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二特混艦隊在南面忙碌的時候,第五特混艦隊也正在按照作戰計劃,出動轟炸機打擊布里斯班西南面,以伊普斯威奇鎮爲核心的美軍防禦陣地。
姜仲民也是在17日上午的時候收到了具體的作戰任務的,雖然他一眼就看出來,這次顏國忠與雷少卿都把第五特混艦隊排除在了主力之外,而是讓第五特混艦隊在北面牽制住美軍,繼續執行戰役欺騙任務,但是姜仲民並沒有感到有什麼好氣憤的,畢竟第五特混艦隊的實力遠不如第一特混艦隊,比第二特混艦隊也差了很多。讓兩支最強大的特混艦隊去主戰場,而由第五特混艦隊在北面牽制住美軍,顏國忠的這個安排無可厚非。
對於海軍內部的局勢,姜仲民還是看得很清楚的。校長對他的提拔,也許算不上是賞識,更多的是,海軍需要一個可以與談仁皓競爭的對手,一個可以不受談仁皓影響,而又能夠獨當一面的將軍。而在年輕將領圈裡,沒有人可以與談仁皓競爭,甚至可以說,絕大部分的年輕將領都與談仁皓有着密切的關係。姜仲民也沒有想過要與談仁皓競爭,也許在學院的時候,他把談仁皓當作了最大的競爭對手,可是在正式加入海軍之後,姜仲民就知道,他因爲最初沒有選擇正確的方向,實際上已經不可能威脅到談仁皓在海軍中的地位了。
當然,姜仲民並沒有放棄努力。這幾年下來,他經歷的波折比談仁皓還要多。有的時候。他也曾經怨天尤人,特別是在南大西洋上被擊敗之後,他甚至懷疑老天爺對他不公平。可當姜仲民冷靜下來的時候。他發現,在很多方面,他是比不上談仁皓的。作爲一名領軍大將,充分利用戰場上地各種條件克敵制勝,這是最基本的,也是最重要的,最難達到的能力。在這方面,談仁皓比任何一名艦隊司令官都要出色。從其指揮的多次海戰來看,他都充分的利用了各種因素來獲取勝利。天氣也是戰場上的重要因素,而談仁皓總能夠儘量利用天氣,而不是被天氣所利用。因此,談仁皓戰勝了英法聯合遠征艦隊,而姜仲民並沒有做到。這也就是兩人的差距。
可以說,姜仲民有點任命地想法。經歷了太多的挫折與失敗後,他甚至認爲這是上天的安排,也許他窮盡一生的努力,都無法達到談仁皓的高度。可以說,談仁皓是在勝利的誘使下主動前進,而姜仲民卻是被一些他所無法左右的,也是他不想左右的力量推動着前進。準確地說,談仁皓有自身奮鬥的內在動力。而姜仲民依靠的卻是外在動力。問題也就在這裡,只要姜仲民沒有內在的動力,他就不可能達到談仁皓那樣的高度。
在戰場上,姜仲民並不會考慮這些他只會儘自己地最大努力,爭取做到最下。就算現在他分到的只是一個次要任是主要任務。第五特混艦隊要想成爲第就得執行好每一次的作戰任務,一步步的積累經驗,鍛鍊官兵,最終纔有希望成爲真正的主力特混艦隊。
可以說,在這點上,姜仲民的態度還是很端正的。這也正是他難能可貴的一點,如果換了別人。比如說是郝東覺在他的位置上的話,恐怕此時早就沒有心情去指揮艦隊作戰了。而這也正是姜仲民優秀的一面。作爲一個“常敗”將軍,姜仲民沒有放棄努力,也沒有放棄奮鬥,在很多時候,他缺乏的是那麼一點點覺悟而已。
17日當天下午,姜仲民就將艦隊的轟炸任務安排了下去,並且給三支航空大隊都安排了詳細的轟炸任務。而與姜仲民搭檔的是以前第二艦隊,也就是姜邦國的嫡系艦隊地巡洋艦艦長戴理。後來他在第二特混艦隊擔任過“玄武”號巡洋艦上擔任艦長,在第五特混艦隊成立的時候,戴理就去了第五特混艦隊,最初在一艘“李靖”級大型防空巡洋艦上擔任艦長。隨後擔任艦隊裡地巡洋艦編隊司令官(行政職務,並無戰場指揮權)。在第五特混艦隊重建的時候,戴理被提拔爲艦隊參謀長,做了姜仲民的副手。而在艦隊裡,戴理是負責艦隊的航海工作的,這樣姜仲民就能集中精力處理航空作戰方面的事務。
兩人的搭檔算不上有多合理,而戴理當初也受到過姜邦國的照顧,所以他投奔姜仲民,給這個比他小了近十歲的“晚輩”做副手。戴理本人也屬於那種中規中矩的海軍將領,在平時的話,他能在四十歲之前當上少將,這已經是相當不錯的了,而在現在,四十歲才當上少將,這肯定不算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戴理在艦隊裡的作用也不是很明顯,姜仲民本人就是一個精通航海的將軍,另外,他在威信,出身,以及關係方面,都比不上另外幾個特混艦隊的參謀長,甚至比起第三特混艦隊的谷甄雲都差了不少。
姜仲民也沒有對戴理有多高的指望,畢竟大批優秀的艦隊參謀長都是從第一特混艦隊出來的,是由談仁皓培養出來的,而他要想培養出幾個優秀的參謀長,那肯定需要很多的時間,需要經歷很多的戰鬥,而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做到的。因此,在艦隊裡,姜仲民只讓戴理替他處理艦隊的航海,以及後勤保障等方面的事務,而最重要的航空作戰行動則是由姜仲民親自負責的。
18日上午,在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二特混艦隊先後派出轟炸機的時候,第五特混艦隊的轟炸機也出發了。按照計劃,第五特混艦隊將主要轟炸美軍在布里斯班外圍防線上地重點防禦工事。以達到迷惑與牽制美軍的目的。而除了安排轟炸行動之外,第五特混艦隊還得出動偵察機監視美軍的行動,如果美軍察覺到帝國陸戰隊將在悉尼附近登陸。並且安排機動部隊南下的猴,那麼第五特混艦隊還得出動轟炸機阻斷美軍南下的通道,至少得拖住美軍南下的速度,爲陸戰隊在20日登陸創造機會。
相對來說,第五特混艦隊的任務並不輕,更重要的是,第五特混艦隊纔剛剛恢復戰鬥力,在戰場這隻執行了幾天的作戰行動。大部分飛行員的作戰飛行次數還不到20次,而在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二特混艦隊,飛行員地平均作戰飛行次數已經在300架次以上了。這個差距是不可能通過訓練來彌補的,而這也正是衡量航空部隊作戰經驗以及作戰能力的一個重要指標。第五特混艦隊的航空兵幾乎是全新組建的,要依靠一支新部隊去執行這種高難度的作戰行動,麻煩肯定不少。
在轟炸機起飛的時候,就有六架轟炸機因爲出現故障而沒有能夠出發。其中兩架轟炸機是因爲航空勤務人員在檢查的時候忽略掉了幾個關鍵零部件,結果在起飛後不久就出了問題,飛行員在緊急拋掉了彈藥之後返回了航母。萬幸的是,飛機沒有墜毀,不然的話,麻煩肯定更大。
轟炸機羣出發之後,姜仲民就安排三個小隊的偵察機輪番出發,去監視美軍的動向。因爲航空勤務人員準備不到位。結果第一批出發的12架偵察機比預定的時間晚了十五分鐘才起飛,而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放出這批偵察機地“滇池”號航母不得不在防空圈外多呆了十五分鐘。也許,這不算是什麼大的問題,可後果卻是極爲慘痛的。
在偵察機起飛前,姜仲民收到了登陸艦隊發來的消息。按照顏國忠的安排,登陸艦隊在16日下午就離開了努美阿,並且在18日凌晨到達了第五特混艦隊東南面大概120海里處。爲了達到迷惑美軍的目的,登陸艦隊並沒有保持隱蔽。而是在18日的時候打破了無線電靜默,首先給第五特混艦隊發來了電報。按照計劃,姜仲民給登陸艦隊回了電報。兩支艦隊的活動情況實際上都已經暴露了。而姜仲民發出電報的時間是七點過十分,而第一批偵察機是在七點十三分開始起飛的。
“登陸艦隊的回電,他們將在夜間向南機動,大概在明天晚上就能到達預定集結海域。”收發電報的事情是由戴理在負責的,“我們也應該在明天凌晨的時候離開這裡,向南航行。爭取在20日上午的時候就能參加登陸作戰前的直接火力打擊行動。”
“把相關地航線設置好,我們按照計劃行動。”姜仲民並沒有在航海上操多少心。“另外,注意轟炸機部隊的報告,我們在這一海域活動了好幾天,美軍應該已經掌握了我們的活動規律,而現在艦隊又打破了無線電靜默,說不定,美軍的轟炸機很快就會到來。”
“我已經把防空警戒艦安排好了,如果美軍轟炸機還敢來送死的話,那我們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姜仲民笑了笑,然後把航空作戰參謀叫了過來,讓他安排戰鬥機陸續起飛。此時天色已經大亮了,如果美軍想要攻擊第五特混艦隊的話那麼美軍的轟炸機已經起飛,正在朝着第五特混艦隊飛來呢。
在前幾天的作戰行動中,美軍一直在設法攻擊第五特混艦隊,幾乎每天都會有美軍的轟炸機來“騷擾”第五特混艦隊,搞得艦隊裡的氣氛很緊張,姜仲民甚至三次讓艦隊向東機動規避。可這也僅僅只算得上是“騷擾”,美軍每次出動的轟炸機不過二十到三十架的樣子,最多的時候也不會超過四十架。而在第五特混艦隊上空,隨時都有至少一箇中隊的防空戰鬥機,按照當時雙方戰機的作戰能力來計算的話,就算第五特混艦隊的戰鬥機飛行員素質是四支航母特混艦隊裡最差的,美軍要想突破第五特混艦隊的防空網,都至少得出動七十架以上的轟炸機,小規模的轟炸機羣幾乎無法威脅到第五特混艦隊。特別是從十二日開始,姜仲民安排了三艘防空警戒艦,將艦隊的防空網向西面延伸了50海里之後,美軍的轟炸機甚至連到達艦隊上空的可能性都降爲了零,就更別說威脅到艦隊裡的航母了。
七點二十分過,“滇池”號航母上的12架偵察機全部出發了,而此時,“洞庭湖”號與“納木錯”號航母已經各出動了一個小隊的戰鬥機,按照以往的慣例,“滇池”號還將出動一個小隊的戰鬥機,這樣艦隊上空就能保證有三個小隊,36架戰鬥機在執行防空巡邏任務。可危險就在這個時候到來了。
七點二十三分,“滇池”號上的戰鬥機正在做起飛準備的時候,防空警報聲響了起來。位於艦隊西南面的那艘執行防空警戒任務的驅逐艦上的雷達發現了正在高速接近的美軍轟炸機羣。
“立即讓戰鬥機全部緊急起飛,還有,讓‘滇池’號返回航母戰鬥羣。”姜仲民條件反射般的下達了第一道命令,”另外,立即組織防空攔截,確定美機羣的規模,距離!”
司令艙裡的參謀軍官立即忙碌了起來,也許,在他們看來,這隻能算得上是司空見慣了。
“將軍,要不要把消息發回戰區司令部?”
姜仲民遲疑了一下,對通信參謀說道:“先安排防空任務,等我們擊退了美軍的轟炸機羣之後,再把消息發出去也不遲!”
在這個時候,沒有任何人想到,第五特混艦隊將要面臨的不再是一次“騷擾”,而是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生死考驗。所謂“常走夜路總要遇見鬼,”第五特混艦隊在戰場上活動了這麼多天之後,早就成了美軍的眼中釘,肉中刺,而這次到來的危險絕不是一般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