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珺奚說話看似徵詢樑徽筠的意見,眼睛卻是看着顧易軻的。
她沒跟他商量過,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
她早就想深造攝影,以前是沒條件,現在條件允許了,她打算在自己的天賦上努力一把,寓興趣於工作,看看自己能交出一張怎樣的成績單。
對於目前的工作,她只能放棄了,她很喜歡斯遠,也捨不得斯遠的同事,但是世上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要得到一些東西,肯定也要失去一部分。
看到張妙言今晚的樣子,安珺奚終於下定決心要追逐自己的夢想,顧易軻身邊的誘惑太多了,他太優秀,她要努力追上他的步伐,她要站在他身邊,而不是站在他身後。
只有這樣,易軻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她纔不會整天擔心易軻會被別人搶走,管他以後出現李妙言還是唐妙言,都沒關係。
顧易軻說:“如果你想,我就幫你安排。”
樑徽筠還是不太喜歡,但比起讓張妙言繼續留在顧氏,她寧願讓安珺奚去盯着那個狐狸精。
顧況永沒有意見,“學習攝影還不錯,也是一門有深度的藝術。”
安珺奚對張妙言說:“聽到了嗎,你可以繼續留下來,現在放心去醫院了吧?”
張妙言腦子一片混沌,她一直強撐着精神,聽到安珺奚這句話終於放心來,她聲音虛弱的說:“謝謝你,珺奚。”
說完終於暈了過去。
幾個傭人一起把張妙言擡上車子,大廳終於安靜下來。
樑徽筠不甩顧況永一眼,她怒氣衝衝的上樓,顧況永坐在沙發上,滿臉的疲勞。
顧況遠也跟着上樓,她經過安珺奚身邊時,看了一眼樓上,對她使了個眼色。
安珺奚明白姑姑的意思,她要她去安慰母親。
她讓顧易軻先回房,自己泡了花茶端上樓,在母親房間門外聽到裡面傳出哭聲。
父親爲了舊情人的女兒對母親說那樣重的話,再堅強的女人也會傷心透了。
安珺奚躊躇着該不該敲門,顧晉修在身後叫她:“媽咪。”
安珺奚回頭,顧晉修穿着睡衣站在後面,“怎麼了,吵醒你了?”
她把花茶放在旁邊的桌子上,走過去蹲下身子看他,不知道晉修有沒有看到張妙言滿臉是血的樣子,就怕會嚇到孩子。
畢竟她自己也被嚇得不輕。
顧晉修說:“我聽到張妙言說的話了。”
安珺奚抱着他,說:“你別多想,她不是那麼壞的人,我相信你爺爺。”她不希望晉修習慣用不友好的目光看人,孩子還小,他的世界應該是美好的。
顧晉修說:“她都氣哭奶奶了。”真是一個壞女人!
安珺奚開導他幾句,說:“晉修最懂事了,你去安慰一下奶奶,跟奶奶說晚安,奶奶心情就好了。”
顧晉修就走上去敲門:“奶奶,是我,晉修。”
裡面安靜了好一會,樑徽筠打開房門。
顧晉修端着花茶,說:“奶奶,不要因爲張妙言不高興了,以後晉修長大了會保護你的。”
樑徽筠眼眶又變得溼潤,她讓兩人進去,顧晉修給樑徽筠倒了一杯茶。
“晉修真乖。”樑徽筠接過茶喝一口,心裡的悶氣舒緩了一些。
安珺奚說:“母親,父親只是可憐張妙言,他對當年的人早已沒什麼印象了,如果一直因爲這個問題引起爭吵,實在不太必要,您放寬心,只要沒人再提起當年的事,父親也就漸漸忘記了,您早點休息吧。”
樑徽筠乾坐着很久,她說:“我陪他走了大半輩子,到現在還不清楚他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安珺奚第一次聽母親說這些軟弱的話,母親表面好強不服輸,內心還是很需要身邊人關心的。
她寬慰了她幾句,帶着晉修回房間。
這些事情旁人說再多也沒用,還是要兩個人慢慢消化。
安珺奚哄顧晉修睡着纔回房間,顧易軻坐在牀頭看書等她。
她上牀鑽進他懷裡,“易軻,我還以爲母親和父親在一起是將就,其實不是的,他們都愛着對方。”這麼多年,兩個人都那麼要強,相互折磨了大半輩子,真的很不容易。
顧易軻把書放到一邊,他的長指梳理着她的秀髮,在她脣上印下一個吻,珍惜的說:“奚奚,謝謝你這麼關心他們。”
他跟父母一向疏離,如果不是因爲有她,顧家會一直冷冷冰冰下去,這樣的氛圍會讓人窒息。
自從他的生活有了她,一切都好起來了。
安珺奚擡頭看他,“爲什麼跟我說謝謝,我是你妻子。”
顧易軻寵溺的揉揉她的頭髮,說:“謝謝你嫁給我。”
安珺奚笑了,她問:“我進顧氏的事情怎麼樣?”
“你先回答我,爲什麼想進萬凌娛樂,而不是其他?如果你要學習攝影,我可以專門給你請很好的老師。”進入萬凌娛樂,等於一隻腳踏進娛樂圈,那是個殘酷又血腥的世界,他不想讓她接觸那些,只希望她被好好的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下,活得簡單無憂,不懂功利。
安珺奚把頭靠在他胸膛上,說:“萬凌娛樂是獨立的公司,正在飛速發展,我知道那裡人事很複雜,我想挑戰一下。”
顧易軻說:“我是擔心你。”
“我知道,”安珺奚撒嬌說,“如果我受不了委屈,我會去找總裁幫忙的,你要罩着我。”
顧易軻無奈答應了,“那我給你安排助手,再讓總經理楊宸民看着你,如果哪個藝人敢讓你受氣,你儘管來告訴我。”
安珺奚說:“剛進入公司就配備助手,好像不合適吧?”她作爲新人本來就是當助手的料,還配助手?
“你是老闆娘,有什麼不合適的。”
安珺奚納悶:“在外面我只是你女朋友呀。”
“這是我的底線,如果不給你配助手,我就不答應了。”顧總裁立場很堅定。
“好吧,”安珺奚妥協,“那我過幾天去跟學姐提離職的事情。”
說起鞏曉鈺,顧易軻就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嶽笑陽跟你學姐是怎麼回事。”
安珺奚鬱悶:“我也不知道那個嶽笑陽怎麼想的,他們應該是相互喜歡的呀,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顧易軻說:“笑陽他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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