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秒後,水面上的光亮開始減少,原本過腰的下水道水位也降到了盆骨部位。
唯一相同的是,這一帶的水都被高溫給烘燙了,少說也有六七十度,不少人就在火光消失後朝着兩側高點游去。
從入口炸開到此時的火光消失,雖然連半分鐘時間都沒有到,但林天卻因爲水溫不得不探出了頭。
這種感覺,僅次於跳進一鍋沸騰的水中,連肉都被燙得通紅。
探出頭後,林天立馬喊了聲,“大夥們都沒事吧?”
五六秒後,下水道還沒有迴應,林天略微感到不妙,偏偏失去火光後的下水道黑得什麼都看不清,想要適應這種黑暗,沒有十來分鐘是不可能的。
十幾秒後,下水道終於傳來了聲音。
“這水溫真他媽操蛋,我懷疑我變成了禿子。”
那道聲音林天聽着很是熟悉,沒半秒就認出了他是阿費柯。
“我手被燙了一塊皮,見鬼了!”“我沒事,但我身旁那人一動不動好像死了。”...
下水道里陸續傳來人聲、水聲,距離林天並不遠。
這些人下水後,第一時間就朝着遠處跑,火焰巨浪雖然粗長,但也不過十來米,而且只有幾秒的燃燒時間,想必問題都不大。
唯一倒黴的是那些反應慢的,沒有第一時間將頭扎進水裡,輕則重度燒傷,重則直接死亡。
幾分鐘後,下水道的水又恢復了方纔的水位,水溫也降到了二十來度,林天這才下水清點人數。
或許是死神今天不收他們,衆夥人無一死亡,稍微嚴重點的就是後背被火焰熾傷。
那名被火焰熾傷的中東人叫做波羅裡番,林天只知道是名商人,至於背景什麼的林天對此一無所知。
波羅裡番身後被燒得嚴重,紅騰騰的,一直從脖子燒到腰部。
讓林天擔心的不是這燒傷,是下水道的污水把波羅裡番的傷口感染,要知道像這種污水裡面寄生蟲很多的。
波羅裡番被身後那撕心裂肺的劇痛疼暈了,林天只好將波羅裡番背在背上,隨後對衆人喝道,“趕緊離開下水道,去上方找個醫療場所,把燒傷傷口清理下,這水可不乾淨。”
衆人聽到林天這麼說,都點了點頭,繼續朝着前方的通道摸去。
拜迪的下水道都是連在一起的,大部分是直通向廢水過濾站,廢水過濾站再把水裡的有毒物質過濾掉,能循環使用的水就繼續過濾,直到能作爲民用水,不能循環使用的水就排向大海。
因爲下水道上方還隔着一個地下室,地下室再上一層纔到外界,中間相隔有個十來二十米,**僅能給下水道製造動靜,卻無法傷害下水道。
這一路上,林天都沒有遇到坍塌的地方。
面前是兩個岔口,衆人都自覺的停在了岔口前。
林天跟阿費柯走到了人羣內,就站在岔口外。
這兩個岔口設計都一模一樣,裡面都是一樣的黑漆漆,也不知道會通向哪裡。
林天問向阿費柯,“二選一,怎麼選?”
阿費柯看了身後之前走過的通道一眼,隨後又將視線放在了面前的兩個通道。
阿費柯說,“我剛剛判斷了一下,我們身後是地下室的入口方向,地下室就在商場的西面,也就是說,我們剛剛是朝着東邊走的。”
“我對拜迪地形十分了解,東南面通往大海,而這裡又距離大海並不是很遠。”
“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往左邊那條路走,右邊的那條路不確定有沒有轉角,如果沒有拐角,也許會通到大海。”
林天對阿費柯豎起大拇指,“真不賴,就按你說的,朝左邊這條通道走。”
決定下來後,衆人便朝着阿費柯指引的那條路走。
剛進去的十米距離,水位還是一樣過腰,可超過十米後,衆人感覺水位上升了不少。
終於在水位上升到平胸部位置後,有人提出了意見,“怎麼水位越來越高了?”
“是啊!越往前走水位越高!”另外一名中東漢子附和道。
“不止水位變高,連水流都變緩了,先前水流雖然不算快,但還是可以感覺出來,現在水流一點都感覺不出來。”
林天聽着衆人的話音,也感覺蹊蹺,身爲衆人的領軍者,他們能發覺出來的問題,林天早就發覺了。
林天沒說話,又朝前垮了兩步,水位猛地上升了兩三釐米。
這時,林天扭頭對身旁的阿費柯問道,“這裡會不會是一個下坡?”
阿費柯說,“不可能啊!即便是下坡,水也會順勢而下的,而不是越往前走水位越高。”
林天說,“只能朝前走走看了,看看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的。”
“只能如此!”阿費柯點了點頭。
衆人拐過了一個彎,終於找到了原因,原來面前的通道被塌方下來的石塊封堵住了,這才導致水位堆積了起來。
上方有一個口子,口子通到哪裡林天也不清楚,但踩着塌方的石塊上去,總比找到井蓋疊羅漢爬上去好。
林天說,“這裡應該可以通到地面,我們就從這裡爬出去吧!”
衆人聽到林天這麼說,都激動了起來。
林天揹着波羅裡番,一步一步踏上了碎石塊上,從洞裡冒出一個頭。
頭剛剛冒出,林天第一反應就是嗆,感覺每呼吸一口氣,空氣中都帶着大量的沙塵。
把眼睛眯成了縫,林天視線在周圍掃過,這纔看個大概。
原來上方並不是什麼地面,而是地下室,他們繞了一個大圈子,總歸還是沒有逃出地下室的範圍內。
林天又跳回了水裡,這才喘上一口氣,雖然地下室空氣潮溼並且帶着臭味,但總比上方那堪似沙塵暴的空氣好。
林天對衆人說道,“上面是地下室。”
衆人聽到林天這麼說,情緒有些沮喪。
林天卻沒有沮喪之意,反之,還高興了起來。
林天說道,“地下室是黑手黨的核心基地,武器庫肯定也在下面。”
“黑手黨有幾千人,那基地必然少不了幾千杆槍,雖然他們在撤離之前把很多武器都搬走了,但他們肯定搬不完,我們可以撿走他們遺漏帶走的武器,這樣我們就有防身武器了!”
“沒準運氣爆棚了,還能搜出藥用品,把你們身上的燙傷燒傷處理下。
林天這些話也並非是毫無道理,衆人聽到林天這麼說,一個個都從沮喪中脫離了出來,變得滿臉喜悅。
林天繼續說道,“只不過上面空氣質量不是很好,大夥們上去之前,把衣服或者手帕這類的布料捂住口鼻,以免吸入過多對人體有害的殘留物質。”
林天下令後,衆人便照辦了,紛紛把上衣脫掉,用來遮住口鼻,隨後挨個挨個走了上去。
上方的空氣比林天預想的還差,因爲地下室並不怎麼通風,所以空氣中的灰塵散不開,能見度很低,堪比燕京的橙色預警霧霾。
衆人上去後,就跟土匪似的,只要有房間就鑽進去,把房間裡的東西翻個底朝天,找到自己能用的。
林天揹着仍在昏迷中的波羅裡番,帶領着三名中東壯漢搜刮附近的房間。
也搜刮到了一些藥品,不過卻不是治癒傷口感染的藥,不知不覺林天來到了一條通道。
這條通道林天很是熟悉,這就是他們逃出來的那條通道。
只見眼前成了一片廢墟,包括牢房處,埋的很是徹底,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即便埋着人,人也活不了了。
林天在心裡暗歎道,儘管穆德汗洲是拜迪的英雄,不折不扣的大英雄,但面對死神還是太渺小了。
從眼前這幅景象就可看出,穆德汗洲對自己的自傲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林天帶着衆人又退回了坍塌處,他們這對人馬收穫並不是很大,連一顆子彈都沒有搜到,更別說是槍了,僅能搜刮到一些藥品。
好在不是所有人都像林天這隊人馬那麼倒黴,分出去的七八隊,其中就有三隊收穫最大。
這三隊,搜出的大量的外傷藥品、壓縮餅乾,更幸運的是他們還搜出了大量的武器。
這些武器能裝備一個營,也就是好幾百杆槍,都是清一色的步槍。
正對應了林天的話,黑手黨由於時間匆忙,只把那些珍貴的槍帶走,至於那些常見的槍,就留了下來。
槍僅拿出了十分之一,卻足夠在場的人人手一把,裝滿子彈的**一盒盒被繩子串了起來,掛在衆人的肩上。
林天正在給病人上藥,簡單的包紮後,阿費柯走了上來。
阿費柯從腰間拿出了一把手槍遞給林天,“我見到武器庫裡放着,就替你取了一把,因爲我感覺這把手槍你會喜歡。”
林天接過阿費柯遞來的手槍,仔細放在手裡觀察後,這才發現這把是林天從胖子老闆身上搜來的***手槍。
林天並沒有告訴阿費柯這手槍爲什麼會落在黑手黨的手裡,僅是笑道,“當然。”
隨後林天將槍插進了腰間,還接過了阿費柯丟來的兩個**。
這時林天吆喝衆人,“大家就地吃些東西,我可不相信你們喜歡聞着下水道的問道進食。”
衆人聽到林天的提醒,集體笑了起來,這纔將壓縮餅乾包裝撕開,狼吞虎嚥吃了起來。
壓縮餅乾味道並沒有普通餅乾好,甚至啃起來硬巴巴的,嚼着口感就跟吃花生糖似的。
放在往日,在座的各位沒人會吃這種食品,但此刻他們卻餓了一整天,壓縮餅乾在他們眼裡跟大餐沒什麼區別。
這時,一名中東漢子從通道一頭快速狂奔了過來,來到林天面前後便開口說道,“有一夥人進入了地下室,看裝扮應該是**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