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員們完全忘記了疲勞,迎着愜意的霧氣精神抖擻、專心致志地工作着。由於海面上的能見度僅在十米之內,爲了避免觸礁,舵手們只好根據平時的慣例按照羅盤上指針的指示,保持着原來緩慢的航速,沿着貿易航道把船駛向東海。
駛出千里之外,歐陽商船又恢復了生氣,一路凱歌。
主船上。人們踩着歡快的腳步跳起舞來,大家都沉浸在濃濃的歡慶氣氛裡,可是船員陳阿三卻一個人臉色沉重站在船尾甲板上,靜靜的觀望着周邊海面上的動靜,並用望遠鏡勘察着霧沉沉的海面;令他感到惶惑不安的是,此時他的雙眼每隔幾分種都會“突突”跳幾下,憑着多年當水手的經驗,他總覺得這次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忐忑不安。
陳阿三剪着一頭整齊的鍋蓋頭,沒有上過學,也沒有受過什麼教育,從小就到歐陽家做雜工,長大後就開始跟着歐陽商船出海當見習水手。令人感到迷茫的是,此人平時看起來有點神經兮兮,卻似乎隱藏着一種與衆不同的天賦,總能預測到即將要發生的事。而且他預測的都是些不好事,因此大家都說他烏鴉嘴,都不想和他走太接近,怕沾上晦氣。
一個時辰後,忽然一陣陰風吹過,船長艙那扇木作的窗門被風吹得發出一陣“吱呀吱呀”的響聲,隨即對面的大霧乍然出現一團黑乎乎的不明物體,那東西就宛如黑暗中的鬼魅似乎的若隱若現。
陳阿三難以置信地俥手揉了揉疲憊的雙眼,定眼一看,可是什麼東西也沒有,不禁暗罵道:見鬼,難道是我的錯覺?這後又拿起掛在胸前的望遠鏡,認真地勘察起海上面的動靜。可是,不一會兒工夫,那團黑色的物體又突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他的望遠鏡裡,嚇得他轉身過來,驚惶失措地指着前面的大霧,衝大夥大聲叫喊道:“海,海王船來了,大家快跑呀,海王船來了……”剪着鍋蓋頭的陳阿三自幼短舌根,因此說話有點口吃,但也不至於讓人聽不懂。
頃刻間船上的音樂嘎然而止,人們全都停下手中的動作,惴惴不安、屏息凝視着霧茫茫的大海。
站在船頭談話的歐陽海父女和伍爺聽後,疾步奔向船尾察看,只見霧茫茫的海面上隱隱約約的出現一團黑影。那黑色的影子時隱時現,眨眼又不見蹤影。
“你眼瞎了呀,哪有什麼東西?”楊金順左看右看什麼也沒有看到,氣得踢了下呆若木雞的陳阿三一腳,罵道:“困任母的(罵人的粗話)再胡說八道任伯揍死你。”
“哎喲!疼死我了!”陳阿三疼得一隻手捂着右腳痛處,罵道:“幹你老母的!我沒大事騙你創(幹)什麼,不信你自己再看下。”然而,當他再次擡頭往霧裡看去,卻見大霧瀰漫的大海上什麼也沒有,不禁困惑地伸手撓了撓耳朵,丈二金鋼道:“我採因母的(我*媽的)!剛纔明明看到有條船在霧裡飄來飄去的,怎麼突然間沒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