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琴倒地後,被史大琴肥胖身軀砸爛的衣櫥,裡面的衣服散落了一地,零亂的鋪在沒打掃的很乾淨的地上,看起來更加沒地方下腳走路了,面對眼前突然發生的一切,付二子又哇的哭了起來:“叔,咋整?叔,咋整?叔,咋整?叔……”“啪”的一聲李長髮跳着腳的給了付二子一個大嘴巴子!大聲罵着:“閉上你的狗嘴!幫我把你嬸子扶起來啊!”“哦哦哦!對,扶嬸子,扶嬸子”付二子被李長髮的一個大嘴巴抽醒了神,連連答應着,撅起屁股就去幫着李長髮去扶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史大琴。無奈,史大琴太胖了,加上付二子又是個娘娘腔,扶了幾把,愣是沒有扶起來。無助的瞟了李長髮一眼,吭吭唧唧的說:“叔,拽不動我嬸子,”
李長髮用胳膊肘子使勁兒懟了付二子一下,咬牙切齒的罵道:“你起來,軲轆一邊子去”“軲轆?”付二子傻呵呵的看着李長髮,顯然沒能明白,這個軲轆是個啥意思,“軲轆,就是讓你滾蛋呢! 哈哈哈大琴在家不……在家待着沒事幹,來你家串個門子。”李長髮的老鄰居關心,風風火火的走進來,一邊說,一邊哈哈的笑着,顯然她並不知道這間屋子發生的一切,再說李長髮,貌似並沒有因爲關心的到來而平復他憤怒的情緒,繼續罵道:“當初他媽的告訴你別遷墳,別遷墳,你偏偏不聽,現在他媽的闖禍了,就知道哭咧咧。來來來,二子,咱倆一起使勁兒,把你嬸子扶炕上去,”付二子趕緊過去,跟着李長髮一起,一人架着史大琴一隻肥胳膊,把史大琴從地上硬拖到大火炕上躺下。“這是咋了?”關心小聲的問着,上前拍了拍史大琴的臉,喊着:“大琴啊!大琴!”
史大琴被這仨人一折騰,慢慢的緩過神來,微睜着眼睛說:“有鬼,有鬼……一顆骷髏頭,飄啊飄啊飄……”突然,史大琴瘋了一樣搖着頭,用手指着關心身後大喊:“在你身後,啊!骷髏頭有舌頭,好長的舌頭,救命啊!”史大琴說完,甩着一身的肥肉爬到李長髮懷裡,把臉埋在李長髮褲襠,嗷嗷的哭起來。關心被史大琴的舉動也嚇得臉色煞白,不停地回頭看了又看,生怕身後真的有啥恐怖的東西盯着自己。李長髮摟着史大琴肥胖的身子,說:“別吵吵,別吵吵,走,咱換個地待着,去你妹子家”史大琴聽了李長髮的話,一個勁兒的點頭,在李長髮和付二子的攙扶下,隨便趿拉一雙拖鞋,顫巍巍的走出去,李長髮對還在愣神的關心說:“老關啊,我和二子帶大琴去診所看看,你先回家吧!改天再來串門吧!”關心隨口答應着:“哦,哦,那行,那行。”雖說關心嘴裡答應着,可這腳可是一步都沒挪,她是村裡出了名的小偷小摸,見李長髮和史大琴都要走,她那裡能放過這難得的順手牽羊的機會?
見李長髮付二子帶着史大琴走遠了以後,關心咧着大嘴笑着自言自語道:“唉呀媽呀,可算走遠了。”緊接着就開始翻箱倒櫃起來,一邊翻騰一邊唸叨着:“真窮,啥也沒有,哪怕翻騰出一塊糖呢!”正念叨着呢,一不小心被散落在腳底下的衣服堆絆了一跤,“哎呦,摔死我了,啥玩意扎我屁股了?”站起來回頭一看,眼睛立馬放起光了,嘴巴嘰裡咕嚕的叨叨着:“”“唉呀媽呀,大銀簪子,這花紋,這做工,哎呀媽呀,運氣不錯啊!趕明上集上賣了錢,稱二斤肉回家燉,哈哈”說完,就把銀簪子塞進褲腰裡,急匆匆的跑了。剩下一屋子的凌亂衣服。
再說李長髮和付二子,帶着史大琴來到了村醫樑瞎貓的診所裡,這樑瞎貓的真名叫樑國才,之所以叫樑瞎貓,是因爲他眼睛幾乎看不見啥東西,瞧病診脈倒是一流的,也就是說有一手診脈的好功夫,乾點啥活,也基本靠模。村裡人,誰有個病了災了,都找他來看。他不但能瞧陽病,還會瞧陰病,有點半仙的感覺,李長髮三人一進門,樑瞎貓就吼了一嗓子:“別進來!在院子裡多曬會太陽。”付二子也扯着半男不女的嗓子,衝着樑瞎貓的屋子喊:“這着急着呢!我嬸子都挪不動步了,咋還不讓進?”李長髮倒是聽話,扶着史大琴坐在院子裡的臺階上,擦着汗水衝着屋子裡喊:“二琴,出來給你姐倒杯水!”李長髮嘴裡的二琴,就是史大琴的親妹妹,史二琴。樑瞎貓的老婆。
“來了,來了。”一個聲音跟老爺們兒似的女人,從診所屋子走出來,手裡端着一碗水,和史大琴一樣矮胖矮胖的,這個女人就是史二琴,“死老頭子,姐姐姐夫來了,不讓進屋,真扯淡。”史二琴不滿意的罵着樑瞎貓,李長髮說:“二琴,別怪國才,他不讓進屋,自然有不讓進去的原因,我們等等。”這時候樑瞎貓從屋子摸索着走出來,一臉嚴肅地說:“姐夫,把我姐手心翻過來,朝着太陽多曬曬。”李長髮和付二子趕緊掰着史大琴的大胖手,讓她手心朝上,衝着太陽曬。這一曬可不要緊,剛纔看起來完好無損的手心,此刻在太陽光的照射下,出現了兩個綠豆大小的血洞。血洞在陽光下滋滋的冒着白煙,史大琴頓時痛的就要攥上手,喊叫着:“疼,疼死我啦!二琴,快點把你手裡的那碗水倒在姐姐手心裡,求求你了,像火燒一樣疼。”“哎。姐”史二琴應了一聲,端起碗就要倒水,卻被樑瞎貓一把打翻,史二琴手裡的碗,啪的一聲摔碎在地,“胡鬧!從現在起,如果你們還想活命,就都聽我的指揮,特別是你,二琴,別一天虎超的!"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樑瞎子的舉動嚇了一跳, 史大琴肥胖的胳膊疼的一直抖着,卻也聽話的攤着雙手,讓陽光曬着,疼到受不了的時候就咬着嘴脣哼唧。過了大概半個鐘頭吧。史大琴手心的血洞,慢慢的不見了,整個人卻虛脫的像剛生過孩子的產婦一般,癱坐在滿是泥土的院子裡,別看李長髮平日裡對史大琴大呼小叫的,關鍵時刻還是挺在乎自己的老婆的,好聽的話沒有,只是關切的看着史大琴問道:“好點沒?”“好多了,不疼了,只是好辛苦,剛纔的血洞哪來的?怎麼太陽一曬就疼的的要死,現在又沒了?”史大琴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妹夫樑瞎貓,樑瞎貓說:“姐,你是不動了含冤而死的人,陪葬的東西了?史大琴聽了樑瞎貓的問話,使勁兒的搖頭:“沒有,我沒有!”“不可能,姐,你不說實話,我就幫不了你。”樑瞎貓幾乎歇斯底里的衝着史大琴吼道,史大琴情緒也瞬間激動起來:“我承認我愛貪小便宜,可我還不至於隨便動死人的東西,說的我跟盜墓的一樣。”樑瞎貓把手一擺,聲音又高出了一個八度:“你要真是個盜墓的,還死不了呢!人家盜墓的自然有人家保命保平安的規矩,你懂個屁!不說,就回家等死去吧!”李長髮知道自己的這個妹夫不簡單,好多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樑瞎貓能這樣肯定的說史大琴動過冤死人的東西,自然有他的道理,於是轉頭問史大琴:“大琴,你仔細想想有沒有動過啥?”“我真的啥都沒動啊!”史大琴一臉的冤枉,但是一瞬間就像是噩夢初醒般的坐直了身子,對李長髮說:“我從拿了二子給的銀簪子開始,就感覺不對勁了”李長髮聽了史大琴的話,狠狠地看着付二子問道:“二子,說實話,你的銀簪子是哪裡來的?”付二子使勁低着頭說:“叔,我說了您可別打我。”李長髮一聽付二子的話,就知道沒好事,瞪着眼珠子說:“你要不說,我活拆了你!”付二子知道自己闖禍了,哪敢得罪李長髮啊,咕咚一聲跪在李長髮腳下,抱着李長髮大腿哭嚎着:“叔我錯了,銀簪子是我小媽的陪葬,小媽生前視若珍寶,那是她青梅竹馬的對象,閆開送的定情信物,要不是後來被她爹逼着給我爸做了填房,估計,小媽就跟閆開走了,小媽的腿,也是當初想跟閆開私奔,被她爹發現了,給打斷的,我遷墳說好聽點是,在下面給我爸我媽找個伺候他們的人,其實,我就是想拿走我小媽的陪葬。”
“呵呵,二子,你可真夠可以的!一對銀簪子值幾個錢?你至於嗎?”史二琴在一旁冷笑道,付二子說:“你們不知道,我小媽下葬的時候,閆開變賣了房子,偷偷給我小媽的棺材裡放了好多值錢的東西呢!”史二琴說:“這事我們知道啊,閆開對你小媽那可是一往情深,就是一直搞不懂,你爸真能忍讓閆開給你小媽棺材放東西啊?”這時候李長髮接話道:“哼,就付二子他爸那人,貪財的主,白得的東西咋不要?閆開放了好多金鍊子在可兒棺材裡,換別人早殺人了,付二子他爸,還偷着樂呢。滿村子人,誰不笑話他不是爺們啊?”“別閒扯了,今晚你們誰也別走,都住在我家,否則就出大事了。”樑瞎貓嚴肅地警告着大夥,然後坐下來對付二子說:“二子,去把你小媽的銀簪子還有陪葬拿來,我做個法,然後你在拿回去和你小媽一塊埋了。記住在天黑之前,一定拿來,千萬不要讓銀簪子經過任何女人的手。女人屬陰,銀簪子就喜歡吸陰氣,哪個女人碰了,鬧不好,要送命的。”“哦,銀簪子在我嬸子那”付二子嘟囔道,聽了付二子的話,史大琴說:“扯淡,我就看了一眼,醒來了銀簪子就不在手裡了,鬼知道是不是被哪個王八蛋藏起來了?”付二子聽出了史大琴的話裡有話,不高興的說:“你不怕送命,你就拿着吧!”這時候李長髮可不高興了,罵道:“二子,怎麼跟你嬸子說話呢?你嬸子暈倒的時候把簪子扔了,你給誰扣屎盆子呢?”付二子被李長髮一罵,突然記起來了說:“對叔,簪子還在你家地上。”樑瞎貓推搡着付二子說:“快去拿回來,天黑之前拿不回來,你嬸子會再次受傷的,你嬸子手心那兩個綠豆大小的血窟窿就是可兒的鬼魂,用銀簪子扎的,銀簪子,每吸一次女人血,能耐就大一倍,等它吸夠一百天,就成精了,即便是鍾馗在世,也難降它。”
付二子嚇得渾身直哆嗦,顫抖着抱着李長髮大腿說:“叔,我不敢去你家了,你跟我一起去吧。”李長髮噴着唾沫星子罵道:“自從閆開給可兒放了陪葬後,你小媽的墳墓就經常能聽到女人的歌聲。任誰都不敢去,你倒好,藉着遷墳的藉口,闖出這麼大的禍,然後讓我們這幫人替你堵窟窿!”這個時候還是樑瞎貓冷靜,樑瞎貓拍了拍李長髮的肩膀說:“姐夫,別激動,我跟你一起去,二子留下來照顧我姐。省的帶着他累贅。在耽誤一會,你家娜娜回來了,萬一碰了簪子,就又多一個受害者。”付二子聽了樑瞎貓這樣說,立馬符合道:“對,帶着我累贅,帶着我累贅。”李長髮也是怕自己的閨女娜娜回去碰了簪子,白了付二子一眼,對樑瞎貓說:“走吧,咱們去找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