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把安妮從背上放下來,踮起腳尖看熱鬧。站在她背後的安妮使勁地往人羣裡擠,可是圍觀的人太多了密密匝匝地擋住了她的視線,她踮起腳尖卻還是看不到。
嘻,有了!安妮地偷偷溜到東面的海岸邊,爬到石階上去,這裡的視野很寬,可以看到整個碼頭的景觀。
只聽一聲哨響,一個小男孩從圍觀的人羣堆裡鑽了出來,三兩步就跑到屠夫的背後一把拉下他那四房帶廳①寬鬆黑色綢緞褲子。
屠夫措手不及露出了穿着三角紅碎花內褲的大屁股和兩條毛茸茸的粗大腿。
“大家快看啦……死胖子穿他女人的紅花內褲囉,嘎嘎嘎……”小毛孩幸災樂禍地對圍觀的村民大聲叫喊道,隨即一頭扎進人羣裡,留下瞠目結舌無地自容的胖屠夫。
看到大家都對自己指指點點,屠夫紅着臉提起褲子,邊拉着褲帶打了個死結邊咧嘴大罵:“他孃的小兔崽子,下次給任伯逮到任伯把你剁成肉醬……”
“哈哈哈……”站在甲板上看熱鬧的小男孩聽罷笑得前仰後合,他這一樂更是惹火的胖屠夫。
屠夫怒目圓睜地捲起袖子,然後揮了揮手上的屠刀衝着小男孩憤聲怒吼道:“他孃的有種的別跑。”
小男孩索性一屁股坐在甲板上,洋洋得意地晃着剛從屠夫那偷來的打滿補丁的黑色錢袋,罵道:“龜孫子,任伯不跑了,等你這頭肥豬當下酒菜呢!”
屠夫豈容這臭乳未乾的毛頭小孩對他這般羞辱,手持屠刀氣勢洶洶地踏上甲板。
小男孩則穩如泰山,一臉壞笑紋絲不動地坐在那裡。可是屠夫剛剛踏上那塊經過風吹雨打年代永久的甲板,甲板就一起一伏地晃動起來。屠夫嚇得臉色泛白卻又不甘認輸,只好橫下心來硬着頭皮繼續一搖一晃地向前走。沒想到他走出沒兩步,腳底下的甲板晃得更厲害了,照這麼走下去他可能就會失去重心掉進海里,若是往後退,不被人笑掉牙齒纔怪。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屠夫整個人就這樣定定地站在那裡。
這塊甲板大約有十五米,破舊不堪,一頭架在碼頭,另一頭用繩子拴在船沿上,若要承載這樣一個一百二十公斤重的人是相當困難的;而且對面還站着一個毛頭小男孩,兩個人的體重加起來約有二百多斤,三公分半厚度的甲板隨時都有斷裂的危險。
“咯咯……來呀,來呀,來抓我呀!”狡猾的小男孩突然從甲板上站起來,“蹦蹦”地跳起來;瞬時,甲板像塊彈簧似的隨着小男孩的跳動一起一伏地晃起來,嚇得屠夫面容失色直冒冷汗,連忙苦着臉向小男孩低聲求饒道:“別,小爺你要錢儘管拿去,我不追究了啊!”
誰知他話音未落,小男孩雙足陡然騰空而起,在木板上又跳了兩下,單薄的木板隨之劇烈地震了兩個。
屠夫一下子失去重心,“撲通”一聲掉進了海里。
與此同時小男孩的身體也被彈出了木板。但他似乎早就有防備,在身體下落之際雙手迅速抓住了木板下的麻繩,身子凌空晃了幾下,在接近船身的那一刻他雙足猛然蹬向船身,藉助衝力再次凌空翻身一躍跳上碼頭。
屠夫掙扎着浮出海面,氣急敗壞地衝岸上的小男孩大聲嘶吼道:“臭小子,快把我拉上去……”
小男孩冷冷一笑,滿臉不屑道:“太肥了,就算拿你當下酒菜也不合我的胃口。”說罷扔下麻繩,拍拍屁股一溜煙消失在人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