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聶松青只覺得一股冷風吹在他的身上,他止不住的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的他伸手去抓身側的被子,可讓他感覺奇怪的是撓摸了好幾下也沒有找到可以遮蓋的東西。
“咦,被子呢?”聶松青迷迷糊糊之間強打精神睜開了眼睛,但這一睜眼,瞬間就被自己的狀態給嚇到了!
“我去,我怎麼在這?”聶松青一聲驚呼,瞬間清醒了過來。他發現自己此刻正光溜溜的躺在湖邊一處柔軟凸起的土地上,身側滿是一人多高的雜草,不遠處他的車正停在湖邊的土路上。
聶松青緩緩的坐了起來,揉揉眼睛定睛一看卻發現自己所處的這塊柔軟的土地竟然是一處新墳!而在他的身邊透過斑駁的雜草隱約可以看到另外幾座墳墓!
“我昨晚不是在李東家麼?怎麼一覺醒來在這?”聶松青滿腦子疑惑,他慢慢的回想着昨晚發生的一切......
忽的,聶松青汗毛炸裂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他一骨碌從墳頭爬了下來,扒拉開草叢看到了這座新墳的墓碑。只見墓碑上寫着:李東之墓!
“李東?李東?”聶松青驚的後退數步,一股陰涼從他的尾椎骨處傳來,直奔頭頂而去。
“這李東難不成就是我的那個好友李東?”聶松青細細的打量着這個名叫李東的墳墓,這是一座新墳看樣子甚至不足一個月的樣子,因爲墳尖處的土壤還是溼潤的黑褐色。而在墓碑的正前方一盞長明燈還在靜靜的燃燒着。
“不可能吧?李東身體那麼好,又那麼年輕,這個李東不是我的好友李東吧?”聶松青一邊否定着自己腦海中出現的可怕想法,一邊向身側另外的兩座墳墓看去。
待得聶松青靠近了那兩座墳墓,看清了墓碑上的名字,他瞬間癱倒在了地上。因爲那兩座墳墓上的名字一個是‘安經緯’,另一個則是‘馬俊峰’!
“安經緯?馬俊峰?安叔?小馬?”聶松青頭皮發麻,再回頭看看那座李東的墳墓,他瞬間全明白了......
昨晚那不熱的茶水,空無一人的別墅,開不亮的燈,滅不了燈!安叔華麗的衣服,小馬慘白的臉......
“他們......都是死人!我居然和死人打了一夜的麻將?我......我......究竟是怎麼了?”聶松青愣愣的望着自己沾滿泥土的身子腦袋一片空白,他已經被這些怪異的事情給擊垮了,他不敢想象自己究竟是如何度過的這一夜,他又是如何死裡逃生的。
聶松青甚至已經不記得他是如何逃回家的了,但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卻是撥通了幾位認識李東的好友的電話。
一番詢問下來,聶松青得知李東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死了,而他別墅裡的傭人自然而然的也被遣散了。至於那個安經緯和馬俊峰,他也從朋友的口中得知了一些消息:安經緯是死於火災,死後家人花了大價錢買了一套極其奢華的衣服遮擋他被烈火灼燒的傷痕;而馬俊峰則是死於一場車禍,左臂直接被碾碎了,胸口更是被戳了一個大窟窿!
聶松青聽完朋友們的話,手中的電話‘噗通’一聲便掉在了地上,他不停的喃喃自語着:“他們......他們都死了!他們早都死了!我昨晚見到的是......鬼?”
屋子裡靜悄悄的,放在往日他一定會十分享受這份難得的寂靜,但今天他卻如坐鍼氈,冷汗直冒。
聶松青哆嗦着撿起地上的電話,想給小麗打個電話,但話到嘴邊他卻又將電話放下了。
“算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不拖累小麗了。只是希望她能夠好好的生活下去吧。”聶松青無力的將電話放在了牀頭,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出神,就這樣從日出到日落,他一個人困在屋子裡想了許多許多。
夕陽的餘暉灑在牀頭,灑在聶松青的身上,灑在牀頭他與小麗的婚紗照上!他緩緩轉過頭望着絕美的夕陽心中陡然有了一絲氣力。
“我聶松青一生清苦,從來沒有被生活打倒過,我怎能就這樣被擊敗?那蛇怪如何?見鬼又如何?爲了小麗,爲了我自己,我照樣得奮力一搏啊!更重要的是我自己......想活下去啊!”
想到這,聶松青陡然來了精神,他一骨碌翻身起來大步來到客廳裡思索起來。“對,我不能亂,我得想想辦法,這事兒一定有解決的辦法!”
漸漸地,他對事情有了一絲頭緒:“蛇怪三番五次糾纏我,第一次是在夢裡,那次是小麗救了我;第二次同樣是在夢裡,不過他卻把我的魂魄給擠了出來,那一次是樓上的鄰居救了我!也就是說只要我不睡,或者說我身邊有人的話,那個蛇怪就不敢靠近我!”
“對了,一定是這樣的,這個方法可行!”聶松青打定主意,當即簡單的收拾了行李,趁着天色未完全黑暗鎖了家門向城中最熱鬧的廣場走去。
古城做爲神州大地上的一座小城,人自然是比散佈在荒野之中的村鎮要多的多。一路走來,感受着身側熙熙攘攘的人流,聶松青第一次覺得生活的美好!
“原來,這個擁擠的小城是這麼的美,人們的煙火氣息這麼重。怪不得小麗總說我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錯過了許多東西,這麼看來確實是的。起碼到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普普通通的生活,健康的身體是這麼的珍貴。”
聶松青擡起頭看着逐漸下落的夕陽,臉上露出了微笑:“如果這一次我能扛過去的話,我一定會好好珍惜每一天,我一定會好好對待小麗與她一起過最普通的日子,一起慢慢變老!”
夜,清冷的風吹在聶松青的身上,他抱着自己的被褥在廣場上人最多的地方找了個角落鋪開,以天爲被以地爲牀頭枕胳膊眼望星空,聽着耳邊喧囂的聲音心滿意足的睡去了。
但城市的喧囂是會退去的,再絢爛的彩虹也會有消失的那一刻。就在聶松青安穩睡去之後沒多久,凌晨到來了,廣場人曲終人散清冷了下來,一天中最冷的時候也到了!
朦朦朧朧之間,聶松青再次被扯入到噩夢之中,這一次那個蛇怪的面貌他看的更清楚了。那些黃褐色的鱗甲,漆黑的三叉戟,恐怖的人首蛇身無不衝擊着他的心神。
聶松青不由的開始瑟瑟發抖,開始恐懼,本能的想要躲開蛇怪的糾纏。可無論他如何努力,他的力量在蛇怪面前卻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只見那蛇怪對着他簡單的一揮手,他便發現自己不受控制的向蛇怪飛去了,而在他的身後,他的身子正無力的在地上抽搐着。
眨眼功夫,聶松青便被蛇怪攥在了手裡,同時那蛇怪開始伸出他那帶着分叉的蛇信舔舐他的臉龐。黏膩、腥臭的感覺瞬間籠罩了聶松青,他想躲避卻根本無處可逃。
這樣的噩夢足足持續了數小時,直到天色漸亮,那蛇怪才放開了聶松青。他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接着便睜開了眼睛。
睜眼的瞬間,一股由靈魂而來的虛弱貫徹他的身子,聶松青坐起身握着自己的雙拳,感受着身側的涼意暗自搖頭:“看來這個方法還是不行,我雖然不知道那個蛇怪究竟想對我做什麼,可這樣下去我終究是會死在他手裡的,這不是辦法,我得重新想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