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你胡說什麼?”
顧淺淺的問題簡直就是把顧景深給問傻了。
“我胡說?顧景深,我在問你一句,三年前你爲什麼那麼恨我?你恨我恨到要我家破人亡?如果那天不是有顧恆遠先一步動手害了我父母。是不是你也會動手?”
“淺淺。你在說什麼。我一句也聽不懂。”
一句也聽不懂?
顧淺淺望着他,“好,那我就在給你一個提示,三年前我們領證那天早上那個電話你說的可是真的?”
“什麼電話?”
“顧景深,你還要跟我裝傻是不是?”
父母的慘死是她心底裡的最痛。如今在一次將父母的慘死血淋淋的提了出來顧淺淺現在眼前似乎都能看到父母當初渾身是血的模樣。
“淺淺,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什麼三年前的電話?三年前那天早上我什麼時候給你打電話了?你忘了麼。那天早上你說要回家一趟。我去取戒指了。”
“不可能…不可能…”顧淺淺卻突然搖着頭哭了起來。
不是他沒有,那個電話是怎麼回事?明明是他的聲音。她怎麼可能聽錯了?怎麼可能會在聽完他的電話後家裡正好就出事了?
是顧景深在說謊?
還是三年前就是一場巨大的陰謀騙局?
“淺淺,淺淺。是不是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三年前那天還發生什麼了?”
顧景深也不傻,從她質問的話中也似乎是明白什麼了。如今在一想想,她回來後就那麼的恨自己。是不是三年前還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你不要問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該不該信你。顧景深,你不要問我。你出去,讓我一個人冷靜想一想。你出去。”
聚變來的太快,顧淺淺腦子有些亂。
“淺淺。”
“你出去。”
顧淺淺將顧景深從臥室趕了出去。她現在腦子很亂,她不知道是該相信?還是該不信?
父母慘死已經是事實。弟弟失蹤也是事實。她與顧景深從一對即將結婚的新婚夫妻走到了仇恨也是事實。
“淺淺,你開門。有什麼事情我們坐下來好好的談談好不好?三年前發生了什麼我們都一一說清楚好不好?淺淺…”
“你走啊。”
顧淺淺坐在門邊,她現在不願見顧景深。
這一夜,顧景深在門外是一夜沒睡。他等了她一夜,顧淺淺也在房間裡想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天亮顧淺淺打開了臥室的門出來。她雙眼通紅,明顯是哭了一晚上。
看到她出來,顧景深喊了一聲,“淺淺。”
顧淺淺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景深,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信你。我父母已經慘死了。三年前不管是顧恆遠要殺我父母。還是三年前你也恨我入骨也罷。我父母慘死已經是事實。”
“淺淺,我沒有。你聽我說好不好…”
顧淺淺卻打斷他的話,“你先聽我說。我不知道三年前那個電話是不是你打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三年前就有人爲我們設計了一場陰謀。只待我們入局。在我沒有查清楚三年前那個電話之前,我沒有辦法原諒你。”
更或許說,她是沒有辦法原諒自己。她需要時間。畢竟,她揹負了整整三年的仇恨。
顧淺淺現在的語氣太過冷靜了,這反而讓顧景深有些擔心害怕。
此刻,他也想知道三年前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電話?
爲什麼她會說自己三年前打了一個電話?
爲什麼她會說自己恨她入骨?
“你送寧寧去學校吧。我有點事情要去辦。”
“你要去找顧恆遠?”
“是。我要找他問清楚。”
顧淺淺心裡可能是傾向的信了顧景深的話。可她到底還是過不了這一關。她必須聽到事實的真相。揹負仇恨,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那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送寧寧去學校吧。”
“淺淺。”
“你放心,我不會給他第二次傷害我的機會。”說完,顧淺淺越過他離開。
顧淺淺是開着顧景深送她的那輛車離開的。離開的時候,她給林凌打了一個電話直接找了顧恆遠,約見了顧恆遠。顧恆遠聽到是她,應該也是很想見她一面。
…… 西山墓地。
顧淺淺約了顧恆遠一個人在西山墓地見面。就在她父母的墓前。顧恆遠到的時候顧淺淺已經在那裡等他很久了。
“爸媽,他來了。你們好好的看着淺淺是怎麼替你們報仇的。”顧淺淺看着墓碑輕輕的說。說完了,一雙眸子陡然變冷,“顧恆遠,該你血債血償了。”
“哼。你以爲你能殺的了我。”說着,顧恆遠掏出一把槍對着顧淺淺,狠厲的說,“三年前讓你跑了,現在我送你們一家下去見面。”
顧淺淺似乎是沒有看到他手裡拿着槍指着自己一樣,呵呵的一笑,“既然都要死了。不如就讓我死個明白如何?”
“好。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看在你即將要死的份上我說不定會回答你。”
這裡是西山墓地,了無人煙,現在就他和顧淺淺。在這裡殺了顧淺淺沒有人會知道。
“你殺我父母是不是因爲我父母查過你。當你又知道我跟顧景深在一起的時候你殺意更濃,你特意選擇在我和顧景深領證的那天動手。當時我從家裡離開的時候你就在我家門口等着了吧?你特意等我走了才動手,接着你又給我打電話引我入局。當年那個電話是你打的吧?你以爲你用了變聲器用了一些特殊手段改變了電話號碼我就真的會認定是那個人是顧景深了。你設計我,想讓我死之前恨顧景深入骨。你是恨我當年對你的羞辱吧?你恨我當年拒絕離開顧景深身邊。你恨我當年將錢甩回你的臉上。你更恨我父母調查你。所以你用了卑鄙手段。不過有一件事我很好奇,我和顧景深領證的事情除了我爸媽外並沒有其他人知道了。你是怎麼知道我和顧景深那天要領證結婚的?”
“沒錯。若不是你父母不知死活要調查我。我也不會殺他們。我更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的女兒居然和顧景深在一起。從來就沒有人敢羞辱我。顧淺淺,你當年的確是敢。顧淺淺,其實我是想殺你父母,但我一直沒有下手。可因爲你,因爲你愛上了顧景深,我絕不會讓你跟顧景深在一起。所以,我便要你付出代價。你不是愛顧景深麼。你愛他愛到不肯離開他。那麼我便要讓你知道,你跟他不會有好結果。你那麼愛他,我便讓你死之前恨他入骨。只可惜,三年前讓你跑了。”
果然,果然三年前是顧恆遠做的。
果然三年前是顧恆遠設的局。
在昨晚她想了一夜,她便想明白了。只是,她還是想聽顧恆遠親口承認。
而她,莫名其妙的恨了顧景深三年。顧景深也莫名其妙的恨了她三年。他們因爲一場陰謀,愛情支離破碎。她也家破人亡。
顧淺淺冷着眸子,忍着心裡的恨意,“你還沒有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是誰告訴你我和顧景深那天領證的?”
“顧淺淺,知道了又如何?你今天死定了。”
“今天死在這裡的人不一定會是誰。”顧淺淺突然陰森森的笑了起來,“顧恆遠,你看看,看看我父母是不是血淋淋的樣子在朝着你說,拿命來。你在看看,她們就在你面前。你朝她們開槍,她們被大火燒,很痛苦。她們從大火中爬了出來。你聽見她們的聲音了麼。”
“顧淺淺,你說這些也沒有用。別拖延時間了。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早上出門的時候喝了一杯你老婆爲你泡的茶吧?味道是不是很好?是不是眼前已經開始看到了那些本該已經死去的人在你面前出現了。”顧淺淺陰森森的笑,“第一次喝,只會在睡眠狀態中看到,可第二次喝,藥效就重了。你會時時刻刻的看到那些本該死去的人來向你討命。”
“你。顧淺淺,你個賤人。你給我下藥。”
“下藥?那可是你老婆親自下的。我跟她說,這藥無毒,只是會產生幻覺而已她就信了。可真是愚蠢至極。顧恆遠,藥效已經滲人你的心臟裡,你會時時刻刻都恐懼。最後,你會五臟六腑開始腐爛,不會一下子就腐爛,會有一個過渡期,半年,半年後你的五臟六腑就會完全的腐爛。剛剛開始只是一點點,你會常常看到幻覺,慢慢的,你就會頭痛欲裂痛不欲生,直到折磨你到死爲止。當然,如果你受不了這種折磨你可以選擇自殺。不過,在你想自殺的時候就會看到那些死去的人,你恐懼,你不敢去見到他們。你連自殺的勇氣也沒有。你只能承受痛苦的折磨。”
“不過,如果你告訴我告訴你我和顧景深結婚的那個人是誰。我可能會好心現在送你一程。你不至於太痛苦。”
“是顧景深。”
——碰!
顧恆遠話落,他都還沒有看清顧淺淺是怎麼出手的。只見顧淺淺突然朝他開了一槍。那一槍,打在顧恆遠的手臂上,他吃痛,手裡拿着的槍掉落在地。
顧恆遠原本是有機會可以開槍殺了顧淺淺。可,他不知道的是出門那一杯茶裡被下了藥。他不知道身邊最親近的人已經把他出賣背叛。
顧淺淺說的也沒有錯,那種藥第一次只有睡夢狀態是產生幻覺。可在吃藥效就加重了。只要有人在旁邊刺激一下顧恆遠就能看到那些血腥。就能看到那些死去的人抓着他,要他償命。但,不會致命,只會讓他一直產生恐懼。直到他受不了了自己自殺。
顧淺淺剛剛那樣說,只是刺激他而已。
“我在給你一次機會,三年前那個告訴你的人是誰。”
“你要殺就殺。殺了我,自然有人不會放過你的。”
“在這之前,我也不會放過你。既然你不說,那麼…”顧淺淺說的極慢,然後撿起他那把槍,“那麼我就只好送你一程了。”
“是李靜。”
“誰?”顧淺淺是真真的聽到了。可,卻怎麼也想不到顧恆遠居然會說出這麼一個名字來。當真是在恐懼下什麼都說出來了麼?還是在知道自己要死的情況下了要拉上一個墊背的。
顧淺淺怎麼也想不到會是李靜。
“你們出來吧。我知道你們一直跟着我。他,交給你們了。先別弄死了。”顧淺淺朝遠處喊了一聲。
然後就有兩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出來。顧淺淺從家裡出來的時候就知道有人一直跟着自己。應該說,從他們跟着自己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有人在暗中保護自己。不用想知道,應該是顧景深安排的。
兩人沒有說話,只是聽了顧淺淺的吩咐抓住了顧恆遠。
倒是顧恆遠先大叫了起來,“顧淺淺,你要做什麼?你要做什麼?”
“看不出來麼。自然是沒有打算在讓你回顧家了。”從今天叫顧恆遠出來,她就沒有打算讓顧恆遠回去了。不過,她也不會現在就殺了顧恆遠,至少,她也要讓顧恆遠親眼看着家破人亡才動手。顧淺淺說,“你放心,現在我不會殺你的。我會讓你看一場精彩的好戲。”
“顧淺淺,不能這麼做。”
不能這麼做?可笑!
顧淺淺這時又看着那兩個男人,她不喜歡被人跟着。哪怕是保護她。“你們是顧景深的人?我不喜歡被人跟着,從今天開始你們兩個不用跟着我了。”
“小姐。我們只是聽吩咐辦事。”
他們兩個可不是顧景深的人。而是封御的人。但的確是顧景深和封御提的讓他找兩個人保護她。所以,他們兩個不聽顧景深的,只聽封御的。
顧淺淺也不爲難他們兩個,直接給顧景深打了一個電話。這個時間顧景深正好送完寧寧去學校了。接到顧淺淺的電話顧景深有些擔心連忙問,“淺淺,你在哪?”
“告訴你的人,以後別跟着我了。”說着,顧淺淺將手機聲音開了免提聲。
“淺淺,他們不是我的人。”
不是顧景深的人?
顧淺淺疑惑的眼神盯着那兩個人。他們在顧景深話落點了一下頭。
顧恆遠卻又大叫了起來,“顧景深,你敢跟顧淺淺害我。”
“閉嘴。”顧淺淺實在煩躁聽到顧恆遠的聲音,對着他就是一頓猛揍。顧恆遠又哪裡經受的住顧淺淺這一頓猛揍呢?更何況他手臂上還受了顧淺淺一槍。揍完了,顧淺淺對着電話那邊兇道:“不是你的人,那他們是誰的人?你給我告訴他,讓他們兩個別跟着我了。否則,下一個我不打他們,我揍死你。”
說完,顧淺淺把電話掛了。又看了那兩個人一眼,然後又將一個瓶子給他們兩個,說,“每天用茶泡給他喝一點,別讓他死了。”
她要顧恆遠天天都處在幻覺的恐懼裡。她要顧恆遠時時刻刻見到慘死的父母。她要顧恆遠受盡幻覺的折磨之痛。
“顧淺淺,我要殺了你。你不得死。”
“放心,你死了我都不會死。但你一定會死我在前面。”
顧恆遠很快就被帶走了,顧淺淺卻獨自留在了墓地,她望着父母的墓碑看了好久好久。
“爸媽,你們看到了麼?淺淺會爲你們報仇的。顧恆遠欠我們的,我會讓他償還的。”說着,顧淺淺又哭了,“爸媽,我一直恨景深,可當今天知道真相後,我明明該慶幸顧景深還是那個顧景深。我該慶幸他沒有想殺我。可,我在也不是那個顧淺淺了。爸爸媽媽,我的雙手沾滿了血腥。我愛他。可我不敢在愛他了。三年來,我一直恨他,我恨他當年爲什麼會那麼殘忍。可直到今天我才發現,原來是我不夠信任他。事情不是他的錯,可終究你們慘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我愛他而起。如果我不愛他。顧恆遠不會找上我。我也不會得罪了顧恆遠。顧恆遠也不會突然對你們下了慘手。”
“爸爸媽媽,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面對顧景深?你們告訴我,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