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丟掉了整個外圍陣地,正面戰場上丟的很快,但是兩翼戰場上卻丟的更快,面對着已經步入半自動化裝備的第九軍士兵,只靠着單發手動步槍抵抗的日軍部隊,顯然覺得火力很是不夠。
在半自動化武器面前,單發步槍,更是顯得有些過於薄弱。炮兵火力等於沒有,而對方卻依然鋪天蓋地般的將炮彈一顆顆的送入陣地,空軍是個什麼東西?在大家都還沒有搞清楚這個空軍的時候,敵人就已經將他運用到了實戰上。雙方如此懸殊的實力對比,這仗根本就沒有繼續打下去的理由,根本就是一邊倒的結局。
不過此時被圍在平壤城內的日軍,所丟掉的並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外圍陣地,而是丟掉了最後突圍的機會。正前方,雖說有一個軍的士兵,但是相比較火力以及戰鬥經驗而言,他們根本就不是左右兩翼第九軍士兵的對手。第九軍之所以能夠成爲甲級部隊,並不只是依靠着其本身的武器裝備優勢,第九軍全體上下,無論是武器裝備也好,兵員素質也罷,又或者官兵作戰經驗等等,在全軍上下都是有目共睹的。
第九軍是經歷過許多戰爭的部隊,能夠一次次的從殘酷的戰爭當中活着走出來,能夠走到今天,站在這個戰場上,他們除了有些幸運之外,最重要的,還是因爲他們擁有着豐富的作戰經驗。第九軍當中,前海南軍官兵所佔有的比例可以說是目前整個國防軍內佔有比例最大的一支部隊,基本上已經達到了1:5的概率。
日軍正在緊張的進行着防禦戰備,眼前的國防軍,正穿越那剛纔的戰場,殘肢斷臂漫天飛揚,彈坑血水遍地都是,只是一衆日軍官兵們看在心裡就覺得有些發冷,更別提正在穿越那裡的國防軍士兵。雖然他們表面上有着各種各樣的表情,或緊張,或害怕,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正在一如既往的向前衝着。
即使嘔吐,即使渾身發軟,他們也沒有停留下來。惡魔,一個個的全都是惡魔。一向以兇狠殘暴自稱的日軍官兵,此時也根本顧不得什麼稱號問題。在真正的惡魔們面前,他們是顯得如此的渺小。
一衆日軍猶如驚弓之鳥,已經不打算按照上面的指示‘全力防守’看着一個個腳踩着血印,身上正一滴滴的向下滴着血液的國防軍官兵。他們急切的想要後撤,一直就這麼往後撤,然後始終與他們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儘可能的不讓自己遭受到什麼打擊。這是日軍官兵自從被國防軍包圍以來,第一次感到心虛。對於這種高強度的戰鬥,他們的信心,早已被數之不盡的炮彈,和漫天飛揚的戰機所磨滅。
‘啪’
一名日軍軍官的腦袋開‘花’崩裂,紅白‘色’腦漿瞬間灑遍周圍的土地,臉上的表情似乎是在憤怒,但更多的卻像是一種解脫。國防軍包圍日軍部隊也有幾天的時間了,每一天裡,他們都要遭受無數顆炮彈的襲擊,無時無刻,他們都要提心吊膽的擔心着。或是害怕國防軍會在下一刻衝過來,又或者是害怕他們會在下一刻,就葬送在某一顆炮彈的手中。在戰爭還沒有進行的更加‘激’烈的時候,被敵人一槍擊斃,或許會是一種更好的結果。
“又幹掉了一個”
黃建彬默默的計算了一下,這一名日軍軍官,是他擊斃的第五名日軍軍官,同時也是他擊斃的第二十名日軍。心中升起一股難言的滿足,然後繼續的使用着瞄準鏡,尋找着下一個目標。
黃建彬是他們連的職業狙擊手,出身於海南軍第一批狙擊手。原本在海南軍的時候,每一個班都會配備一名狙擊手,用於特別的作戰。但是到了後來,隨着部隊的發展,人數的壯大,狙擊手們也逐漸的被拆散。
從開始的每一個班一名狙擊手,到後來的每一個排一名狙擊手,一直到現在的每一個連一名職業狙擊手,另外還有兩名槍法比較好的士兵。他們不僅需要幹掉敵軍的軍官,同時還要潛伏在部隊當中,查明敵軍可能埋伏的地點,以確保部隊的安全。這一工作雖說一直都是由偵察部隊來完成的,可偵察部隊畢竟只是偵查敵軍大兵團,至少也是營級以上的部隊。
而且偵察部隊,一個團也不過只有一個排的偵察兵,一個師也不過才一個偵察營。他們只能確保大部隊的安全,並不能確保一些基層部隊的安全。不過不管一個連隊有多少名新兵老兵,他們又是怎麼搭配的,每一個連至少都會配備一名狙擊手,以及兩名以上槍法較好的士兵。這同樣的也是王林的最大底線。
在完成了集羣衝鋒之後,這些潛在的狙擊手們也再一次的活躍在了戰場之中。對於這些各個連隊的寶貝疙瘩們,再衝鋒的時候,軍官們下意識的將他們安排在後面,儘可能的不讓他們去衝鋒陷陣。士兵沒了好培養,狙擊手沒了可就損失大了,要知道每一名狙擊手都是經過上千發子彈訓練出來的。
在一名名國防軍士兵兇猛的衝擊着的時候,黃建彬也獨自的暗暗慶幸。自從他參軍的那一天開始,就沒有打算能夠活的太久。國家太弱,時時被西方列強所欺辱,參軍報國,也算是當初的一念之想。後來慢慢的被這支軍隊所吸引,直至深深的愛上她。
從開始的軟弱到如今的軟硬不吃,從開始的見強便退,到如今的遇強則強。黃建彬根本就沒有想到過,王林竟然能夠把這支部隊變的如此強大?各式各樣的裝備層出不窮,五‘花’八‘門’。給予敵人一次又一次的重擊。
夜晚的到來,使空軍部隊不得不停止了繼續的空襲,第二航空大隊也在補給完燃料之後,轉場至德川機場,等待着第二日的繼續狂飆。雖然失去了空軍的掩護,國防軍卻依然還有數量龐大的火炮可以爲陸軍提供火力支援。早已養‘精’蓄銳已久的國防軍部隊,在夜‘色’剛剛降臨的時候,只是趁着戰爭停止的這麼一個空擋,快速的扒了兩口乾糧,強硬忍着腹中的那股嘔吐的‘玉’望嚥下去。
然後便繼續的行駛在前進的道路當中。每隔十分鐘,部隊便會通報一次自己的位置,每隔五分鐘,炮兵部隊便會將自己的‘射’擊諸元向前調整一些,這是爲了防止在夜晚視線較差的情況下,誤傷自己人而做出的決定。
從炮襲之中倖存下來的一部分日軍,雙目通紅的死盯着眼前的國防軍士兵,發狂一般的扣動着手中的扳機,一顆顆的子彈被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傾瀉一空。一名衝在最前方的機槍手,身上揹着一個木製的彈‘藥’箱,沉重的負重並沒有阻礙他的任何動作。
這名機槍手的體型,到更適合到炮兵當中去服役,‘肥’乎乎的臉蛋,高高‘挺’着的肚子,如果穿上一身將官服的話,沒有人會對他產生任何懷疑。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從軍也有五六年了,身上仍是一攤虛‘肉’,雖說體力什麼的仍然不及一部分士兵,但在日常的行軍當中,他卻從未拖延過大家的後‘腿’。而且值得慶幸的是,他除了體力可以跟的上以外,槍法也不錯,最爲經典的便是三連‘射’,平均最高紀錄是一百發子彈,幹掉了十名敵人。
當然,是最高紀錄,日常作戰當中,一百發子彈能夠解決五名敵人就算是一名合格的機槍手了。什麼半夾子子彈幹掉四五個敵人,全都是扯淡。除非人家都是傻瓜,站在那裡不動讓你‘射’擊,否則的話,只用那半夾子十多發子彈打死四個敵人,我敢肯定,敵人一定會不惜代價的幹掉你,或者收買你。
要知道,高速移動中的敵人,而且還做着各種規避動作,槍手是很難將其鎖定的。說是鎖定,也都是在敵人停頓的那一瞬間開槍。即使是這樣,也要承擔較大的心理壓力。因爲外界的環境並不好控制,而且槍管的整潔,以及雙手是否顫抖,呼吸是否均勻,都是有可能影響到‘射’擊‘精’度的。
至於機槍,那就更加扯淡了,機槍彈道與狙擊槍相比較起來,自然沒有什麼優勢,而且因爲是連發,後坐力也有一定的影響。一百發子彈能夠幹掉十名敵人,足以說明這個機槍手的優秀。
“呸”
機槍手何新用力的吐了口唾沫,剛纔在槍林彈雨當中路過,爲了躲避那未知的子彈,何新甚至做出了兩個高難度的動作,但這兩個動作做的卻又相當的到位,配合着現場的環境,硬是搞出了兩個狗啃屎。
剛剛尋到一處極佳的機槍陣地,何新二話不說,急忙撒開了大‘腿’的向前跑去,剛一重重的趴下,來不及憐憫自己那可憐的小肚子,便覺的頭頂處傳來一陣呼呼聲,拌着一陣陣的子彈聲掠過。何新重重的鬆了口氣,將嘴中的那兩口泥土狠狠的吐出,這才放心大膽的打量着自己周圍的環境。
只是這肚子上怎麼就感覺軟軟的?而且剛纔重重的趴在地上的那一刻,何新耳中隱隱傳來悶哼聲,現在趴在這裡,倒是覺得有些‘肉’感。漆黑的夜‘色’雖然極好的掩護了國防軍將士們的身影,但同時也將敵人的身影給掩藏了起來。
見慣了死人場面的何新,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身下,軟軟的,硬硬的,而且還有溫度。何新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嘴中暗暗的喃喃道:“真他**晦氣,好不容易找到這麼一處好地方,還偏偏碰到個死人。”
“你說誰是死人呢?”
因爲剛纔不知道什麼情況,一直潛伏在這裡等待時機的黃建彬也只能吃下這個悶虧,還想着如果是敵人的話,那麼就待會找個機會,趁機將其幹掉,以免給自己人帶來什麼巨大的危險。但是自從黃建彬聽了何新的這句話之後,腦中轟的一下一片煞白,肚子裡的那股怒氣更是不打一處來,換誰不行?怎麼就偏偏是這個小子呢?
“哎呀媽啊,詐屍了?”
身下突然傳來一股聲音,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的何新,一時間被這股聲音所嚇到,如果身下傳來的不是中國話的話,何新早已將自己腰間的那把三棱軍刺狠狠的刺進了對方的‘胸’膛。只是這股聲音聽着怎麼就那麼熟悉呢?好像在哪裡聽過一般?
“死胖子,趕緊滾一邊去,壓死老子了。”
黃建彬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着,他已經感覺到了對方便是何新,這兩個歡喜冤家,平日裡沒事的時候就喜歡鬥鬥嘴什麼的,到了戰場上還遇上了這種事,說來也算是兩人之間的緣分了。只是這百十來斤的碩大身軀,就這麼重重的壓在身上,原本就很硬的地面,再一次的使黃建彬感覺到了大自然的熱情。
“別動,有鬼子”爲人圓滑且搞笑的何新,哪能就這麼輕鬆的走開?平日裡打又打不過黃建彬,人家是狙擊手,身手靈敏着呢,不然也不可能在這麼多年的戰鬥當中存活到現在,沒有那金剛鑽,誰敢攬這‘玉’器活呢?比槍法?還是算了吧,人家槍上帶着個小瞄準鏡,何新這槍上可只帶着…一線,唯一的優點便是子彈多,‘射’速快。但人家卻老喜歡放暗槍,這讓何新很是頭痛不已。眼下有了這個報仇的機會,哪能不狠狠的欺負黃建彬一下?
黃建彬聞言不再出聲,就這麼任由何新趴在自己身上擺‘弄’着他的那‘挺’火龍一式,五分鐘後,早已擺‘弄’好了機槍的何新,仍未打出一發子彈,黃建彬極爲疑‘惑’的問着。
“鬼子呢?怎麼不開槍?”
“鬼子在那邊呢,我看不見他怎麼開槍?”
“……,給我滾下來”
就在何新與黃建彬二人相互調侃的時候,一發久違的日軍炮彈忽然襲來,不過目標卻不是他們二人,而是一羣正在行進的國防軍士兵人羣當中。炮彈狠狠的撕裂了空氣,撕裂了大地,轟的一下,彈片肆飛,地面上發出一陣橘黃‘色’的火團,轟然而起。沙石飛土,將何新砸的愣是不敢擡頭,石塊落了下來,砸在身上,生生作痛。
原本還想着欺負黃建彬的何新,沒想到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無數顆小石頭掉落了下來砸在身上,何新目前的地理位置,倒是很好的爲黃建彬提供了一個碩大的‘肉’盾。幸虧掉落下來的沒有彈片,只是一些角度不對,力度不夠的小石塊,不然的話,即使何新這麼大的身軀,也是吃不消這些石塊的摧殘。
幾千名官兵,正在趁着夜‘色’的掩護悄悄的向前推進着,期望着能夠與日軍進行‘肉’搏戰,這樣雖說會使自己的士兵增加傷亡,可是在夜晚,這同樣的也是一個最佳的進攻方法。況且日軍抵抗意志早已被磨滅的差不多了,突然間發現敵人已經衝到了眼前,會不會有什麼意外的驚喜還說不準呢。
炮彈的忽然出現,打‘亂’了國防軍悄然爬上陣地的想法,一名參加過中英香港戰爭,國內內戰,中俄瀋陽戰役的老兵身體猛然一顫,血濺彪‘射’的身體在悲鳴中轟然倒下,掙扎着翻過身體,奮力的向着一邊那近在咫尺的一處彈坑內爬去,到了那裡,他就可以做一些對傷口的包紮,在他身後拖出一道長長的血帶。
沒有人注意到這個脆弱的生命,正在頑強的與強大的死神鬥爭着,漸漸的,被沙石磨得血‘肉’模糊的手指,再也無力繼續支撐着身體向前爬去,漸漸的無力的垂了下來,老兵那無助的眼神,看着身邊那一個個已經躺在了地上的戰友,代表着一個又一個的死亡。
一陣猛烈的咳嗽聲中,大口大口的血塊碎‘肉’噴涌而出,內臟受傷,隨着一塊塊已經破碎了的內臟器官被噴涌出,帶着對生的希望,老兵漸漸的閉上了雙眼,兩行血淚悄然的從雙目旁邊滑落。
在日軍部隊發現了國防軍的企圖之後,國防軍索‘性’也就不再繼續的掩藏下去,炮兵繼續恢復了以往的炮擊強度,偶爾伴雜着幾顆照明彈,爲國防軍士兵們指引着進攻的方向。此時平壤的黑夜,猶如白日一般耀眼。天空中懸掛着一顆顆白‘色’的照明彈,讓潛伏在戰壕內,房屋內,掩體內的日軍察覺到了一絲絲的恐懼,那種死神所帶來的恐懼。
國防軍的進攻似乎又一次的加大了進攻的力度,所有能夠用得上的火炮,全部都被投入到了戰鬥當中,所有的機槍陣地,全部被向前推移了不等的距離,短短的兩個小時時間,日軍第二次重新準備的防線,便再一次轟然倒塌,戰爭進行到目前爲止,整個日軍部隊,已有數十萬人被迫退出了戰鬥,或陣亡,或傷殘。
戰爭的慘烈程度可想而知而國防軍部隊,傷亡人數也不過數千人而已。憑藉着強大的火力以及優勢的武器裝備,仍然有數千名士兵傷亡,龍宇暉仍是覺得部隊的實戰經驗還是太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