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突然竄了進來狠狠的咬着牙密語傳音的罵了她一句,“你真以爲自己不會死啊。有你這樣不要命的麼。你現在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若不找到千年雪蓮服下,你三天之內必死無疑。”
南宮淺已經沒有力氣使用內力與狐狸密語傳音了。只是聽聞三天之內自己會死,她望着男人淺淺的微笑,又對着狐狸緩緩的說,“師傅。我若死了。會回到秋名山麼?”
“哼。你還想回秋名山?我告訴你,你現在死了別說回秋名山了,地府都不會收留你。你到時候就做一個孤魂野鬼的在這個時空飄蕩吧。”
男人疑惑的眼神看着她。什麼師傅?什麼秋名山?
她這聲師傅又是在喊誰?
“淺淺,本王不會讓你死的。淺淺,你撐着。本王會救你。本王會救你的。”他喊道:“秦霜,傳書給凌月,讓他馬上回來。去叫大夫。快。”
秦霜與王嬸兩個看着這一幕都已經慌神了。秦霜是連忙跑去叫大夫了。
王嬸更是連忙跑去拿被子給南宮淺蓋上。看着南宮淺凍的發抖慘白的小臉,“淺淺小姐。”
“王嬸。剛剛的清湯麪撒了,我想吃你做的清湯麪。你在去給我做一碗好不好。”
王嬸含着淚點頭,“好。好。王嬸這就去給你做。”
王嬸捂着嘴去廚房給她做清湯麪了。
“咳咳…”南宮淺猛的劇烈咳了幾聲,這一咳,出來的都是血。
“淺淺。”男人緊緊的抱住她。
“景哥哥,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傷心?”
“本王不許你死。淺淺,你不是要本王娶你爲妻麼。你好了,我們就成親。”
“好。我不死,你也不許食言。”
“淺淺。你別說話了。本王替你療傷。”
“不要。”南宮淺抓住他的手,“不可以。景哥哥,你現在內力盡失,不可以。你…咳咳…”
許是剛剛這一抓住他的手太激烈,南宮淺猛烈的咳了起來,吐出來的都是血。
“淺淺。你別說話了。大夫很快就來了。”
“我不說話。我就只有靜靜的躺在你懷裡。你也不要冒險爲我療傷。景哥哥,我要你好好的。我要你好好的。”
男人這一刻是無比的惱恨自己所中的清寒之毒。更是惱恨一旦清寒之毒發作之後他會在短時間內力盡失。恨自己無用,眼睜睜的看着她這樣的痛苦。
南宮淺替他壓制住了清寒之毒,可清寒之毒太過霸道,過程之中他也飽受折磨,一個時辰之內他內力盡失。萬萬不可強行去催動內力強行的替人去療傷。否則,輕則傷,重則死。
這一次,南宮淺真的是舍了命救他了。
如果她內傷痊癒以靈力替他壓制身上的毒最多也只是虛脫兩天而已。可如今,她是受着內傷借用外來的因素強行催動靈力替他壓制身上的毒。這完全不一樣,先不說那池水多麼的冰涼刺骨。就她這樣不要命了。此刻真的是傷的十分嚴重。
也如狐狸所說,若是沒有千年雪蓮服下,她這三天之內任何一個時間點都必死無疑。
而千年雪蓮,一千年纔開那麼三株。千年雪蓮也只生長在極寒之地的雪山之巔上。想要採摘一株極其的難。更不要說想要這東西是可遇不可求的。
但服下千年雪蓮不管多麼重的內傷都會治癒。
狐狸不忍看着自己這個笨蛋白癡的徒弟就這樣死去了。在一旁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出聲,“千年雪蓮可以救她。”
剛剛說完這一句,外面就響起了驚天的巨雷。那驚天的巨雷似乎是要把整個戰王府都給劈了一樣。
狐狸也被這突然起來的巨雷嚇了一跳,生怕這巨雷會劈到南宮淺,連忙竄出了房間外面,估計是被這巨雷給惹怒了,狐狸對着外面的巨雷大罵了一句,“臭不要臉的,你睜大眼睛看看狐狸是誰。本狐狸不過就是說了一句話而已,你眼睛瞎了。居然拿雷劈…”狐狸。
只是這最後兩個字還沒有說完,那一道雷硬生生的劈在了狐狸的身上。那白絨絨的狐狸毛,硬生生的給燒了起來。狐狸的內心大概是淚流滿面的,頓時反應過來竄了出去也是撲通一聲跳下了前面的水池裡。
“師傅…”
男人更是震驚了。他只道這隻狐狸是她養的,所以通靈性。可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這隻狐狸居然還會開口說話。
南宮淺也來不及和他解釋太多,剛剛那雷可是硬生生的劈在狐狸的身上。現在師傅已經被打回了真身狀態,它又失了修爲,這一道雷,不把它給劈死,也要把它劈成重傷。“救師傅。”
南宮淺嘴上雖然有些時候對狐狸氣的牙癢癢的,也常常把要燉了狐狸這句話掛在嘴上。可只有心裡清楚,她對狐狸很是敬重。不單單是因爲它是師傅。還是因爲這隻老狐狸與她南宮家幾千年的淵源之深。深到她也不知道狐狸到底跟在她們一族身邊多久了。
“來人。將狐狸救上來。”
這一喊,隱在暗處的暗衛將那隻剛剛被雷劈跳下水池的狐狸給撈了上來。
狐狸溼漉漉的,白色柔順的毛此刻是亂糟糟的。那樣子要多麼狼狽就有多麼的狼狽。
“狐狸。你怎麼樣了。”南宮淺拖着虛弱的力氣問狐狸。
狐狸想說它還好沒有被雷劈死,但又看到某男人還在立馬閉嘴了。它可一點也不想被雷劈了。
“淺淺。不要說話了。”他現在雖然也好奇狐狸與剛剛那道雷是怎麼回事。但此刻他最爲在意的還是她的傷。
“景哥哥,我好冷。好冷。”
男人將她抱的更緊了。她渾身都冰冷刺骨的。
王嬸不止將火爐搬來了還拿了好幾牀的被子過來。更有人擡進來了一桶熱水。
“殿下。淺淺小姐身上的衣服都是溼的。先替她把衣服換下來。”
“你們都出去。本王替她換。”
“是。”
王嬸與剛剛提着熱水進來的侍衛退了出去。狐狸見狀也跑了出去。
如今大夫還沒有來,也不能在讓她穿着這樣溼透的衣服下去。
“淺淺。你在撐一下,大夫馬上就來了。本王答應了娶你,你也不可以食言。知道麼。”
“好。我一定撐着。我不會食言。景哥哥,我還要等着你娶我。”
南宮淺是用着她的那一絲執念在苦苦的支撐着。如果沒有了那一絲的執念,只怕現在是已經魂逝了。
言景深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防,將她溼透的衣服脫了一個乾乾淨淨,拿着被子裹着她。她如今的情況不能讓她泡一個熱水澡。但她身上太冰太涼。他只能拿乾淨的帕子用熱水浸溼在替她擦拭身上的寒冷。
南宮淺已經處於半清醒半昏迷的邊緣。
“淺淺…淺淺…”
“冷…好冷,好痛。景深哥哥…好冷…”
“淺淺。”
最無能爲力的便是她爲了自己連命都不要了。可嘴裡喊着的卻是另外一個男人。他此刻是連憤怒嫉妒吃醋發火的資格也沒有。
也只是倉促的給她擦拭了一下身子,怕在凍着她,連忙的替她穿上衣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秦霜還沒有將大夫叫來。
此刻已經是深夜。秦霜是跑到府外去找大夫,時間上自然也是耗的久了一點。
突然,房間的門被推開,秦霜急匆匆的回來了。而一同回來的還有一身穿着藍色錦衣的公子。見到他,言景深聲音都是顫抖的,“凌月,快救救她。”
這位不是別人,正是南宮凌月。南宮淺的親舅舅。他正好回來,結果在路上的時候遇到了急色沖沖的秦霜,當時就變秦霜給攥了回來了。
“她是?”南宮凌月此時還沒有看到南宮淺的臉,只是有些意外震驚的他所認識的那個不近女色的戰王殿下居然此刻親密的抱着一個女子。這簡直就是閃瞎他的大眼了。他甚至都是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那個,我確定我不是來錯府邸了?”
“凌月。別廢話了。快救她。”想到剛剛狐狸說的那句千年雪蓮,言景深盯着他,“你這次去雪山之巔拿到千年雪蓮了?拿雪蓮救她。”
這次南宮凌月離開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就是去了一趟雪山之巔採取千年雪蓮給他做藥。千年雪蓮不但可以治內傷,還可以暫時的緩解他體內的清寒之毒。雖然不能完全解了。但至少可以緩解他的痛苦。
“這是給你的藥。世上僅此一株。”
“本王只要她活着。”
“她誰啊?”南宮凌月表示震驚好奇走近了過來。
南宮淺此時整個人迷迷糊糊的被男人緊緊的摟在懷裡,她微微的睜了睜眼,看到一抹藍色的身影朝着自己走來,沒有怎麼看清他的容貌。此刻,她覺得冷,覺得疼,“景深哥哥…”
“淺淺。你撐着。凌月,快救她。”
南宮凌月走近了,看到南宮淺的臉,頓時也是驚呼出聲,“長姐。”
但他腦子也很快的回神過來,“不對。她不是。”
“她的確不是你長姐。她是你的親外甥女。南宮淺。凌月,本王沒有時間和你解釋了。快拿千年雪蓮救她。”
南宮凌月也是感到了震撼。十多年前長姐突然過世。他們連長姐的屍骨都沒有找到在哪。更不知道長姐是因何緣故過世的。只是當年父親收到一封長姐的信,說留下一女。但,他們蓬萊尋了多年,也沒有尋到長姐所留下來的遺孤。卻不想今天會在這裡見到。而且還是以這種方式見面。
……
南宮淺醒來的時候除了感覺腦袋還有些沉之外其他地方並沒有什麼大礙。她動了動還驚奇的發現自己耗盡的靈力居然恢復了。好像她的身體從來就沒有受過內傷一般。就連被狼咬傷的傷口也癒合。
她這是死了麼?
所以,纔會有這樣的感覺。
死了麼?
可睜開眼看着眼前的一幕,這分明就是在梨園。這是景深的房間。她記得,秦霜先帶她回府,她當時選梨園住下,更是選擇了景深房間的偏房。這間屋子是景深的。
後來,景深清寒之毒發作。她替他壓制。所以,她是真的死了麼?
她起身,來到房間門口,打開門,那一瞬間入了眼眸的是漫天的飛雪。還有那雪中舞劍的白衣男人。白衣勝雪,優雅偏偏,如落下凡塵的仙。這一幕,讓她想起了上一世十七歲的那一年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乾淨清澈的少年。眉目如畫。少年就是那樣的闖進了自己的心中。至此,他成了自己一生的劫。
“景深哥哥…”她喃喃的喊了一聲。
舞劍的男人收了劍,一旁穿着藍色錦衣的男子也回過了頭來。
“淺淺。”男人朝着她過來,在她的面前停下,“還疼麼?”
南宮淺看他看的有些癡,搖了搖頭,“不疼了。”
“沒良心的。看不到舅舅我的存在麼。”
南宮淺這纔將目光看着藍衣男子,一時間目光久久沒有才他的身上離開。不是癡戀的目光,而是被驚豔了。她上一世這一世見過不少的美男子了。先不說她親愛的的景深哥哥。就拿她那個老狐狸精師傅來說,那狐狸是一妖孽。但眼前的男人脣紅齒白,氣質溫文爾雅,一副謙謙貴公子,但眉眼中又帶着幾分的玩世不恭與灑脫,這渾然天成玩世不恭的氣質倒是和厲北城很像,溫文爾雅間與夜不離有的一拼,若論謙謙貴公子的氣質與大哥也是不相上下的。輕輕一笑傾城傾國。而他,更是長的和母親像極了。
她雖然從未見過這位舅舅,但只要看到他這張臉便可以確定他就是在這個時空和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
“淺淺。外面冷,你纔剛剛好,快回屋。”言景深不動聲色的移動了一步擋住了她的視線。莫名的有些吃味她這樣的眼神盯着一個男人看。雖然,這個男人是她的親舅舅。
“景…景哥哥,我們已經沒事了。”說着,她又走過來一步看着她這位素未謀面的舅舅,然後盈盈行了一禮,“舅舅。”
“乖。”南宮凌月輕笑,“還以爲你要睡上個三天三夜呢。沒想到這才一晚上的功夫你就醒了。這千年雪蓮果然是治傷奇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