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陌生小女孩這樣的回答,青璿覺得對方也許是在戲耍自己,當下便拉着臉,臉色有些臭,“不能理解就算了,反正本少爺也沒打算你能理解。”
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小女孩,其實就是好奇來看自己的笑話的吧?青璿有些鬱悶地想着,若對方是男孩子,他大可以將他暴揍一頓,讓他知道知道,溫青璿的笑話也不是那麼容易看到的。可偏偏對方是個小女孩,青璿縱使脾氣再怎麼不好,也不會和她動手的。
小女孩聽到青璿的話,小嘴微張,似乎想不明白青璿怎麼突然變性了。爾後一想,她才恍然大悟,應該是她之前那句話讓青璿誤會了,隨即解釋道,“你別生氣呀,我真的不理解。我從小到大,陪伴我的只有父親,母親只是父親衆多夫人中的一個。我長這麼大,只見到她兩次。而且我父母的關係也不怎麼親密,你之前說的煩惱,我怎麼理解得了?”
說到這裡,小女孩也有些黯然。雖然她的父親大人待她極好,簡直是要星星不給月亮,但有些東西是濃厚的父愛彌補不了的。比如說,她從小缺乏玩伴,身邊多是阿諛奉承的侍女侍從,連個說心裡話的小夥伴都沒有。
至於母親,她和那個女人接觸不多,加上那女人一見到她,明裡明外暗示讓她在父親面前多說好話,從來沒有關心過她的想法和感情需求。所以母親這個角色,之餘她而言只是個普通的背景板,沒什麼存在感。
面對小女孩略帶鬧意的話,青璿也覺得自己想多了,心中多了幾分愧疚,“抱歉,我不知道你是這樣的,還以爲你剛纔那些話都是在耍人呢。”
小女孩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笑着湊上前。讓青璿鬧了個大紅臉,“欸,你竟然不自稱本少爺了?真是難得呢,和少宇這個臭小子完全不一樣,他可是整天‘本少爺’不離口,脾氣又臭。仗着自己實力強,到處欺負別人。”
從小女孩口中聽到別人的名字和事蹟,青璿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我纔沒有那麼無聊,整天喊自己‘本少爺’。這個稱呼向來是面對外人才說的。當然,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說。”
“那你現在是將我當成自己人,還是心情好了?”小女孩離得更近了。
青璿長到這麼大。還沒有哪次和同齡女孩靠的這麼近,看着快要貼上來的小女孩,他莫名有些窘迫,“喂,男女授受不親,你怎麼說也是女子……”
小女孩看着雙頰通紅的青璿,驚訝地大叫,“欸。你居然臉紅了,你……嗚嗚……”
青璿匆忙伸出手,將她的嘴捂住。警告道,“聲音小點,若是打攪我娘。小心我將你從這裡扔下去!別以爲我做不到!”
小女孩將眼睛睜得大大的,不住地點頭。得到了保證,青璿這才放開手。那小女孩有些後怕地大口呼吸,指責青璿,“真是木頭,你既然知道我是女的,就應該讓這些。動作怎麼能這麼粗魯?比少宇這個小混蛋還要兇!”
“誰叫你聲音那麼大。”青璿挪了挪屁股,決定離這個莫名其妙的小女孩遠一些。
“我這不是一時好奇麼,那麼兇……”小女孩的眼睛染上霧氣,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樣讓青璿腦子疼,“早知道你是這麼兇的人,我還不如找少宇談話呢。至少那個臭小子從來沒有兇過我,向來只有我欺負他的份。”
“那你就去找你家少宇好了,我們只是陌生人。”果然,這些小女孩就像是玹臻爺爺說的一樣,都是蠻不講理,動不動就哭鼻子的恐怖人羣。爲了活得久一些,他還是離遠點爲好。
看到青璿起身要走了,那小女孩又不依了,趕忙拽住青璿的下裙。恰巧,青璿走得又急又快,兩人“共同努力”之下,他的襦裙終於被拽下來了……
青璿只覺得下、身一涼,自己的裙子已經被人強行脫了,夜風一吹,整個人都冷颼颼的。青璿以前在八荒谷獨自生活的時候,別說是穿着一條四角褲,就連光屁股也經歷過,這算不上什麼。但那個小女孩則沒有這麼厚臉皮了。
她先是呆呆地看着自己手裡的裙子,稍稍擡頭就看見兩條白花花的大腿,那雙腿修長而精瘦。再往上看,還能看見一條寶藍色的四角褲……
“看夠了沒有?”青璿的臉色已經不是簡單的發青了,根本就是鐵青!
小女孩表情呆滯無辜,就在青璿以爲她出事了的時候,她嘴巴一張,尖銳的叫聲直穿耳膜。青璿距離較近,差點沒被這陣強橫的音波弄聾。
“啊——救命——流氓——”小女孩不停地叫喊,更讓青璿手足無措的是,她竟然哭了。一邊哭一邊手腳並用,將青璿踹下屋頂。
青璿:“……”
他可是實打實的封號神君預備役,只是掉下屋頂而已,自然傷不到他。只見青璿輕巧落地,姿勢極其帥氣。可惜,姿勢再怎麼帥氣,屋頂上那個該死的小女孩也看不到,更加不會閉上那張煩人的嘴!
“寶寶?”聽到房頂上的聲音,疲憊傷心的溫文卿也被驚動了,她打開門便看到自家兒子半裸着身體,小臉鐵青,不由得問道,“你怎麼變成這個模樣了?莫非這裡還有喜歡孌、童的變態,所以有人喊救命了?”
想想也是,自家兒子長相極美,加上今天穿的還是男子很少穿着的齊胸襦裙,會被色狼誤會也是正常的。她一想到自己兒子被變態看上的場景,立馬汗毛聳立,慌忙將兒子抱到懷裡安慰,“寶寶別怕,媽媽在這裡,那個猥、褻小正太的變態不會出現的。”
她家寶貝兒子都被人扒了下裙,全身上下只剩一件短上衣以及四角褲……她家兒子的清白……溫文卿想到紅蓮還在裡頭昏迷着,隨時都有性命之憂,自家兒子還被人猥、褻了。本來已經止住的眼淚又有決堤之勢。
青璿嘴角抽搐,他將事情的過程串了一遍,已經猜到自家母親將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正因爲明白了,他才難以開口。難不成他要和自家母親說,在仙界還沒有人能強迫自己,只有自己強迫別人的份?他又不是變態。
還是實話實說,說自己的下裙被一個來歷不明的野丫頭扒了?他也是要面子的。
無奈之下,青璿之能含糊地勸解她,“娘,別相差了,青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青璿刻意壓低聲音,在神經敏感的溫文卿眼裡,那就是明晃晃的證據!青璿這個孩子打小善解人意,永遠都是報喜不報憂。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心裡肯定很難受吧?溫文卿將他抱得牢牢的,有一下沒一下地拍着他的背,希望兒子能看開一些。
兒子被人欺負了,當孃的自然要替他出頭。溫文卿連忙拿出一件大氅給他披上,將裸露在外的肌膚遮住。青璿侷促地捏捏衣角,表情有些尷尬。
“寶寶別害怕,告訴媽媽,欺負你的混蛋是誰?媽媽這就給你把場子找回來,將那個變態好好暴揍一頓!最好是讓他魂飛魄散……連老孃家的兒子也敢欺負,真是活膩味了!”連日來的風波,讓她在心底積蓄了不少的負面情緒。想到自家兒子被變態欺負,她的負面情緒也爆發開來,話語中的狠意讓青璿忍不住冒冷汗。
他真的很想說,娘,你誤會了。
就在青璿打算豁出這張臉皮,將這件丟人的事情說給自家母親聽的時候,一陣勁風從旁邊襲來。他下意識將溫文卿推離,自己一人面對突襲而來的敵人。只是……等他看清那個所謂的敵人,他又無語了。
“死色狼!”那小女孩顯然也是實力不弱的人,光從氣息來看,只比溫文卿弱那麼一些。這個實力對於她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已經是非常了不得了。儘管青璿已經看出這些細節,卻不想表露出任何讚賞的意思,誰叫這個小女孩現在是狠命攻擊自己呢?
“我都跟你說了,不要拽我的裙子。現在裙子掉下來,也是你的錯,幹嘛將色狼的名頭扔到我的腦子上?蠻不講理!”青璿一直都處於被動防衛狀態,倒不是他憐香惜玉,而是自己和對方的實力差距太大。他隨手的攻擊,都有可能將這個小女孩擊斃。
於是,青璿只能這樣鬱悶地捱打了。
至於旁邊的溫文卿則被這樣混亂的場景弄昏了腦。她如果沒有聽錯,那個小女孩口中的“色狼”好像是她家兒子吧?可是聽自家兒子的說法,脫掉他下裙的又是這個小女孩?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誰纔是調戲人的傢伙?
知兒莫若母,自家兒子自己還不清楚?青璿接觸的女性雖然少,但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白?在玹臻手下混了那麼多年,想當小白也不容易。所以,她家兒子應該不會是色狼,因爲對異性好奇跑去調戲人家?
“打夠了沒有?”青璿處處避讓,可對方也處處緊逼,這讓他火氣漸長。
小女孩被青璿的聲音喝住,精緻的小臉上滿是委屈。最後,她氣惱地一跺腳,哭着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