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雙方實力再度恢復,新戰役也開始浮出水面。唐美雙方都在儘量讓其海軍恢復到頂峰狀態,而新戰役的焦點仍然將在制海權上。
到三月十二日的時候,兩艘“獨立”級航母通過了巴拿馬運河,這意味着,在三月下旬,這兩艘航母就將到達珍珠港,隨後就將投入到進攻戰役中去。到這個時候,美國海軍部署在太平洋上的主力艦將達到了兩艘艦隊航母,三艘輕型航母以及六艘戰列艦,二十多艘巡洋艦,數十艘驅逐艦的水平。相對,唐帝國集中在太平洋上的主力艦有四艘艦隊航母,四艘戰列艦,近四十艘巡洋艦,以及數十艘驅逐艦。
雙方的總體實力將再次拉平,至少在六月份唐帝國的六艘“湖”級航母,改裝的輕型航母,還有第二批四艘“新省會”級戰列艦服役之前,唐帝國海軍在太平洋上沒有多大的優勢。而在六月份之前,美國海軍最多再增添四艘“埃塞克斯”級航母,四艘“獨立”級輕型航母,以及四艘“依阿華”級戰列艦。如果雙方在六月份之前均無重大損失,或者是損失相當的話,實際上仍然將導致雙方防守有餘,而進攻不足的局面繼續維持下去。
這種能守卻不能攻的局面對雙方實際上都沒有好處,在你來我往的互攻戰鬥中,雙方都將損耗大量兵力,也就會給國家造成巨大的壓力。
不說別的,僅“第二次威克島海戰”就迫使雙方都提高了25年度的生產計劃。國家實力是有限的,而且工業生產能力也是有限的,還不能長期維持在一個高產出,少積累的狀態下。因此,雙方都想打破這種戰略上的平衡,謀求戰略上的優勢,爭取在一次,或者是幾次戰役中重創對手。讓自己獲得兵力上的優勢,從而可以集中力量發動大規模戰略進攻。
在雙方地工業實力都爆發了出來,而且差距並不明顯的情況下,要改變戰略平衡,就只能在戰場上儘量多的獲取勝利,而且是完勝,不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那種勝利。戰爭打到這個份上。雙方拼的主要是工業實力,而最關鍵的則是前線指揮官的能力。工廠都在大後方,只要產業鏈條沒有問題,就不會出現大的波動。前線指揮官地表現成爲了關鍵中的關鍵。這麼說吧,如果在某場戰役中,一方能夠殲滅另外一方的主力艦隊,並且自己沒有多大的損失的話,那麼戰場上的平衡就會被徹底的打破,至少在半年到一年之內,勝利的一方將掌握戰場上的主動權。發動大規模戰略進攻。而失敗的一方甚至連防守都將顯得很吃力,而結果就是,失敗的一方就一路敗退下去。而勝利的一方則很有可能一路高唱凱歌,獲得最終的勝利!
對於談仁皓這類前線指揮官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獲取勝利,並且在儘量減少自身傷亡與損失地情況下獲取勝利。在收到美軍兩艘輕型航母進入了太平洋戰場的消息之後的第二天,海軍司令部的新命令送到了:
第一特混艦隊立即趕往西南太平洋戰區,支援陸戰隊的進攻作戰,並且留意美軍的行動。談仁皓還同時收到了一份任命書,他將是第一三四艦隊總司令。換句話說,第三特混艦隊,第四特混艦隊都將聽從談仁皓的指揮。因爲這只是個臨時編制,所以沒有安排總參謀長。
“老雷他們也收到了命令,過幾天就將離開阿普拉港,他們將被派往馬紹爾羣島海域,如果美軍仍然選擇在中太平洋方向上進攻的話,他們將先纏住美軍,等待增援。”郝東覺聳了下肩膀,“這次他們只有一艘航母,看來日子不會好過的。”
“放心吧。美軍不可能進軍中太平洋的。”談仁皓早就想通了,“美軍的目標肯定是所羅門羣島,不然也不會把我們安排到西南太平洋戰區去了。另外,第二特混艦隊被安排在馬紹爾羣島,這也證明了美軍將進軍西南太平洋,到時候,如果我們打不過的話,那麼就將讓第二特混艦隊馳援,多一艘航母,就多了一分力量!”
郝東覺點了點頭。”那麼,我們就先趕過去吧,也許到時候還要老雷來當救火隊員呢。”
“先與顏國忠將軍聯繫,現在西南太平洋那邊沒有可以供航母駐紮的港口,我們必須要選好錨泊地,以及安排好後勤補給工作,然後才能出發。”談仁皓拍了下搭檔的肩膀,“東覺,打仗不是隻靠衝鋒的,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次艦隊出海作戰,恐怕幾個月都無法回港了,把補給工作安排好,另外,讓官兵們都做好思想工作,特別是那些新調來的,要讓他們明白一點,我們如果想獲得勝利,那麼就得有所付出,而且還是很大的付出。”
“那我現在就給顏國忠將軍發電報。”
“你先回艦隊吧,與西南太平洋戰區的聯絡工作我來做。”談仁皓搖了搖頭,郝東覺還是很不成熟。”我下午趕回艦隊,天黑之後就出發。你找主要的軍官,還有那些艦長開個會,把情況告訴他們,工作都安排下去,知道怎麼做嗎?”
郝東覺撓了下頭皮,然後就笑着跑了出去。看着搭檔地背影,談仁皓總有種不放心的感覺。他也很希望郝東覺有朝一日能夠當上艦隊司令,可照現在的樣子來看,郝東覺還得有人管着,不然不知道他會做出些什麼事情來。
顏國忠也早就收到第一特混艦隊將南下的消息,在談仁皓給他發去電報之後(當時還沒有把海底電纜鋪設到萊城,所以只能靠電報聯絡。
而帝國正在準備將電纜鋪設到關島去,大概在年底就能與關島那邊直接通電話了),立即就回電,表示迎接第一特混艦隊的準備工作已經就緒,讓談仁皓到達戰區之後先去萊城,商議作戰行動的安排。搞定了這些事之後,談仁皓這才返回了艦隊,十幾艘戰艦的鍋爐都已經點燃了,煙囪裡冒出了白色的煙霧。甘永興也算有點良心。在將第一特混艦隊“岱海”號航母的護航戰艦抽調走的時候,沒有忘記把原來單獨編制的炮擊編隊裡的戰艦留幾艘給談仁皓,不然第一特混艦隊還真要變成第一航母戰鬥羣了。
艦隊在晚上離開了那霸港,由一艘港口艦隊的小型驅逐艦(排水量不過千噸,主要執行近海反潛任務,以及巡邏任務)將艦隊帶出了港口,在經過了慶良間水道之後,這才向艦隊告別。返回了港口。
看着逐漸遠去的慶良間水道,談仁皓突然想起了紀曉賓將軍。當初,爲了阻止日本艦隊襲擊登陸場,紀曉賓將軍毫無畏懼的率領巡洋艦編隊與日本的戰列艦對抗,最後戰死沙場,而他是自戰爭爆發以來,帝國海軍損失的第八名將軍,是日本在開戰初日偷襲之後,帝國海軍損失的第一名將軍,第一名艦隊司令官(因爲戰敗畏罪自殺的不算)。
談仁皓彷彿看到了當初他纔到第五艦隊報道的時候見到地紀曉賓。
回憶起了與紀曉賓共事的那些日子。紀曉賓是一名好將軍。與談仁皓益師益友,更給了談仁皓巨大的幫助。可以說,紀曉賓殉國之後。談仁皓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一蹶不振,灰心喪氣,當時,他對戰爭產生了很大的懷疑。
想到現在的情況,談仁皓突然笑了起來,然後擦掉了快要溢出眼眶的淚水。如果紀曉賓將軍在天有靈的話,他會笑的,他肯定會笑得很開心。在紀曉賓陣亡之後,談仁皓沒有辜負他的厚望,也沒有辜負作爲一名帝國海軍軍人的職責。戰爭還在繼續。帝國還在朝着勝利前進,越來越多如同紀曉賓這樣地軍人前仆後繼,爲了一個共同的目標,爲了海軍的目標,爲了帝國的目標,也爲了民族復興地偉大目標在前進着。犧牲並不可怕,軍人就要面對犧牲,在穿上軍裝的時候,也都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正因爲帝國有着如此多如同紀曉賓這樣的軍人。所以在數百年的歷史中,帝國長盛不衰,帝國才擁有了現在的機會,再次問鼎世界霸主,再次讓帝國成爲最強大的國家,讓民族成爲最強悍的民族的機會。這不是一個人的夢想,是一個國家,一個有着四億多人地民族的共同希望,爲了這個希望,有人在農田裡辛勤的勞作,有人在工廠里加班加點的工作,有人在醫院裡搶救傷殘官兵,有人在學校裡向學生們傳遞着希望與信念,有人在戰場上揮汗灑血。不管他們在做什麼,他們都是在爲着同一個目標,爲着整個國家與民族的目標而奮戰着!
“在想什麼?”郝東覺走了過來,同時注意到了談仁皓那閃着淚光的雙眼。
“沒什麼,想起紀曉賓將軍了。”談仁皓勉強的笑了一下,“兩年了,沒想到兩年時間這麼快就過去了,好像我們是昨天去參加了將軍的葬禮一樣。”
“我也一樣,每次回到那霸,就會想起紀曉賓將軍。”郝東覺也是首先被分配到紀曉賓手下的。”上個月我還派人去了紀曉賓將軍地家裡,聽說他的兒子已經長這麼高了,快是個小夥子了,也許要不了幾年,他也會穿上海軍軍服的。”
看着郝東覺在自己胸膛處比劃了一下,談仁皓笑了起來。”紀曉賓將軍的兒子還不到十歲吧?”
“差不多十歲左右,六年後他就可以報考軍校,九年後就可以服役。這也不算太長吧?”
談仁皓笑着搖了搖頭。”你認爲這場戰爭還會打上九年?”
“那可說不準,當初我們更英法,還有日本打了多少年?”郝東覺靠在了圍欄上,“不過嘛,越快結束越好,誰也不想把戰爭拖上個十年八年的。”
“哎!”談仁皓嘆了口氣,“也許吧,不過,我相信這場戰爭打不了那麼久。”
“爲什麼?”郝東覺拿出了香菸,有點沒話找話說的樣子。
“上次大戰打了六年,雙方都差點崩潰,而這次戰爭的規模更大,就算在此之前我們都做了20年的準備工作,可問題是,依照現在戰爭的損失與傷亡速度計算的話,別說九年,七年之內,恐怕我們的所有資源都將被榨乾,美國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如果到時候還分不出勝負呢?”郝東覺背對着風,點上了香菸。
“難不成又是談判,然後再來一次20年的休戰,等養足了力氣,再來下次大戰,然後將20年的積累全部給拼光,再20年的休戰,然後再打……
這麼反覆下去,到什麼時候纔是個盡頭呢?”
“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至少,我們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談仁皓握着圍欄上的鋼管,活動了幾下手腳,“戰爭會有個終結的,關鍵就要看我們在戰場上的發揮,我們越快擊敗對手,戰爭就越快結束。對美軍的將軍來說也一樣,他們越快在戰場上獲勝,戰爭也越快結束。不管如何,應該有一個結果了,總這麼打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吧。”
兩人都笑了起來,他們只是軍人,而這些問題不屬於軍人,特別是他們這些前線指揮官應該考慮的問題。軍人只負責在戰場上指揮戰鬥,參加戰鬥,而真正需要考慮這些問題的是政治家,是那些爲軍人安排戰爭的人。如果要有所選擇的話,軍人永遠都不想打仗,因爲在戰場上犧牲的就是軍人。戰爭實際上是政治家的戰爭,軍人只是政治家手裡的武器而已。
艦隊還在繼續前進,速度已經增加到了18節,慶良間列島也消失在了灰暗的夜空裡。空氣中夾着淡淡的海腥味,談仁皓做了個深呼吸,轉頭遙望着南面的大海,他不知道在那邊等待着他的將是一場什麼樣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