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西州大學,氣氛快速變得焦急而肅殺!
“這邊路口不能通行,快回宿舍去!”
“同學們請去教學樓,這邊有突發事件!”
……西州大學,各處關鍵路口,已經有仙術委員在攔路,疏導學生們,禁止靠近仙草辦公樓!
……
仙草樓對面,物理樓,七樓天台,已經架起一部部狙擊槍,冷硬的槍口,瞄準各個角度!
一名狙擊手背後,古林委員表情嚴肅,正死死盯着對面。
“仙草樓周圍這一圈小樹林,很麻煩!”
……
一架架無人機,已然飛入那片小樹林。
一隻只機器狗,亦邁開機械腿,進入小樹林中。
它們都攜帶了攝像頭,攜帶了熱成像,在樹林中來回偵察掃描。
但它們的攝像頭,卻抵不過隱身符,它們的熱成像,亦查不出殭屍符。
它們偵察不出,抱在一棵棵高高樹上,一個個不穿衣服、身上畫滿符籙的男人,正面露癲狂,瞪眼,傻笑着!
他們的眼睛都不會眨,都圓圓瞪着,死死盯住仙草樓的門口、或者窗戶!
他們手中的尖刀,都握得緊緊,隨時準備跳下樹,再把刀捅出去!
……
而小樹林包圍的仙草樓,一處處門窗,則都在冒出滾滾血紅色煙霧!
仙草樓內,幾十個仙術委員,分佈在每一層樓的樓道里,來回逡巡,防止敵人突襲!
吳輕芸身穿青銅戰甲,手握血紅長劍,戴着防毒面具和耳麥,正不斷和指揮官溝通情報。
“水龍頭堵死。
“但紅色煙霧堵不住。
“煙霧濃度越來越大。
“儀器顯示,一分鐘內,濃度將進入危險範圍!”
……
辦公室裡,方小雨坐在沙發上,蜷縮着身子,面容扭曲。
她看着門縫裡不斷鑽進的血紅色煙霧,嗅着空氣裡漸濃的血腥味,面容扭曲,心中又悔又怕,淚溼了妝容。
“我……嗚嗚……”
黑手鐲站在沙發靠背,拍拍她的肩膀,甩着狐狸尾巴,昂首挺胸,給她一個放寬心的眼神!
有師父在,這都不叫事兒!
白墨坐回沙發上,心分二用,一邊尋找敵人,一邊給方小雨寬慰的笑容。
“白墨專家在這裡呢,你怕什麼?”
沒成想,這一安慰,方小雨竟然老大不客氣,直接撲上來,把他抱住,把臉埋在他肩膀,嚎啕大哭。
“嗚嗚嗚嗚……嗚嗚嗚……對不起……都怪我……”
白墨無奈苦笑,拍拍她的肩膀。
“沒事的,這煙霧濃度還不大,再過個一分鐘,纔會危害到人體。”
白墨手裡的手機,直播間裡,又響起敵人的聲音。
“哈哈哈,告訴大家一個秘密,這一次,參與刺殺的,全都是普通人啊!
“沒有修仙者,全都是普通人!
“他們體內流淌着秘藥和秘血,他們身上畫着增幅符籙!
“但他們沒晉升過,他們不是修行者。
“今天,就讓大家看看,普通人是如何對抗委員會,是如何刺殺序列七的!
“讓大家看看我們紅血密教的強大!
“順便再打個小廣告,紅血密教,歡迎各路不能修仙但渴望實力的英雄好漢!
“有膽色,你就來!”
直播間彈幕飛快刷過。
【瞎扯淡吧,全是普通人,拿什麼去賽臉?】
【這紅色煙霧是普通人能搞出來的?】
【他們真的不怕委員會?也不怕西州市的幕後boss?】
……
前來刺殺的,當然不全是普通人!
小樹林裡,地下,樹根懷抱中,便有大胖子,團臥如嬰兒!
他是天才序列八仙武,左肩紋了土遁符,右肩紋了木遁符。
此時木遁符發動,將他的氣息,變得如同一截樹根。在這黑漆漆地下,在這樹根懷抱中,他的皮膚貼着樹根,從樹根中汲取空氣,與樹根共呼吸。
有這木遁術在,即便那位西州幕後boss,也找不到他!
再有土遁術在,他在地下來去自如,誰也留不下他!
“出來啊,出來啊,張業!”
他豎起耳朵,貼着土壤,在等待張教授的腳步聲。
“讓我把你帶回去!”
他要把張教授,帶回紅血密教去!
……
西州大學校園外,一公里,馬路邊。
黑漆漆地下,序列八的符籙師,身上貼着土遁符,遁在地下,抱着自來水管道。
他的手臂貼着金遁符,探進自來水管道里面!
他的手中捏着血毒符,正在持續污染自來水!
他提前做過準備,知曉這條管道,專供仙草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張業五色丹火,又如何?
“你西州幕後boss,又能如何?
“今天,我們就是要擄走張業,誰能擋住?”
話音未落,他突然察覺,探進管道里面的手,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住?
“唉?”
他伸手摸,卻摸到一條冷硬的鎖鏈。
“什麼東西?”
他正奇怪,卻察覺鎖鏈死死絞住他的胳膊,將他向管道里面拽去!
“臥槽……”
他一聲驚呼,整個人被硬生生拽進管道里,又被鎖鏈如蛇般盤住全身,被捆得“咔嚓嚓”筋骨爆碎,內臟斷裂,在這自來水管道中,吐出一口夾雜內臟碎塊的膿血!
……
辦公樓裡,白墨一邊拍着方小雨後背安慰她,一邊感慨。
“這毒蛇索,還挺好用的。”
沒錯,絞死序列八符師的鎖鏈,正是白墨的毒蛇索,被白墨神識操控,順水管而去的毒蛇索!
“還有一個胖子,窩在樹根地下,他怎麼想的?
“毛病也不小!”
……
黑暗地下,樹根懷抱中,序列八的仙武【血人】,團臥如嬰兒。
他有木遁符在身,在這樹根懷抱裡,便如迴歸母親懷抱,格外舒適。
直到他突然察覺,樹根母親的懷抱,竟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太緊太緊!
粗大的樹根,纏住了他的腦袋、纏住了他的脖子,纏住了他的胸腹和四肢,且在一直收緊!
“唉?”
他連忙催動木遁符!
但沒用!
木遁符的氣息波動,無效!
樹根母親,似乎鐵了心,要把他抱住,把他鎖死,把他勒死!
“呀!”
他拳頭爆發血水仙氣,爆發血人的恐怖氣力,想要掙脫!
土壤微微震動,但樹根卻如同銅澆鐵鑄,撼動不得!
……
刷!
一輛車停在仙草樓附近。
車上下來的,卻是蘇搖搖,孫大寶和六耳獼猴!
孫大寶指指遠處的小樹林。
“六耳,快,聽一下,看小樹林裡有沒有敵人!”
如果小樹林裡沒有敵人,那就要快速安排樓中人員撤離。
卻見六耳跳上車頂,六個耳朵抖動起來,如同相控陣雷達,接收空氣裡的聲波信號。
不多時候,它便露出笑容!
“吱吱吱!”
找到了!
三十多個!
它正要指,突然看向地下,面色一變,整個猴瞪大眼睛,汗溼毛髮,狂打哆嗦,結結巴巴,語無倫次!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孫大寶看向六耳。
“怎麼了?”
“你發現了什麼?”
他循着六耳的爪子,看向地面。
遠遠看見,小樹林的地面,落葉之下,土壤之中,竟是有一處處,泉眼般,在汩汩冒出血水!
腥甜氣味,隨風飄散開。
鮮紅血水,在小樹林裡橫流漫灌!
孫大寶、六耳和蘇搖搖,還有一羣守候在外圍的仙術委員,都忍不住打哆嗦。
……
辦公室裡。
白墨看了一眼直播間,卻見直播畫面裡,仙草樓的紅霧,已經開始變淡。
這是理所當然的。
畢竟……紅霧的始作俑者,已經被絞爛了,血肉已經在樓外面的小樹林裡澆樹。
至於那個胖子,亦被樹根捏爛,碎成血肉渣,陪他同伴澆樹去了。
“肉瓶山的仙術,學了偶爾用用,學而時習之,也還挺好。”
……
辦公樓外小樹林。
一個個不穿衣服、身上畫滿符籙的男人,仍是面色癲狂,抱在樹上,持着尖刀,守着一處處窗口或門口。
他們肌膚貼着的樹皮,突然長出一根根手指,向着他們的胸腹挖進去!
挖破了皮膚,挖穿了血肉,穿過了肋骨縫隙,挖進內臟裡!
但這手指裡,有麻痹之毒,有催眠之毒,讓他們毫無察覺。
直到他們意識越來越昏沉,直到他們終於死去。
……
辦公室裡。
白墨被方小雨抱着,聽她的哭聲,肩膀被她淚水打溼。
“唉,好啦好啦,你看羣裡說,紅煙消散了!”
仙草辦公樓大羣裡,已經有人在發消息。
【哈哈哈哈,紅煙沒了!】
【是不是得救了啊?】
【危機解除了麼?】
張教授發出消息。
【大家稍安勿躁!】
突然又有人發消息。
【臥槽,看窗戶外面的小樹林!】
原來,小樹林裡,一棵棵樹上,赫然顯形一個個不穿衣服、畫滿符籙的男人。
他們死死抱着樹,身上鮮血汩汩流下,小瀑布般,將身下的樹幹,盡皆染成紅色!
……
“啊,終於結束了。”
仙草樓外面,學術專家、行政人員,都蹲坐在路邊等待。
此時一個個或哭或笑,都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
白墨坐在馬路牙子上,摟着還在流淚的方小雨的肩膀。
“別哭了,都結束了。
“還怕什麼?”
方小雨把臉埋在白墨肩膀,仍在啜泣。
說來也怪了,她在仙術委員會,遇到危險也不少,平日裡她足夠堅強。
但此時白墨在身邊,她便格外想哭,眼淚便控制不住。
李方明、陳文泉兩人,亦坐在旁邊,遠遠看仙草樓,看仙術委員們忙忙碌碌,進進出出。
李方明臉色煞白。
“到底怎麼回事啊?
“樓裡冒了一陣子紅色煙霧,外面樹上就掛了一堆死人?”
陳文泉亦心有餘悸,聲音沙啞。
“媽的,這太掉san值了!”
白墨肩膀上馱着黑手鐲,面無表情。
他此番出手,一方面,是想試一下肉瓶山仙術。
另一方面,卻是想給這羣不長眼的傢伙,來一點震懾。
“肉瓶山的仙術,威力也就那樣。但這個視覺效果,確實槓槓的!”
……
仙草樓外小樹林。
陳書會長和張教授,帶着一羣專家,踩着血水洇溼的土地,正在檢查事後戰場。
年輕的仙術委員,踩着梯子,小心翼翼,要把樹上掛着的死人摘下來。
陳書會長和張教授,相對無言。
他們兩個都有神識,已然知曉樹上這些人是怎麼死的。
他們涉仙以來,也見過很多狂掉san值的冥場面,但今天這個,樹上長手指,摳爛抱樹之人內臟……在所有冥場面裡,也算能排得上號了。
“唉……這……這是那位出手了麼?
“他還懂這種仙術?”
旁邊的六耳,猴爪指向地面某點,猴子臉表情扭曲又激動。
“吱吱吱!吱吱吱!”
兩個仙術委員,掄着鏟子,在猴爪指的地方快速挖下去。
這血水洇溼的土壤,非常容易挖,美中不足是腥味兒略大,讓人反胃。
兩個委員強忍着,將坑越挖越深。
不多時候,他們停住鏟子,坑底出現一堆頭髮、衣服、骨渣和淡黃色乾肉絮。
“這是什麼東西?”
陳書會長和張教授湊上來,兩人見識更多,觀摩一番,思量一番,猜出真相。
“這是……身上所有血和水分,都被榨乾了,只剩頭髮骨渣和乾肉絮?”
委員們都沉默了。
榨……榨乾?
怎麼個榨法,能把人的血肉,榨成淡黃色幹絮?
沉默許久之後,陳書會長下達命令。
“拍照,拍清楚一些!
“把這些掛樹之人胸腹的血洞,樹上長出鮮血染紅的手指,被鮮血淌成紅色樹幹,還有被榨乾了的屍體,都拍照。
“不要通過官方渠道發佈,找水軍,找一些羣、論壇之類的,把事情的始末和這些照片都散佈出去!
“給那些通緝犯,騎牆派,牆頭草,墮落者,都看看!
“我們西州市那位,一直以來,對外的表現,都還比較仁慈。
“這一次,我們要讓人看到他另一面。
“讓宵小都能見識見識他另一面。”
陳書會長仙術修爲不咋地,這輩子可能就卡在序列八了。
但他搞宣傳,卻是個小天才!
此時他皺着眉頭,思量一番。
“對,把這些照片,打包成圖包,再加上文字說明,走非官方渠道,去網絡上散播出去。
“圖包的名字,就叫‘藝術’!
“西州市幕後boss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