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焰點點頭若有所思:“師傅,我懂。我爸也給我說了,遇到喜歡的人要勇敢的去追求,追到之後更要好好的去經營,去善待別人。雖然我現在還不是很明白這種感情的美好所在,但我相信,有朝一日我會明白的。”
“那就好。”劍老頭兒拍拍聶焰的肩膀笑道:“好了,我們準備走吧,事情的一切基本都已清晰,接下來就是如何將鳳凰從她的心結中解脫出去了。”
“嗯。”聶焰點點頭,將琴和弓擦拭乾淨再次復歸原位。
就在這時,劍老頭兒卻望着琴和弓和藹的說:“小焰啊,帶着這把琴和弓吧,或許它會有什麼出其不意的效果也不一定。”
聶焰聞言,將手中放了一半的琴弓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沉聲道:“這琴有些沉重了。”
劍老頭兒嘆息道:“是啊,不過在我們的生命中,有些沉重是我們必須要承受的......”
聶焰緊緊地抱着琴,對劍老頭兒說道:“劍老頭兒,這次就由你走前面吧!”
劍老頭兒點了頭,帶着聶焰原路返回,而聶焰一路上將琴和弓護的死死的,生怕路上四處蔓延的蒿草碰觸到琴的任何一個地方。等出了宮家小院,他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劍老頭兒和聶焰的心情都很沉重,一路無語,二人默默的回到了病房裡。
不覺間已經到了正午,聶健民正買了飯菜等着劍老頭兒和聶焰。見二人一身狼藉的從外面回來了,聶健民趕忙迎了上去:“劍大師、小焰,你們今天上午可有什麼發現?”
劍老頭兒聞言咧嘴一笑道:“還行,基本上算是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就行。”聶健民笑着,忽的看到了聶焰懷中緊抱着的琴弓,疑惑道:“咋出去一趟還突然多了個琴?這琴是哪來的?”
聶焰抱着琴一言不發,對於聶健民的話熟視無睹。劍老頭兒見狀,忙從背後拿出從老李那拿來的雕像,揚了揚說:“可不止多了個琴啊,我們這一上午的收穫除了鳳凰的事情,還有這倆玩意!”
聶健民看到劍老頭兒手中已經褪了色分辨不出是何雕像的雕像更疑惑了:“你們師徒倆真是奇怪,身上搞得破破爛爛的,手裡的琴和雕像還都很陳舊,難不成你倆去舊貨市場了?”
“哈哈,差不多吧。健民啊,你這上午和秀芬在這怎麼樣?”劍老頭兒哈哈一笑,岔開了話題。
聶健民聞言,趕忙將買好的飯菜擺了出來:“我們倆好的很,醫生來查房說秀芬的情況又好了許多,隨時都會醒呢!倒是你們,跑了一上午餓了吧?來,趕緊吃點熱湯菜!”
“好,聞着這飯菜的味道我還真是餓了。”劍老頭兒說着,拍拍聶焰的肩膀道:“好了小傢伙,把我們的收穫放在一邊吧,有什麼事兒也得等我們吃過飯再說了。”
聶焰依依不捨的把琴弓放在了病房最裡面的角落裡,來到小桌旁拿起筷子開始狼吞虎嚥起來。
吃了飯,他的情緒好了許多,簡單的休息了一會兒,劍老頭兒將老李的雕像擺在小桌上,打開了那個讓聶焰無比好奇的黑色大木箱。
聶焰瞬間來了精神,三兩步來到劍老頭兒的身邊,探着頭向木箱裡看。只見那個不算很大的木箱中琳琅滿目的或擺、或掛着許多的東西,有些他見過,但大部分是他沒見過的。
聶焰自知劍老頭兒現在不會跟他講許多關於這些‘法器’的事兒,也就沒多問,而是好奇的注視着他的動作。
劍老頭兒一臉神秘的一笑,從木箱中取下一排大小迥異的毛筆,接着又拿出一個小木匣。打開木匣裡面是各個方正的小方格,小方格中充斥着各色的顏料。
聶焰這才明白了,劍老頭兒這是要給老李的雕像上色啊!但看劍老頭兒這架勢,他有些驚奇的問道:“劍老頭兒,你不會想是自己把老李的雕像給畫好吧?”
劍老頭兒理所應當的應了一聲:“是啊,不然你想怎麼辦?”
聶焰彷彿看怪人一樣的看着劍老頭兒:“你一個道士還會畫畫?”
劍老頭兒眉毛一掀,白了聶焰一眼:“道士怎麼就不能畫畫了?一個合格的道士,那必須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得熟知天文地理,山野雜談,可以說道士就是囊括了我們神州大部分智慧的一個集合體!難不成你以爲道士是啥樣的?就只會道術?斬妖除魔?”
聶焰尷尬的一笑:“嘿嘿,在你說之前,我還真是這樣想的。”
劍老頭兒笑着,將手中的一把毛筆遞給聶焰說:“把筆按粗細一字排開,研墨伺候着爲師!”
“好嘞。”聶焰接過硯臺,學着電視裡的模樣小心翼翼的研墨,同時目不轉睛的注視着劍老頭兒,他想看看劍老頭兒那一雙拿劍的手是如何拿起這些纖細的毛筆的。
似乎是發現了聶焰心中所想,劍老頭兒淡然一笑,屈指一彈將最粗的毛筆拿在手中,沾了濃墨面對雕像閉起了眼睛。
沉默了片刻,劍老頭兒似乎終於決定了該如何去完善這個雕像。剎那間,劍老頭兒手中的毛筆舞動,龍飛鳳舞之間那個已然完全褪色了的雕像在他手中寥寥幾筆便繪出了神韻!
聶焰不由的拍手稱奇:“好!劍老頭兒你這畫的真棒!一筆一劃落在雕像上,宛如鐫刻其上一般,讓雕像頓時有了神采呢!”
劍老頭兒咧嘴一笑:“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誰在做。”
劍老頭兒說着,手中的毛筆再換,換做極細的毛筆蘸了方硯中的顏料開始給雕像上色。
不過劍老頭兒的這一舉動卻比起先前的畫輪廓慢了許多,只見劍老頭兒的每一筆都是如此的考究,而且看起來極爲吃力的樣子,沒多久他的額頭便出現了細密的汗珠。
聶焰不知道,畫畫本就是一種匠活,是極爲考驗人的耐性和心力的。且眼前的雕像重新上色事小,最重要也最難的卻是透過畫筆將繪畫者的功力輸送到雕像之中。這種事恐怕一百個道士之中也難有一個可以做到,雖然劍老頭兒能做這種事,但也是極爲吃力的!
再看劍老頭,他卻絲毫沒有這種感覺,畫到興致深處他左手端着顏料,右手選筆沾墨,對準雕像的一個部位提神下筆,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比起聶焰在電視中看到的大師作畫有過之而無不及!
聶焰和聶健民都被劍老頭的動作給吸引了,他的一筆一劃似乎帶着一些特殊的韻味,能夠勾人心魄一般,讓他們不由自主的注視着劍老頭的筆下,一眼都無法挪開!
不知不覺間,整整四十分鐘的時間過去了,劍老頭兒忽的停下了筆,這一次,是雕像已經被他重新潤色完成了。
劍老頭兒咧嘴一笑,回望聶焰和聶健民問道:“如何?老道的功夫還不算差吧?”
聶焰和聶健民望着雕像,兀自點着頭,默默的伸出大拇指說道:“實在是太厲害了!”
在雕像完成的瞬間,聶焰和聶健民的腦海中忽的就出現了一個微笑着的身穿色彩斑斕道袍的老者。老者道袍獵獵形神之間有着不可侵犯的威嚴,老道雖在微笑,但在那微笑中卻有着無比渾厚的力量,如同浪潮一般一波一波的向他們襲來。
聶焰和聶健民一愣,他們發現腦海中憑空出現的老道竟是劍老頭兒所畫的雕像中的人物。聶焰定睛看去,只見那雕像無比莊重威嚴,一股浩然之氣自然而出的從雕像的身上流淌而出!感受到這股氣息,他們發覺自己的心寧靜了下來,彷彿外界的喧囂和心中的憂愁在這一刻已經被他們拋諸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