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回來了。
如果剛纔校學生會的人還因爲學校的“領導職務”顯得有些矜持,和胡蔚在學校逛了沒多久的錢才立刻感覺到了一些基層同學的狂放。
隨着小靈通的逐漸壓價,很多同學手裡的BP機已經更新換代,變成了小靈通,學生會人多系雜,10來分鐘後,錢纔回來的消息甚至他們行走的路線圖都開始被許多人得知。
交大之光啊!
快兩個月的連續發酵,現在已經有很多同學像追明星一樣,把關於錢才的一些新聞從報紙上剪裁下來蒐集,在寢室裡討論,在食堂裡討論,在球場上討論。
雖然學校領導沒有在一次公開場合上對此發表意見,但正因如此,“低調富豪”的形象開始傳播,更有甚者,一些自覺眼光深遠的同學開始發表言論:人家那種級別的富豪,沒有取得當事人同意,學校已經不敢亂宣傳了,懂嗎?
錢才還好沒在學校,大學老師也沒像高中老師一樣動不動舉例哪個同學當作表率,要不錢纔可能會陷入高中的“人設困境”,一個低調又簡樸,出門坐公交車的頂級富豪即將誕生。
不過即使沒宣傳,也相當出名了,畢竟現在錢纔是交大和復旦這滬上兩大名校相互PUA的必勝資本。
別跟我聊校史,我們學校馬上107週年,你們還得兩三年才過三位數,歷史人才?有種聊聊在校的。
同濟…前十以外的咱不帶他玩。
所以,如果誰不記兩段錢才的故事,就去復旦的論壇上罵架,那就相當於出門沒帶刀。
於是,帶刀侍衛閆芍雨也防不住要上來和錢才合照的各路同學。
胡蔚都有些被嚇到,諾大的操場,十來分鐘就來了快上百的同學,眼看要走不出去了。
“大哥!大哥你回來了!”錢才的兩個皇子也趕到現場,舉着手大聲跟錢纔打招呼。
錢纔不是沒經歷過這樣圍堵的場面,立即擡手喚醒大家的理智。
“同學們!今天我不準備走,一會還要去寢室,這段時間我會經常回學校的,咱都是交大的同學,外面也挺冷的,改天我們遇到了再一個個拍,行嗎?”
“我大四了!機會不多了,我先來!”
“就你大四?我也大四啊!”
“學弟,我是學計算機的,聽說伱們待遇很高,我想去蔚來應聘!”
錢纔再次擡手,又有些無奈的大聲道。
“行行行,那就大四的,咱們合個影,其他的同學下次再說,行嗎?我才大一,機會多着呢!”
周圍立即喧鬧起來,有一些人開始主動退開,此時人羣裡傳來了調侃的聲音。
“錢學弟,我不是來找你拍照的,我是找胡蔚學妹的!我想跟胡蔚學妹拍照!”
“哈哈…”一陣鬨笑。
錢才立刻瞪圓了眼睛,指着開口那人咬牙切齒道。
“王桐洋,肖金權,把這個人叉出去!”
“哈哈哈哈哈…”整個操場都開始熱絡起來。
一向牛B哄哄的閆芍雨立即護住胡蔚往後撤,她平時噴過不少追求胡蔚的男同學,但也沒遇到過這種上百號人的大場面,多少有點慫了。
錢才也拍了拍胡蔚的手臂,示意她先去旁邊清淨的地方等等,他也怕有趁着人多上來揩油的,變態哪裡都有,他面對胡蔚的事,向來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別人。
胡蔚很聽話的轉身拉着閆芍雨出了人羣,到了遠處看着名氣一朝變現的錢才,咬着嘴脣思考着以後的人生,自己應該怎麼處理這種事。
或許他在外面早就習慣了吧…可自己還沒有進入狀態呢。
以往學習了諸多社交禮儀的她對於和錢才一起參加一些活動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但她和錢才一起出門時也沒有遇到過什麼瘋狂的圍堵,或者記者的偷拍,她還沒有往公衆場合上面想過。
其實不是沒有,只是她沒有發現過,那些小報記者在百米開外就被安保組發現並擋下了,而且相對於如今的蔚來,“錢才”這兩個字和他的臉,還不足以有太高的辨識度。
錢才至今仍然顯得平靜的生活,都得感謝互聯網科技和攝像頭像素的緩慢發展。
……
錢才和胡蔚重新走到學校門口一起接過徐達剛拿來的牀上用品的時候,已經是快10點。
閆芍雨有些受不了走到哪都被人圍觀的待遇,剛纔堅持到錢纔跟學長學姐合完影,跟了兩人一會發現沒有人上來騷擾胡蔚之後,就回了寢室。
錢纔剛才已經決定,得等明天在學校上兩節課再走,這次既然來都來了,也過了最兇猛的那一波圍觀攻勢,他想把自己這段時間積累起來的一波過度關注給消化掉,讓這些略顯瘋狂的迷姐迷哥們重歸平靜,至少能在遇到自己的時候最多指指點點而不上前騷擾。
年後EMBA班的事,他肯定得常來學校的,開班的時候事情尤其多,大家心思最活絡,人也最齊,一些活動,肯定要叫他來鎮場子。
拓展人脈,這也是他的選擇。
這是個人情社會,雖然很多人嘴上對這一套棄如蔽履視爲糟粕,但一旦有事的時候,還是會第一時間撿起這條黃金法則。
蔚來的業務越來越寬,麻煩也越來越多,有時候一個電話,往往能解決很多商業流程上永遠解決不了的困難。
他對自己的最終定義,就是在集團裡當一個解決這些困難的幕後者,十天半個月的參加一次董事局會議,其他時間則去處理一些規則外的麻煩。
“你拿這個被子吧,羽絨的,輕一些。”
錢才拎着大包小包,看到胡蔚手裡東西也不少,想幫她分擔兩個重的。
這個點學校也禁止外面人進來了,他不好公然讓安保幫他把這些東西拎到寢室,也只能小兩口吭哧癟肚的提着往裡搬,還好徐達把這些東西都裝進了油紙口袋和包裝袋,不算難拿。
“嗯~不用,挺輕的。”胡蔚側了側身。
說罷,臉上有些幸福的笑容,提起來一把裝着兩個枕頭和洗臉洗澡工具的袋子。
“這是家庭瑣事。”
又拎起一個四件套的袋子。
“這是你的心情。”
然後手指勾起一個裝着毛巾墊褥的袋子。
“這是我們的孩子。”
總結完畢,星眸閃閃的盯着錢才的側臉,柔聲道。
“以後我就幫你照顧好這些,如果你要面臨更多,我就多幫你拿一些。”
錢才心裡一陣感動,手裡吃勁,把棉被,羽絨被和牀墊的大袋子全合攏到左手,思考了一下,上前把她手裡除了四件套以外所有的東西抓到右手,然後右手牽起她的左手。
“這些我們一起,我的心情交給你。”
“傻子,一輩子很長的,你不要拿這麼多。”
“沒事,你給我生一堆孩子,再等個二十來年,我左手的東西就有人拿了,咱們就去享受人生,說不定還能生人。”
“啊!不要!我們就生一個好不好,孩子多了,分到的愛會不夠的!”
“哈哈哈…行,你說了算。”
“…要不,兩個?”胡蔚沉默思考了一陣,又有些小心翼翼望着他道。
錢才嘴角露出一絲促狹的笑容。
“那要不三個吧,四個也行。”
胡蔚頓時有些氣鼓鼓的。
“啊,不要不要,那就一個!”
“哈哈,那我們一個都生不了咋整?”
胡蔚聽到這話,突然停下來開始認真思考。
半晌,胡蔚閃閃的美眸裡充斥着憂傷。
“二狗,如果我生不了孩子,你會不會不要我啊…”
錢才也愣了一下,隨即開懷笑道:“那肯定不會,孩子和媳婦兒比算啥,不行咱就領養一個,照着喜歡的找。”
“嗯~如果我不能生的話,你就去馬來西亞再娶一個吧。”胡蔚說着,眼神有些勾勾搭搭的看着錢才,眼裡充滿了誘惑的味道。
哎媽。
我要是年輕點可能就信了。
錢才立刻一臉正義,梗着脖子道:“說啥呢?講不講政治了?我這種富豪,能隨便移民嗎?再說了,我不接受!去馬來西亞?去牛來西亞我也只娶你一個!”
“哼哼,算你過關。”
……
錢才提着一堆東西回到寢室的時候,剛進宿舍樓,手上的東西就被一幫喊着“班長,我給你拿”的二班同學搶走了,風風火火把他迎上了樓。
一進房間,就有一種一大家子到了鄉下老家的即視感。
整個屋子裡堆滿了各式各樣叫不上名的老家親戚。
好在裡面還有兩個熟的。
“一,二,三!”王桐楊跟個指揮家似的打着手勢。
“班長好!!”
外面頓時一陣挺大的動靜,感覺走廊上許多人都在往這裡涌來。
榮譽校友啊!活的!就住隔壁寢室,近水樓臺啊!
錢才聽着外面的動靜,看着一大堆的同班同學,凝起眉頭道。
“幹啥呢?過兩天期末考試了,都不忙啊?”
大家頓時有些悻悻,互相看了看,都有些不知所措。
“大哥,你難得來一趟,大家都想看看你!”王桐楊立刻訕笑着解釋道。
“三個數,全部回屋!搞快點!”錢才立即擺出了軍訓時指揮隊列的氣勢。
一幫子人見他生氣了,打開了寢室門就順着往外涌。
“班長,我們明天來看你啊!”
“班長,明天見!”
錢才偶有見着兩個相熟一些的,擡腿踢了一腳他們屁股,兇悍道:“大晚上的都要熄燈了,竄特麼什麼門?走最後的把地上的垃圾掃了!還特麼帶花生瓜子,擱這兒看猴子呢?”
等人走完的時候,兩個大皇子已經在懂事的幫他鋪牀了。
錢才也沒拒絕,這倆貨蹭他電腦,蹭他手機,搞不好還打着他的名號狐假虎威,幫個小忙,他也心安理得。
眼睛掃了一圈,發現在他對面牀坐得規規矩矩宛如領導來寢室視察的周作安。
周作安看他看過來,立馬站起來,有些忐忑道。
“班長,我…我是這個寢的,我不用出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