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說:“那些人生前肯定是撞上什麼髒東西了(撞鬼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紅牡丹說:“我聽村裡那些老人說,那些人是坐洋船來的,他們,他們會不會是在海上遇上什麼髒東西,或是遭人詛咒了?”
小蘭想了想,說:“我看不像!那些人死前一直用手捂着肚子,好像是食物中毒!“
“難道晚上有人在那些菜中下了毒?”劉二姐臉色發白,恐慌道:“還好劉美豔晚上只許陪客,不給吃飯,不然我們現在也性命難保了。”
小蘭說:“可是,不對呀!其他的人都沒事,爲什麼商船上那些男人會有事,這事會不會是劉美豔乾的?”
站在她身邊的楊桃娘嚇得揪了下她的衣角,低聲道:“別亂說話,小心惹禍上身!”
“是呀!那劉美豔可是村裡出了名的交際花,而且還有日本人撐腰着!”紅牡丹說罷伸手往脖子上一抹,做了個掉腦袋的手勢:“聽說她是南海來的,爲人霸道,心腸毒辣,誰要敢得罪她,下場有可能會跟船上那幾個死鬼一樣悽慘!”
小蘭聽罷嚇得吐舌頭道:“好個毒婦!”
“都給我閉嘴!”一直沉默不語的李春花環顧了大家一眼,說:“想活命的,都給我把嘴巴關緊,少給我惹事!”
“唉呀我的春花姐呀!這人命關天的,再不報官,不知道那老妖婆又要害死多少人?”
“是呀!這事關重大,我們不報官,到時候官家發現了找上門怎麼辦?”
“行了!‘目睭若無神,不輸木頭人(跟木頭人一樣,雙目無神。)!’事情沒你們想的那樣嚴重,再說那幾個男人又不是死在我們牀上,你們‘背北’(擔心)那麼多是要幹什麼?”春花眼睛兇惡道:“以後誰也不許再提這事,要是誰敢再提晚上的事的,小心我剝了她的皮!”這個身份不明來歷不明的流*在十八歲那年被人賣進“杏花村”裡當*,除了客人以外,她很少對人露過笑臉,一直都是綁着一張守寡臉,因此大家背地裡暗稱她是‘黑寡婦’。二十年的經驗告誡她,敢一下子毒死五條人命的人絕對是有來頭的,因此她不想大家因此遭人暗殺。
劉二姐聽得渾身雞皮疙瘩的起,顫巍巍道:“我,我以後寧願討個安寧死,也不敢再接歐陽家的客了!”
“這事輪得到你作主嗎?老天真!”春花瞅了她一眼,對大家說:“現在很晚了,大家快回去吧!”
“嗯!”媚娘顫抖着聲音喃喃道:“回去燒些紙錢給那些倒黴鬼,免得他們死後陰魂不散!”
“烏鴉嘴!”春花瞪了她一眼,低聲怒道:“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媚娘吐了下舌頭,不敢再言語,縮頭縮腦地跟在大家背後。
此時此刻,夜色深沉,濱海小道兩邊,樹影悽悽,一陣南風吹來,耳邊盡是“沙沙”作響的聲音,宛如死神在招喚某個不死靈魂的到來。瞬時間,一種某名的恐懼侵襲着每一個人。窯姐們害怕得不敢作聲,一個個埋頭向着“杏花村”的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