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媽媽的傷很嚴重,她原本身體就不好,現在更是每日都臥在醫院下不了牀。
因此放學以後,幾乎許箏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她,而且經常陪牀到很晚纔去周銘家睡覺。
這天亦是。
周銘買了一大堆的水果跟在後面,進門就親熱地叫道:“阿姨,你好點了嗎?”
許媽媽正半睡半醒的輸着液,聞聲不禁虛弱的微笑:“嗯,你們來了啊。”
許箏跑到牀前握住了媽媽冰涼的手,很心疼地幫她蓋好被子:“你想吃什麼,等好一些我們就回家吧,我照顧你。”
因爲醫院的服務水平有限,許媽媽很久沒喝水,嘴脣都乾裂了,卻仍舊笑着說:“傻孩子,你好努力讀書,媽媽不用你照顧。”
他們這對母子活得真是苦難,周銘忍不住說:“你上學去我可以陪着你媽。”
許媽媽溫和的瞅着他們:“我挺好的,放心吧。”
許箏除了心裡難受,也完全不能多做些什麼,只是幽幽的嘆了口氣。
周銘知道他們倆肯定有話要說,便識趣的說:“我去食堂買飯啊。”
話畢便大步消失在門口。
許媽媽摸了摸兒子的頭,說道:“小箏,人要知恩圖報,難得會有這麼好的朋友。”
許箏想起自己今天和周銘所發生的事,心中滿是矛盾。
太多的話都沒辦法講出口,唯有無奈的彎起嘴角。
兩葷三素,應該夠吃了。
周銘心情不錯,在醫院食堂等着師傅打包時,還忍不住哼着小曲。
誰知卻忽然有人從後面拍了他一下,叫道:“豬,聽說你退學了?”
周銘吃驚得回頭,發現是穿着白大褂的謝紅枝,不由吃驚道:“你怎麼在這兒?”
謝紅枝得意洋洋的說:“我來實習啊,你呢?”
周銘道:“許箏他媽住院了,我陪他來看看。”
謝紅枝美麗的臉本是帶着笑,聞言卻不由閃過絲不快:“許箏、許箏,你就知道許箏,那小子哪好啊你天天跟他混在一起?”
周銘反問:“哪不好了。”
謝紅枝心地不壞,就是口無遮攔,她憤憤地說:“好毛,像個娘們。”
周銘拎過師傅給的袋子,笑道:“對,誰有你爺們啊,我走啦。”
說完就朝他揮揮手,大步離去。
謝紅枝的好心情被他一句話全都破壞光了,氣鼓鼓的站在原地抱住了手,全然無法發泄。
等到從醫院出來,夜色已經濃郁到化不開的地步。
許箏跟着周銘一步一步的走到公車站,忽然說:“我想回家了。”
周銘回首,想了想而後道:“也行,我陪你回去。”
許箏搖頭:“不用了,你爸會擔心的。”
周銘擺擺手:“他打牌去了,還不定幾點回來呢在,走。”
說着,就伸出了手。
許箏愣愣的猶豫片刻,竟真的搭了上去。
周銘握着那細緻而微涼的手,轉身便朝着黑暗的另一頭走去。
雖然他們什麼都不曾互相講過,卻好像也什麼都不用說似的。
許箏聽見浴室的水停了,趕緊手忙腳亂的把牀單換好,而後轉身朝周銘喊:“你睡我這屋吧,我睡爸媽的!”
周銘走過來道:“爲什麼,在我家都睡一起的。”
許箏瞅着他只穿了內褲,不由目瞪口呆而後憋紅了臉。
周銘見狀笑了下:“你想什麼呢?”
許箏慌張的說:“我沒想什麼,我去睡了。”
誰知周銘深手就把他攔住,微笑道:“我知道你想什麼...”
他低頭湊近許箏的耳邊:“你在想中午的事吧?”
溫熱的氣息讓許箏的臉更紅了,他半句話都講不出。
周銘忽然又吻住了他,輕輕地就把許箏抱到牀上,而後摸了摸他的頭:“就在這兒睡吧,要不我來你家幹嘛啊。”
許箏說:“你來我家就是爲了...”
周銘走過去關了燈,又重新擁住他倒下去道:“就是爲了抱着你。”
在黑暗中,許箏還是有點顫抖。
周銘知道他是在緊張,而不是害怕,便低頭吻了吻他光滑的肩膀:“睡吧,我什麼都不做。”
聽到這個保證許箏像是忽然鬆了口氣。
過了片刻,他又問道:“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周銘低聲回答:“不知道。”
許箏便沉默。
周銘低聲曉了下:“大概是看你太笨了吧。”
許箏躺在那睜着大眼睛,半絲睡意也沒有,他扶住周銘橫在自己腰上的手:“你...和張學睿一樣嗎...”
周銘知道他在問什麼,卻也只能實話實說:“還是不知道。”
誰知許箏卻說:“我也不知道...可是...”
他慢慢的握住了周銘的手:“可是我喜歡和你在一起...”
話音未落,周銘便猛地又壓住他親了上去,同時還不規矩的把手伸進許箏的背心裡,越摸越煽情。
這下許箏才反抗起來,躲着他含糊不清的說:“我不要,我怕痛!”
周銘不願意強迫他,只好深喘了幾下,躺回去道:“操,不想就別挑逗我啊。”
許箏還感覺很委屈:“我沒有挑逗你,我是說真的。”
周銘頓時更鬱悶,翻身道:“操。”
許箏被他罵得不明所以,拍了拍周銘的後背:“你怎麼生氣了。”
周銘的嗓音有點啞:“太熱,別碰我。”
再碰,他真怕自己會和張學睿作出一樣的事來。
許箏完全沒這方面神經,沒趣的哦了聲,便拉起被子準備睡去。
周銘在黑暗裡重重的嘆了口氣,又忍不住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