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到了拍攝現場之後,頓時被眼前的狼狽景象給嚇着了,場內的道具被砸的亂七八糟,地上還有着斑斑血跡,仔細一問才知道,原來是有個替身在吊威亞的時候忽然出現了意外,從高空中摔了下來,頭朝地,現在已經送往了醫院。
至於道具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爲替身的幾個演員跟我們廣告組的拍攝人員打了起來,對方氣不過,就把場地到底給砸了,這倒不是主要,主要的是,那一名出了事故的替身人員目前正在搶救,情況很糟糕。
因爲事故鬧得太大,竟然有幾家新聞媒體過來採訪,我急忙讓羅拉應對,和小嬋第一時間趕去了醫院,跟醫院的工作人員瞭解之後,才知道這名替身的情況非常危險,目前在搶救,據說替身渾身上下多處骨折,具體情況還得等醫生出來之後才能得知。
就在我們在搶救室外等候的時候,遠遠地就聽到了一聲悲痛的哭聲,這纔看到一箇中年婦女滿臉淚痕的跑了過來,她聲稱自己是替身人員的家屬,我急忙過去慰問,誰知道竟然被對方激動的罵了一番,小嬋這才把我拉到別處,說是讓我現在一旁避着,免得受到牽連。
一個多鐘頭後,醫生終於從搶救室裡走了出來,說是手術很成功,我這才微微放下了心,跟負責這件事的工作人員交代之後,便和小嬋離開了醫院。
回到公司之後,我立即聯繫了攝影部的拍攝人員,把今天事故的相關人等給叫了過來,仔細的詢問之後,這纔給總部去了電話。
事故的主要原因是因爲威壓的繩索忽然出現了故障,總部方面願意承擔手術方面的費用,讓我直接去財務那邊支取,說是如果有其他問題的話需要補充的話,可以隨時給他們打電話。
我對這個處理結果還比較滿意的,立即給公司的其他工作人員去了消息,原本以爲這事兒到這裡就結束了,可是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A市都市新聞的版面上,居然有人寫了一個長長的的稿子來討伐我們嘉人,並且重點提到了我,說我爲了趕拍攝進度,不顧替身人員的生死,用了出現問題威壓換來自己的勞動成果,自私自利,商人本性。
而這還不是全部,除了報紙版面,還有微博新聞,甚至朋友圈裡,都有人在大肆轉載這篇討伐我的文章,一時間我成了衆矢之的,人人喊打。
我一想着不對啊,雖然最近我一直在催着攝影組趕進度,可是吊威亞這種事情也不是我親自負責的,更何況工作人員跟我彙報的吊威亞之前他們是檢查過的,根本不存在這位記者所說的,故意之嫌,可是吃瓜羣衆不知道啊,在微博上跟着這位記者不斷的討伐我,我一個主編,反而成了吸血的資本家,羅拉問我是否要召開記者會解釋一下,我覺得倒是沒有必要,謠傳就是謠傳,我不信謠傳能一直持續下去。
下班時間到了之後,我便離開了公司,原本準備去醫院探望這位替身人員的,誰知道剛走到了樓下,就被一羣記者給攔住了,一個個都在問我報紙上說的那些事,我越聽越覺得無奈,吸了口氣,說:“諸位,那些都是謠傳。”
解釋完這麼一句話之後,我便轉身離開,就在這時候,迎面走來一位中年婦女,手裡還端着一個盆,沒等我反應過來,髒兮兮的污水就潑到了我的身上,我驚恐的站在原地,聽到那位婦人說:“害得我老公差點兒死了,你個臭女人!”
我這纔想起來,這個婦人,正是那位替身人員的家屬。
記者們當然不願意錯過這場好戲,拿着相機就對我一通拍照,我尷尬的站在原地,氣的渾身發抖,就在這時候,一件西裝披在了我的身上,我擡頭看過去,便看到了站在身旁的趙大川,以及站在他身後的宋琳。
宋琳和趙大川的意外出現,吸引了不少記者的目光,我驚訝的看了他一眼,說:“你不是回香港了嗎?怎麼會……”
趙大川沉默的看了我一眼,拉着我的手就往前走,記者們看到這個情形,立即追了上來,這時候宋琳擋住了他們,我看着趙大川,立即停住了腳步,說:“宋琳怎麼辦?”
“沒事,她應付的了。”
上了車,趙大川立即將紙巾遞給了我,二話沒說,踩着油門就離開了公司,最後,把我帶到了他的住處。
“你先去洗漱,我讓他們送兩件乾淨的衣服過來。”
我猶豫的看了趙大川一眼,又聽到她說:“你總不想讓暢暢看到你這幅狼狽的樣子吧?”
提到暢暢,我頓時心口一暖,這才老老實實進了浴室,也不知道那個婦人往我身上潑了什麼,洗了兩遍才把身上的味兒給去了,就在我披着浴袍出來的時候,恰巧聽到趙大川在打電話,我隱隱約約的聽到“嘉人”、“事故”等詞眼,仔細一聽,聽到他說:“既然吊威亞之下都做過檢查,那麼這個事故就不是那麼簡單,我要你在最短的時間裡把原因找出來,還有,去撬一撬那個記者的嘴,看看他是受了誰的指使。”
等等,趙大川是什麼意思?難道,昨天的事故,是有人蓄意而爲?
“呵,這世上還有我趙大川撬不開的嘴?無論用什麼方法,讓他老實交代了。”
趙大川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裡帶着一絲狠厲,他好像忽然意識到我站在身後,這才投來一束目光,四目交織,我心虛的縮了縮腦袋,聽到他掛斷了電話,還沒開口,就聽到他說:“你都聽到了?”
我點點頭,問:“你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昨天的事故不是意外嗎?”
“攝影部我去過了,昨天現場的視頻我也看到了,很明顯,這不是單純的意外,”趙大川嚴肅的開口,說:“原本我也只是懷疑,可是今天的狀況更加讓我確定了這一點,先是引起轟動,然後抹黑,又拉着患者家屬出來挑事,策劃者,倒是想的井井有條啊。”
我驚愕的看着趙大川,說:“是誰?針對嘉人,還是針對我?”
“目前還不確定,說不定還想着一石二鳥呢。”趙大川平靜的開口,說:“你現在把嘉人打理的這麼好,多少人虎視眈眈,不過我想,很快就有答案了。”
我聽着趙大川的話,頓時覺得心驚膽戰,雖然重回A市我的確是風光了一把,可是捫心自問,工作當中,並沒有作出傷天害理之事,到底是誰,要想法設法的謀害我?
“醫院那邊……”
“醫院那邊我已經讓人去過了,放心,”趙大川接了話,說:“這事兒你也不用擔心,我們不惹事,可是真的出了事兒,我們也不怕事。你今晚回去好好休息,有消息我立即給你打電話。”
我看着趙大川風塵僕僕的樣子,心底頓時一陣愧疚,說:“抱歉啊,又給你惹麻煩了。”
趙大川看了我一眼,正準備說話,房門就開了,我和她同時看過去,便看到宋琳站在門口,她看着趙大川,又看着我,目光落在我的浴袍上,臉上頓時閃過了一絲不滿來,說:“衣服我拿過來了,木楠姐,你換上吧。時間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我聽着這話,忍不住笑了一下,聽到趙大川說:“還是我送吧,你也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
“那不行,”宋琳立即提出了反對,兩步跑到我的面前,說:“木楠姐,你說呢?”
我當然知道宋琳的意思,點點頭,說:“川哥,我和宋琳一起吧。”
趙大川聽我這麼一說,應了一聲,說:“她開車很猛,記得繫好安全帶。”
路上,宋琳有些悶悶不樂,我看着她,說:“川哥其實是在提醒你,希望你注意安全,不過他臉皮薄,不好意思說出口。”
“木楠姐,你就別忽悠我了,我們兩個在香港呆的好好的,他接到那個楊曉嬋的電話就忙着飛回來,孰輕孰重,可想而知。”
“所以,你準備放棄了嗎?”
“那不行,”宋琳立即提出反對,說:“我這輩子,就要定他了。”
我聽着這話,立即替趙大川感到高興,只是另外一件事更讓我揪心,到底是誰,在我的背後使壞,苗亞珍嗎?不可能呀,宋子文的大婚關頭,她應該沒有這份閒心纔是。
晚上十點鐘的時候,暢暢已經進入了夢鄉,我卻久久都不能入睡,就在這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了,電話是趙大川打來的,我心裡一沉,立即按了接聽。
“木楠,睡了嗎?”
“還沒有,是不是你那邊有消息了?”
“我……”趙大川猶豫了一下,說:“你現在方便出來嗎?”
我聽着趙大川嚴肅的語氣,頓時覺得心慌,說:“川哥,有什麼話你可以直說,我能接受的來。”
趙大川嘆了口氣,說:“那個記者的嘴已經撬開了,拿錢辦事,不過我沒想到的是,給他錢的,居然是……”
“誰啊?”
“沈佳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