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鴻鵬在第二天就離開了溫州,還美其名曰,已經將妹妹安全送到了準妹夫的家裡,他留下來也只能當電燈泡,所以急着回部隊去了。談仁皓也沒有過多的挽留。帝國潛艇部隊的作戰任務很重,肩負着南洋與日本本土兩個方向上的破交作戰,而廖鴻鵬又是最優秀的潛艇艇長,他的任務自然也不輕鬆。
談仁皓與廖潁玉這小兩口也算過上了安靜日子。關於第一特混艦隊,以及談仁皓的流言飛語仍然在到處流傳着,談仁皓已經逐漸適應了別人的議論,他只求問心無愧,而且還有家人,未婚妻的支持,他的心態也平和了很多。
“我也聽父親與大哥談過你的事情了。”訂婚之後,廖潁玉就溫柔了很多,而且正在適應妻子這個角色。“仁皓,你是不是對自己失去了信心?”
談仁皓一愣,立即笑了起來,他撫摸着廖潁玉那如同白玉般純潔的小手,說道:“有你們在旁邊支持我,我怎麼會沒有信心呢?”
“我可不是說的這個意思。”廖潁玉靠在了談仁皓的胸膛上,“仁皓,知道我當年爲什麼會選擇你嗎?”
“好像是我選擇你的吧?”談仁皓輕輕的摟住了未婚妻,他覺得現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因爲我知道,你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你就是值得我一輩子依靠與寄託的那個男人。”廖潁玉爬了起來,看着談仁皓的眼睛說道,“我不喜歡那種只會耍嘴皮子,只回討女孩子歡心,而自己卻一事無成的男人。父親常說,男兒就當頂天立地,雖然我不是男兒,但是我希望我的丈夫是那種頂天立地的男兒,是那種可以笑對一切挑戰與艱險的男人。是那種可以把敵人當作腳下的螞蟻,可以把困難當作鍛鍊自己的挑戰,把一切都放在眼下的那種能夠戰勝一切敵人與挑戰地男人!”
談仁皓長出了口氣。“潁玉,我知道該怎麼辦!”
廖潁玉笑着在談仁皓的鼻子上颳了一下。“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你知道你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在哪嗎?”
“缺點?”談仁皓笑了起來,“難道你選了個有缺點的未婚夫?”
“誰跟你開玩笑了,你由不是神仙,而且神仙都有缺點。不然怎麼有那麼多神仙犯忌,破壞仙條?”廖潁玉盯着談仁皓的眼睛,“你最大的缺點就是把什麼都放在自己心裡,一切都由自己來承擔,從不跟別人談你的事情,也從不把壓力釋放出來。仁皓,我知道你很要強,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談仁皓與廖潁玉是在醫院裡認識地,談仁皓現在都知道,當他出了車禍。躺在醫院的病牀上。看着廖潁玉拿着針筒進來時的樣子。
“當時我就知道,你是個很要強,而且很堅強的人。別的所有住院的病號都在趁這個機會接近護士。哪有人像你。一天就知道抱着本大部頭,好像害怕別人不知道你是海軍軍官學院的學生一樣,就連身邊有個大美女都很少注意到!”
談仁皓一愣,立即笑了起來。“老婆大人,我哪沒注意到你了?如果
我們有注意到你,那我還能認識你嗎?”
“哼!”廖潁玉甩了下頭髮,然後也笑了起來,“你要是跟別的那些傷員一樣,我纔不會理你呢!”
談仁皓抱住了未婚妻,現在他才明白了過來。實際上一切都有緣分,如果
不是那次車禍,他就有無法認識廖潁玉,還錯過了填報去向志願表的機會,不然他也就到不了第五艦隊。如果
沒有這些的話,那他現在多半還只是一名上尉軍官,正在某艘驅逐艦上擔任艦長,在戰鬥地時候爲航母提供反潛掩護,或者是在爲哪支運輸船隊護航呢。
“仁皓。想過以後嗎?”
“以後?”談仁皓在未婚妻地肩膀上輕輕的撫摸了幾下,“看吧,如果
能夠回第一特混艦隊最好,畢竟現在敵人還沒有投降,戰爭還沒有結束。如果
……”
“我可不是說這個,你想過我們以後的事情嗎?”
談仁皓一愣,立即笑了起來。“怎麼,現在就想急着進談家門了?”
“我纔不希罕呢!”廖潁玉癟起了嘴,“你要是不請個八擡大轎,不準備上幾箱子地聘禮,我纔不會進你談家門呢!”
“那現在你在哪?”
廖潁玉一愣,立即就站了起來。
談仁皓一把拉住了未婚妻,笑着說道:“潁玉,這事情我也在想。不如,我們做個約定,怎麼樣?”
“約定?”廖潁玉起了好奇心,“哼,你可別想再騙我了!”
“天地良心,我談仁皓什麼時候騙過自己老婆的?”
“誰是你老婆了?現在我們只是訂婚,別以爲到手了,就可以肆無忌憚了!”
“對,對。老婆大人,我說錯話了,行了吧?”談仁皓笑着搖了搖頭,廖潁玉那小女孩的脾氣好像永遠都改不了一樣。
“你開始說什麼約定?”廖潁玉等待着談仁皓的回答。
“其實嘛,我一直在考慮我們的婚事。”談仁皓乾咳了幾下,“我在想,如果
現在娶你過門的話,那麼肯定要一切從簡,這不虧待了我的老婆大人了嗎?而且岳丈大人要知道了,那我以後還要在海軍混下去嗎?”
廖潁玉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你啊,就是什麼都想得太細,你認爲我父親是那種人?”
“當然不是了,我只是在想,這是我們的人生大事,一輩子就一次,怎麼說也要辦得風光一些,是不是?”
“誰知道你什麼時候變心,到時候不……”
“別說胡話,你認爲我是那種人?”談仁皓瞪了廖潁玉一眼。
廖潁玉低下了頭,她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所以,我想等到戰爭結束之後,我們再舉辦婚禮,怎麼樣?”
廖潁玉一愣,立即說道:“我可不幹,誰知道打到什麼時候戰爭纔會結束。要是打個五年十年的,那我不成了昨日黃花了?”
談仁皓一愣,立即笑了起來。
“還有,打了日本,還有英國,法國,俄羅斯,美國。要是跟以前一樣,一打就打上幾十年,一百年,那你還要不要娶我了?”廖潁玉並不笨,“我可是大家閨女,而且人家把……把……”
談仁皓心裡一激動,立即握住了廖潁玉的手,說道:“潁玉,我保證,我談仁皓對天發誓。這一輩子就只喜歡你一個。只愛你一個,你是我唯一地女人,如果
我談仁皓敢違背此誓言的話……”
廖潁玉將手指壓在了談仁皓的嘴脣上。“仁皓。我相信你,我知道你回對我好的,可是,要讓我等那麼久……”
“好吧,那我們改一下日期。”談仁皓迅速的思考了一下,“要不,等到日本戰敗之後,我就娶你過門,怎麼樣?”
廖潁玉咬了咬牙,然後微微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一言說定了。”談仁皓抱着未婚妻。這是他最幸福的時候,“到時候,我不但要請八擡大轎來迎娶你,而且還要用最好地勳章來做聘禮!”
“恩,我就知道,你是絕不會讓我失望的。”
小兩口都笑了起來,談仁皓也算是給自己訂下了一件人生大事,同時也給自己找到了一個新的目標。就算不爲別地什麼,爲了能夠早日娶廖潁玉過門。他也會拼了命的給日本人打下去。也許,談仁皓現在就缺這麼一個短期的,而且帶點自私性質的目標。那些爲帝國,爲民族,爲百姓只是大道理,大目標,而任何人,在有了大目標的同時,還得要一個小目標,一個給自己帶來好處地目標。
“哥……哥……”
兩人正在溫存的時候,外面傳來了談清漣的喊聲。
“哎,看樣子,又不得讓我們清靜了!”
廖潁玉趕緊站起來整理好了衣服:“也許是有什麼事情,你先出去看看吧,我等下出去。”
談仁皓點了點頭,他與廖潁玉畢竟還只是未婚夫妻的關係,所以還是得避嫌。
“哥,柴員外來了。”談清漣好奇的朝哥哥的房間裡看了一眼。
談仁皓裝着沒有看到妹妹的目光,同時趕緊問道:“他來幹什麼?”
“不知道,是爸讓我來叫你的。”談清漣的目光回到了哥哥的身上,“也許是來找你地吧,你出去看看。”
談仁皓點了點頭,等妹妹離開後,他才朝前堂走去。他已經不是上一次回來時地那個風光的海軍將領了,而柴錦彪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有何目的?接着,他就想起了雷少卿跟他說地那些柴家的事,這下,談仁皓心裡有數了。
廳堂裡,談靖康正在與一身珠光寶氣的柴錦彪閒聊着。年輕的時候,他們兩人是好友,可後來隨着兩家家境的差距拉大,柴家又有一段時間到松江去發展,而且談仁皓悔了婚約,結果談家與柴家也就不怎麼往來了。自從上次談仁皓以海軍准將的身份“衣錦還鄉”,兩家的關係就近了很多,談仁皓可是溫州出的第二個海軍將領呢,僅次一點,談家的身份與地位就與以前大不一樣了。可現在,外面風聲鶴唳,關於談仁皓的流言飛語更是成了一大新聞,柴錦彪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自然不會是什麼好事了。
“柴伯父!”談仁皓仍然顯得很客氣,“是什麼風把柴伯父吹來了呢?”
“仁皓,柴老爺可是專門來看你地。”
柴錦彪站了起來:“賢侄,前幾日我本就想來看你,可家裡俗務繁忙,一直抽不出空來。今日特來拜訪賢侄,看望老友,柴某如有什麼地方做得不擔待的,還望賢侄見諒。”
“柴伯父,你這就是在折殺我了。”談仁皓笑着坐了下來。
“仁皓,你跟柴老爺談吧,我去後面看看。”談靖康也是個明白人,就主動離開了廳堂。
廳堂裡也安靜了下來,談仁皓一眼就看了出來,柴錦彪正在盤算着什麼。
“賢侄,其實外面那些流言飛語……”
“柴伯父,不知今日登門,有何事呢?”談仁皓並不想跟柴錦彪談論那些事情,因爲其中很多艘涉及國家秘密,不談最好。
“是啊,其實這些都很不公平。”柴錦彪很是一副打抱不平的樣子,“賢侄,所謂良臣擇主而侍……”
“夠了!”談仁皓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柴伯父,我一直很敬重你,也很尊重你。希望,你在說出下半句話的時候考慮到自己的身份。”
柴錦彪一愣,硬是把後半句話吞了回去。
“我談仁皓雖然不才,可也知道自己是帝國軍人。現在國難當頭,個人小利算得了什麼?爲了帝國,我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即便粉身碎骨也無半點怨言。”談仁皓狠狠的瞪着柴錦彪,“那點流言飛語算得了什麼?樹正不怕影子歪,難道柴伯父不明白這個道理?”
柴錦彪被哽住了,他也意識到,談仁皓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了。
“柴伯父,你也算是帝國的臣民,難道你連這點道理都不知道嗎?”談仁皓冷笑了一下,“所謂‘良臣擇主而侍’這樣的話,你最好別在說起來,不然到時候鬧得大家連見面都覺得尷尬地話,這對我們都不好,是不是?”
“賢侄,我柴某今日總算是認識到了。”柴錦彪站了起來,“今日一談,柴某也是大開眼睛,柴某也希望賢侄能早日走出陰影,現在告辭了。”
“請,柴伯父,那我就不遠送了!”
看着柴錦彪遠去,談仁皓冷笑了起來,同時也長出了口氣。
“仁皓,他來幹什麼?”廖潁玉來到了廳堂裡。
“還能做什麼?”談仁皓把住了未婚妻的肩膀,“現在外面的人躲我都來不及,而他在這個時候主動找上門來,還能做什麼呢?”
“那你沒有想過要問清楚嗎?”
談仁皓一愣,然後就苦笑了起來。
“你啊,還是太直了,如果
能夠問清楚的話,這不是更有好處?”
“還是你聰明,我可沒有想到,見到他那副嘴臉,我就感到噁心!”
兩人都笑了起來,談仁皓也長鬆了口氣,至少沒有惹上什麼麻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