌菜。
等到從樓上下來的兩人坐在椅子上等着飯菜上桌,其中一人在板凳上面坐着左右搖晃,眼睛在靈動地轉動着,另一人雖然沒有動,但坐的位置都是剛好能完全看到謝如雪和柳如花兩人吃飯的位置。
那兩人的武功相對較高,所以剛進來時兩人從行走和掩飾方面在其他人眼裡確實是很自然也很隱蔽,柳如花和謝雨雪,其實在對方進客棧時,倆人夾菜中便互相對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繼續吃着自己碗裡的飯。
吃完飯後兩人說了一句話,在另一旁偷偷看着的倆人沒有聽清。
忽然,柳如花站起來說道:“那我先上去休息了”。
謝如雪點點頭,慢了柳如花幾步,跟店小二說着,過一會兒便可送水上去。
還在大廳等着飯菜的兩人看着謝如雪和柳如花倆人吃完飯很平常的就上了二樓。
等店小二把飯菜上好後,這兩人反而說送到房間裡面去,說完就趕緊上去了。
店小二有些摸不着,但還是重新從桌上把飯菜放回木盤中,端着上樓,一旁算好賬的掌櫃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剛剛上樓的兩個普通人,等店小二下來繼續送菜上去的時候,打了一個手勢,店小二一看,點點頭,保持平常的樣子上了樓。
剛來客棧的兩人,房間剛好是在謝如雪和柳如花的斜對面,也剛好能夠同時看到他們兩人的房門。
所有的剛好都太過巧了,看樣子,謝如雪和柳如花倆人現在是屬於被人全程監視,因房間與房間之間只隔了一道木牆,輕輕敲動間,兩間房牆靠上去還是能聽得見。
柳如花和謝如雪兩人靠近連着的那道木牆,在木門上面輕輕敲了三下,隨後隨着店小二送來水,洗漱完躺在牀上休息或是打坐。
等到第二天,住在斜對面的倆人,發現柳如花和謝如雪的房間門一直未開,看着窗外大亮,店小二也沒有上來過,這一切讓倆人感覺到不對勁。
一人下去問了掌櫃和店小二,一人直接踹開了房間,發現裡面早就沒有了人,摸摸被子,也早就冰涼。
已經上來的另一人在門口,倆人對看一眼急急忙忙走下來,連昨日的飯菜錢也還未給,就要直接出門,被在客棧前臺櫃裡的老掌櫃喊住,道:“唉唉唉,兩位客官,昨日的飯菜錢還未給到呢,需付一下,小本生意,概不賒賬!”
其中一人回頭,眼神兇狠,但還是拿出一錠銀子甩到客棧掌櫃的櫃子上,入木三分,掌櫃叫店小二拿刀挖了半天才摳出來。
老掌櫃拿着這一錠銀子,“呸”了一聲,神色很不好地放進錢箱裡,而等到店小二從樓上下來說兩間房門被踹壞了時,表情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