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大志和費虎聽了李長髮的話,學着李長髮的樣子,席地而坐,每人拿出一支菸,點燃,吧嗒吧嗒的抽幾口,等把煙的火抽成旺火了,低下頭來,一點一點的燒着褲腳。直到把褲腳燒出了一個大洞,然後用力一扯,刺啦一聲,褲腳撕開了。
“開了!”李長髮說,“我的也開了。你呢?”費虎伸着脖子問仇大志。“走吧!走吧!能不開啊?當我笨呢?”仇大志得意的回答。三個人正說着話呢。突然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說:“冷啊!好冷啊……走過路過的兄弟,給點溫暖吧!”
“誰?”李長髮緊張的問,但是那個男人的聲音,似乎更高了:“別走啊!我們好冷的啊……路過的兄弟給點溫暖啊……”仇大志緊緊地揪着費虎的袖子說:“我就說不出來,不出來,非得來。這下好了,啥他媽的邪性事兒都遇上了。”
“不是說警徽辟邪嗎?糊弄我倆呢吧?”仇大志推了推李長髮問。
“沒有糊弄你們,如果不是你們穿着警服,估計該看見了,這不是沒看見嗎?估計,也就是遇到兩個打劫的。不會真的傷害咱們。”
“打劫的?”費虎接茬道。
“我說的打劫,並不是遇到劫匪了,是攔路的鬼,想跟咱們要點東西。”李長髮說。
“你咋知道?”仇大志有點不相信的問着。
“我跟我妹夫認識這麼久,多少知道點,這也是曾經聽我妹夫給我講過。”李長髮回答。
“別走啊……好冷啊……路過的兄弟,給點溫暖吧……”那個男人陰森森的聲音不斷的傳來。只是不見人。冰冷的聲音,似乎就在耳邊響起。是那麼的近,是那麼冷,那麼陰森恐怖。
“兄弟,你家人逢年過節估計沒來看過你吧?想要啥你說吧!等我回去,燒給你!”李長髮朝着眼前的兩座墳大聲問道。由於緊張,聲音略帶顫抖沙啞。仇大志和費虎在一邊喘着粗氣,眼睛骨碌骨碌的不停地轉着,生怕墳墓裡真的爬出來一個鬼來。
“我們都是沒兒沒女的孤魂野鬼,根本就沒人給我們送東西啊。攔住你們,也是無奈啊!”另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來,聽起來異常的蒼老,像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
“是啊是啊,路過的兄弟,行行好。給點溫暖吧。”好幾個聲音七嘴八舌的響起,像是開大會一樣。
“我的媽呀!什麼情況?到底多少……鬼啊?”仇大志拖着哭腔說。說完就對費虎說:“虎子,咱回去得了。我可不去了。”
“要回你回去吧!我不回!”費虎白了一眼仇大志說,仇大志見費虎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對李長髮說:“哎呦,我肚子疼的不行了。就快拉褲兜子了。”
“兄弟,走遠點拉去,你腳底下踩着我得房頂呢!別在這拉,這裡都是我老鄰舊居的住所。拉這裡不好收拾。”一個聲音在仇大志的耳邊說。仇大志聽了這句話,瞬間滿頭冷汗,肚子更疼了。
“哎呦!不行了。我要拉褲兜子了。”仇大志說完這句話,就捂着肚子跑了。費虎看着仇大志的背影喊:“哎!別偷着回家啊。小心孫頭兒罵你。”
“哎!膽子真小啊!我們沒有傷害你們的意思,只是想要點東西。”一個老頭的聲音說。
“說吧!都想要什麼?”李長髮問,顯然過了半天,李長髮已經不是那麼害怕了,聲音也顯得從容了很多。
“我們都是沒兒沒女的孤魂野鬼,逢年過節也沒有人來給送什麼。缺吃少穿的。你們以後回去了,用紙給我們糊點衣服鞋子,把家裡的閒置吃的給我們墳圈子撒點就行了。”剛纔那個聲音蒼老的老太太說。
“好,我答應你們。”李長髮說道。
“走吧。走吧。好心人啊。”好多聲音七嘴八舌的說着。漸漸地,聲音弱了,直到完全消失。聲音消失了以後,費虎伸出大拇指對李長髮誇讚道:“行啊!了不起啊!夠鎮定啊!如果今天你不在的話,估計我都嚇尿了。”
“快走吧!”李長髮拽着費虎說。臉上已經冒出了很多細細的汗珠。李長髮抹着汗珠和費虎一邊走一邊小聲說:“這以前就是一片亂葬崗,這裡埋得都是些附近沒兒沒女的人,逢年過節沒人上墳看望,墳墓也沒人修葺。時間久了,墳都平了。所以,剛纔,我們雖然看到的是兩個墳,卻有好多鬼說話。”
就在這時,費虎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費虎趕緊拿出來一看,呵呵的冷笑着說:“呵呵,仇大志那小子發短信說,肚子疼的不行,跑回去了。這小子。就是個窩裡橫,遇事就慫。”
“隨他吧!”李長髮說。
鄉村後半夜的夜風,有些涼意的吹着兩個人汗溼的後背,李長髮不禁的打了個冷戰。費虎也擦了把冷汗,說實在的,這汗,一半是爬山累的,一半是遇鬼嚇的。
“放手!快放手!”不遠處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吼叫聲,費虎立馬停住了腳步,驚愕的看着李長髮說:“不是吧?剛打發走一波,這是又來一波啊?”李長髮也停住了腳步,仔細的聽着這個從不遠處傳來的聲音。半晌說了一句:“不對,有我妹夫的聲音。是人,絕對是人,快!去幫忙!”李長髮拍着費虎的肩膀說。費虎聽了李長髮的話,立馬卯足了勁兒,往山上爬。恨不得一步就能爬到粱瞎貓的跟前,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兩個人,似乎很有默契的,你拉我一把,我扶你一下的往山上使勁兒爬。“快看!鬼火!”費虎突然大聲的嚷道。李長髮擡頭一看,天吶,一團暗紅色的火光正圍着一個人一圈又一圈的轉着,似乎攔截着那個人,不讓離開。
“快!我妹夫,是我妹夫!”李長髮焦急的說。然後拉着累的渾身是汗的費虎,一個健步衝了上去,大喊一聲:“國才,我來幫忙了。”由於拽的太猛,竟然把費虎這個年輕力壯的大小夥子,拽的一個趔趄,差點摔了個狗吃屎。“我的親孃啊!能不能悠着點?”費虎埋怨了一句,直接又不吭聲了。張大了嘴巴看着鬼火嗖的一下,朝自己飛來。鬼火飛到費虎身邊,速度竟出奇的慢了下來,費虎睜大眼睛使勁兒盯着這個鬼火,媽呀!這分明就是一顆着火的人頭啊!
費虎被眼前的一切嚇傻了,臉上的肌肉,不自覺的抽搐着,着火的人頭哈哈大笑着說:“你們這幫個雜碎,還帶幫手來?老孃先喝了這小子的血解解饞!”說完,就伸出一條血紅的大長舌頭,死死的纏住了費虎的脖子。費虎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李長髮和粱瞎貓,卻說不出一句話。
“郭晨,快拿血硃砂!”粱瞎貓大聲喊着,郭晨到底是個機靈的人,刷的一下從腰間拿出一包血硃砂扔給粱瞎貓說:“接住!”着火的人頭的注意力,立馬被郭晨和粱瞎貓吸引過來,撤回纏着費虎的大長舌頭,呼呼地吐着火苗嚎叫:“我馬可兒今天要大開殺戒了!過來!起!起!起!”馬可兒惡狠狠地喊了三聲起,話音剛落,一棵大樹的旁邊,噌的一下站起來一個人,嚇得剛剛從馬可兒長舌僥倖活下來的費虎,一邊咳嗦一邊後退。心想,莫非,這女鬼也帶着幫手呢?
“快攔住屍體,快點把屍體搶過來!千萬不要讓馬可兒控制的人頭跟屍體結合啊!”粱瞎貓歇斯底里的大喊。屍體?哪來的屍體?費虎心裡焦急而納悶的想着,眼睛四處張望着,這一望可不要緊,只看到剛剛從大樹底下站起來的那個人,她,居然,沒有頭!
“啊!沒頭!無頭女屍!無頭女屍!”費虎嗷嗷的叫喊着,邊喊邊從地上胡亂的撿起一些泥土沙石朝無頭女屍砸過去,李長髮拽着費虎喊:“別砸了,沒用的,快幫我搶屍體!”說完這句話,李長髮噌的一下,衝到無頭女屍的跟前,一把抱住女屍的腰,嘴裡喊着:“還不快來幫忙?”屍體在李長髮的懷裡瘋狂且僵硬的扭動着,像是要逃脫李長髮的束縛。
此時樑瞎貓用一把長長的桃木劍,沾上旁邊一個碗口大小的竹木筒裡的黑紅色液體,嘴裡嘰裡咕嚕念着什麼,朝着馬可兒刺去!郭晨則用手扶住竹木筒,怕是一個不小心,就打翻了。馬可兒甩着舌頭嗷的一聲,躲過粱瞎貓的那一劍,大罵:“死身子,離開我太久了不聽我使喚了?起!”一聲起字出口,李長髮懷裡的屍體,像長了翅膀一般,蹭的飛上了半空,李長髮的胳膊縱然有力,也無法抱住,手一禿嚕,屍體跑了,李長髮爲女報仇心切,使勁兒一跳,便抓住了飄在半空的屍體的腳脖子。
郭晨此時衝着李長髮大吼:“村長,你帶來個廢物嗎?那個大個子是來看熱鬧的嗎?”郭晨說的太過激動,唾沫噴的到處都是,站在一旁發愣的費虎,聽到郭晨的喊聲,心裡清楚,這是在罵自己呢!心裡暗想,媽呀!我的去幫忙啊!否則,輕則背個膽小的罵名,重則,小命就丟了。想到這,費虎壯着膽子,大吼一聲:“你給我下來吧!”說話的瞬間,費虎衝過去,拽住屍體的另外一隻腳,和李長髮一起使勁兒往下拽。
郭晨看到費虎也去幫忙搶屍體了,誇讚道:“好樣的,這纔像個爺們兒!”說完這句話,拿起另外一把桃木劍,沾上自己手裡扶着的竹木筒裡的黑色液體,扔給粱瞎貓說:“老樑,接住!”粱瞎貓默契的接住郭晨扔來的桃木劍,喊了一聲:“着!”便刺到了馬可兒的長舌上,馬可兒嚎叫一聲:“啊!好厲害的黑狗血!”
“來,我來幫你上點藥吧!”郭晨大喊着就朝馬可兒的血盆大口撒上了一大把血硃砂。這一把血硃砂撒的可真及時,騰地一聲,馬可兒的舌頭冒起了紅煙。馬可兒的舌頭,被粱瞎貓刺了一劍,又被郭晨撒了一把血硃砂,疼的嗷嗷直叫。化作一股白煙飛走了。
無頭女屍沒有了馬可兒的控制,也撲通一聲掉在地上,手腳僵硬的動了動,身體直直的扭了扭,很快就不動了。粱瞎貓此時已經累得虛脫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氣。郭晨看着粱瞎貓說:“屍體搶到了,下一步,怎麼辦?”粱瞎貓說:“先帶回去,等天亮了。燒了。”
李長髮說:“來,費虎,他們倆太累了,咱倆把屍體揹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