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從飛機這走下來的羅雲衝時,談仁皓的第一感覺是羅雲衝在歐洲的這一年多的變化太大了!當初,羅雲衝與古迅雷幾乎是同時被調派到歐洲去的,古迅雷回來的時候,除了喜歡吃法國菜之外,幾乎就沒有什麼變化了,而羅雲衝簡直就變了個樣,不但皮膚更加的黝黑,而且更注重自己的着裝,完全沒有了當初與談仁皓合作時那種不拘一格的樣子,大概這是受德國人影響的吧。
“小子,不錯嘛,有沒有泡上個德國妞?”
羅雲衝熱情的擁抱了談仁皓,還想做出更親熱的舉動。
“得了,我可不習慣德國式的親吻!”談仁皓立即閃開,“不過聽說德國的交際花還都是上等貨色,你不會如金山空手而歸吧?”
“仁皓,你可就太沒有福氣了,如果你還是單身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幾個金毛獅王!”羅雲衝也開起了玩笑,“說實話,德國的交際花還真不錯,有機會到德國去看望弟妹的時候,我帶你去領教下,怎麼樣?”
“我可是有色心無色膽的。”談仁皓領着羅雲衝朝轎車走去,“不過嘛,你可以給我們那羣年輕將軍物色一下,郝東覺就免了,那小子現在是我妹夫。”
“他跟你妹妹結婚了?”郝東覺結婚的時候,羅雲衝還託人帶了禮物來的,恐怕他早就忘記了。
“是啊,現在我纔有點後悔了。”談仁皓拉開了車門,“上車吧,晚上想吃點什麼?”
“中餐,地道的中餐。”上了車,羅雲衝就叫了起來,“在德國吃了一年多的牛排麪包,我都快忘記中餐是什麼味道了。”
談仁皓吩咐司機去市區後。這才問道:“難道遠征軍裡沒有我們的廚師?”
“不是廚師的問題,而是沒有好的原料。前半年,我們還收到了不少的調料,可後來,卻只送炸彈,汽油過來,總不能那這些東西去做調料吧?那可是留給英國人的晚餐宵夜呢。”羅雲衝長出了口氣。“不過說實話,在德國的待遇還真不錯,除了生活不大習慣外,別的都很好,至少那些德國將軍對我們都很客氣。有一次,一個德國上將還主動向我敬禮呢,我現在都在懷疑。那個德國上將有沒有搞清楚帝國海軍的軍銜。”
“看來,你比古迅雷那小子受歡迎多了。”
“你還別說,古迅雷那小子在德國鬧的事還真不小。”羅雲衝一邊說着,一邊拿起了放在前面的小抽屜裡的香菸,在談仁皓拒絕後。他有點驚訝,“你戒菸了?不錯,有毅力,我想過好幾次要戒,可就是戒不掉,特別是在前線的時候,一天不抽上一兩包,就覺得心裡憋得慌,不舒服。”
“得了,這次你可以抽個夠。現在帝國海軍提高了菸草待遇,全都提供雲南煙了。”
“這還差不多,至少雲南的煙比江南的煙更有味道,抽着更純正。”
談仁皓笑着搖了搖頭。“古迅雷在那邊的麻煩還沒有結束?”
“我不是說這個,現在德國人也差不多忘記他是誰了,只是德國的憲兵還把他記着的。恐怕他一時半會也回不去。”羅雲衝抽了兩口。“主要是他才幹了壞事的那段時間,好像我們每個人都成了犯人樣,那幾天,光是在我們營地外的德國黨衛軍就多了兩倍,如果不是外交官員前來交涉,而且我們威脅要撤出德國的話,恐怕德國人還真要給我們特殊待遇,讓我們睡覺都不用鎖門!”
“德國人這麼小氣?”
“不是小氣的問題,確實是古迅雷做得過分。”
談仁皓立即想到。羅雲衝與古迅雷應該認識,而且交情應該不是很淺。不然羅雲衝不會用這種口吻來說古迅雷。
“你也應該聽說過那小子在德國做的事吧?”
“聽說過一點,不就是搶點燃料嗎?後來我們還補償了德國,而且是兩倍補償,德國人應該不會一直念念不忘吧?”
“搶燃料的事只是導火索,那小子做的壞事多着呢。”
這下,談仁皓更是驚訝了,難道古迅雷還真幹出了什麼“大事”出來?
“有幾件事,你肯定不知道。”羅雲衝好像是在故意釣談仁皓的胃口一樣,而談仁皓也沒有表現出好奇的樣子,等羅雲衝把煙抽完,這才接着說道,“在敦刻爾克俘虜了英軍後,他把所有英軍俘虜身上的值錢的東西都當作了戰利品分給了自己的部下,而在西方,那屬於私人物品,而不是戰利品,就算是戰勝的一方都無權侵犯。”
“可至少我們的遠征軍在幾百年前就這麼幹過。”
“幾百年前?幾百年前歐洲還是我們的殖民地呢。而且就是因爲有過不好的過去,歐洲人對此極爲重視,如果不是及時的把部分戰利品交給了德軍的話,恐怕當時就鬧翻臉了。”
“交給德軍?那德軍會還給英國俘虜嗎?這簡直就是坐地分贓,德國人更可恥!”
“我想也差不多,德國政府好像也沒有歸還,不管怎麼說,這事是古迅雷挑起的,德國人只是順坡下驢,要追究責任,也首先是古迅雷的責任,是不是?”
談仁皓搖了搖頭,他可不覺得有什麼責任。
“這事也就算過去了,可古迅雷這小子也確實是賊膽包天,他那些手下也差不多。”
“還有什麼不好的事?”這次,談仁皓主動問了出來。
“如果僅僅是‘不好的事’那就簡單得多了。”羅雲衝搖了搖頭,“當初,古迅雷的裝甲遠征軍在十多個法國城鎮駐紮過,也不知道陸軍的那些混蛋哪來的那麼多精力,在打仗的空隙時間還有心情與時間去玩女人。”
談仁皓一愣,差點就笑了起來。陸軍裝甲部隊的官兵個個都是年輕氣盛的年輕人,而且多半都是20多歲,正值生命力最旺盛的階段。加上戰鬥中的強大壓力,在戰鬥的間隙時間找點樂子也算是正常的嘛,至少到現在爲止,就已經有很多人建議海軍在前線基地設置一些娛樂場所。
“玩了也就玩了,可他們根本就不注意後果。在我離開德國的時候,聽說已經有2000多名婦女找到了我們的領事館,要求爲她們的孩子尋找父親。”
“幹!”這下。談仁皓叫了起來,“難道他們都不知道避孕措施?”
“你是說陸軍的那些官兵,還是那些法國婦女?”
談仁皓沒有回答,兩個意思都有。
“我覺得責任還是在法國那些女人的身上。”
“爲什麼?她們應該算是受害者吧。”
“這可說不清楚,如果受害者想以此獲得好處的話,那她們還是受害者嗎?”羅雲衝又拿出了一根香菸,“聽說。大部分的官兵在完事之後都是給了錢的,而且應該是在事先就談好了價錢。當然,這只是個籠統的稱呼,當時法國北部的物資供應極爲緊缺,也不排除有人用身體交換生活物資。特別是食品地可能性,是不是?”
談仁皓笑着搖了搖頭,這事在日本是屢見不鮮了,聽說當初朝鮮王國與泰王國的官兵用一個土豆就能夠讓一個日本少女陪他們一個晚上,甚至是好幾個晚上,如果不是帝國首相三番五次下令,禁止帝國官兵進行這類低賤勾當的話,恐怕範圍還要擴大。
“另外,這些去我們領事館的法國婦女都提出了要求。”
“還能有什麼要求?精神上的補償,還是肉體上地補償?”談仁皓有點搞不懂了。
“如果真是這麼簡單的話。那問題就好解決得多了。”
“那還能有什麼要求呢?”
羅雲衝苦笑了一下。“那些法國婦女都要求移民帝國。”
“幹!這簡直就是敲詐勒索!”這下,談仁皓都不得不罵了一句。
“可是她們的要求本身是符合帝國移民條件的。”羅雲衝滅掉了菸頭,“按照帝國相關的移民條例,如果證明那些孩子的父親是帝國公民,且願意承擔責任,而那些婦女又是孩子的母親的話。那麼她們就可以要求移民帝國,並且在與自己的子女在帝國生活滿5年,無任何犯罪記錄,並且至少穩定工作兩年之後,就可以正式成爲帝國公民了,享受帝國的一切福利待遇。而且,她們這種情況是移民局優先考慮的對象。”
“那不會所有人都被批准吧?”
“當然不會,願意承擔責任的並不多,到現在。大概也只有100多人獲得了批准。不過嘛,這確實是個麻煩。這還成了歐洲這段時間的一大問題呢。聽說除了法國,在其他的一些國家都有類似情況,甚至連一些德國婦女都在申請移民帝國了。”
談仁皓驚訝地看了羅雲衝一眼。“小子,你知道這麼多,是不是也幹了這類勾當?”
“你可別把我看得那麼沒有品位,怎麼說,我也只看得起德國的交際花。”
“那你瞭解得這麼透徹幹嘛?”羅雲衝當然不會承認,“其實是我的一個表弟惹上了麻煩,那小子當初就在古迅雷的部隊裡,還是個營長,聽說,上個月纔在去領了結婚證,他還把那個法國妞帶回去了,把家裡的老人都嚇了一跳,我外婆還給我寫了封信,詢問具體的情況呢。”
談仁皓再也忍不住,放聲就笑了起來,看起來,就是羅雲衝的那個表弟介紹羅雲衝與古迅雷認識的。
“哎,這事挺麻煩的,我去那個法國少女家看過,窮得連鍋都揭不開了。”羅雲衝嘆了口氣,“當時我讓副官帶了幾袋麪粉,幾塊燻肉,一籃子雞蛋過去,結果沒有讓兩個50多歲的法國人給我們磕頭道謝。”
“歐洲的情況有這麼糟糕?”談仁皓這次笑不出聲來了,就他所知,歐洲人還是比較有骨氣地,至少比日本人有骨氣得多了,爲了幾袋麪粉就給人下跪,這可不容易。
“法國的情況現在還算好地,聽說,意大利國防軍前段時間封鎖了其北部邊界,結果幾十萬飢餓的難民差點與軍隊幹起來。這些難民都是被逼着想到我們這邊來的。”
“德國就很好?”
“不是德國很好,是德國人的宣傳部門起的作用,這本來是用來打擊敵人的軍心士氣的,可結果引來了幾百萬難民!”羅雲衝嘆了口氣,“德國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就在我回來前幾天,德國政府再次降低了食物供應標準,大人一天只有300克麪粉,婦女250克,小孩200克。雖然軍隊的物資還能有所保障,但是現在德國國內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
談仁皓這次笑不起來了,戰爭打到這個地步,恐怕在很多地方就要出現人吃人的情況了吧。
“帝國還不缺糧吧?”羅雲衝朝談仁皓看了過來。
“不,至少我沒有聽到這方面的消息,聽說今年幾個大的產糧區都是大豐收,糧食供應應該是很充足的。”
“我想也是,回來的路上,幾乎所有往歐洲開的列車上裝的都是糧食。”羅雲衝顯得放心了一點,“主要是歐洲連續兩年都有天災,而且戰爭破壞了太多的基礎設施,不說別的,德國西部產糧區就以內附近的大壩被炸燬,洪水淹沒了一半的土地,結果大部分農田都顆粒無收。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德國還不至於鬧饑荒。”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他不知道該說什麼。連德國現在都鬧饑荒了,其他國家的情況只會更糟糕。也許,整個歐洲都在鬧饑荒,幾億歐洲人恐怕都在爲吃飯問題發愁。
“聽說,德國政府已經派人過來了,希望能夠從我們這裡獲得更多的糧食,如果帝國糧食產量不降低的話,那問題還不大。”羅雲衝的聲音低了下來,“現在,德國人最需要的不是轟炸機,坦克,也不是炸彈,而是能夠吃進嘴裡的糧食!”
聽到這些,談仁皓心裡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就他看來,這正是戰爭最殘酷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