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小喬踉蹌幾步, 差點跌到在地上,一看女人發瘋到不可控制,一溜煙跑了。
何仲擒住艾小晴雙手, 一言未發, 向外帶。
艾小晴當然要反抗, 一邊拉扯, 一邊哭泣。
“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麼對我,何仲?我哪裡做錯了……爲什麼?”
何仲仿若沒聽到,路過吧檯時, 瞥了眼薛婷,目光冷而尖銳。
薛婷不理, 顧自喝着酒。
不是說和艾小晴沒關係嗎?一個電話, 人家就氣得飛車來了, 如果上次他沒有哄的艾小晴乖乖就範,這次人家也不會還那麼在乎他。
音樂還在繼續, 圍觀一鬨而散,薛婷本來還想打聽張權受害的線索,卻怎麼都坐不住了。
跳下高腳凳,結賬出門。
才走了十幾米,就看見一對男女在一車前, 面對面沉默。
女人梨花帶雨, 表情絕望, 靜靜地仰頭, 角度不錯, 側影纖細,讓人由愛生憐, 彷彿在等待男人挽回她的心。
男人似乎察覺到一個陌生人杵在一旁,側臉看她一眼,再若無其事轉身回去。
“我只要你回答我,何仲,到底爲什麼這麼對我?我哪裡得罪過你?你說話啊,爲什麼不說話!”
“我說了,你會相信我?”
女人捂住臉,嚶嚶哭起來,薛婷都覺得她可憐了。
正大發慈悲地想着要不要幫何仲解釋一下,人家自己解決了。
秋葉簌簌落下,霓虹華燈,何仲人高馬大,艾小晴嬌小玲瓏,在她面前這麼緊緊一抱,畫面好不美好……
這個畫面薛婷還沒接受過來,下一個又來了——何仲捧起艾小晴溼漉漉的臉頰,吻了下來,她能清晰地聽見女人急促的喘息和劇烈的掙扎。
哇,強吻這招對付女人,還真是百試不爽的。
艾小晴很快就沉浸在這個吻了,只剩下細細碎碎的呻.吟。
薛婷雙腿釘在地上,她是想不打擾人家的,可,就是走不動。
嘴也是笑的,但胸口就是堵得要命,好像下一秒就要被噎死了。
嘖嘖,這親的,比親她時都賣力。
艾小晴消停下來,男人一刻沒多停留,好像迫不及待,扯着她的手腕塞進副駕駛,之前說:“你不相信我是不是?今晚我讓你知道,我到底是同性戀還是異性戀!”
這出激情戲不錯,薛婷歪頭觀看得認真,男女主角也演的精彩,她差點被氣氛徹底感染了。
男主角本來還搭理了她一下,這會兒完全視而不見,眼神沒再她身上多停留一秒,
心口一掣,被什麼蟄了一下的感覺。
麻.酥.酥地疼。
多直接的方案——上.牀睡覺,還有比這個做法更能直接證明何仲先生不是同性戀的嗎?
薛婷望着車尾巴,才恍然大悟。
回酒吧坐了一會兒,還是有人上來搭訕的,薛婷腦袋空蕩,被方纔那幾幀電影似的畫面塞得滿滿的,連話都不會說了,更別提去打聽張權的事。
最後她敷衍幾句,從一個男人的糾纏中脫身,離開酒吧。
出門之後,獨自走了很遠,薛婷纔想起來一個人——林叢,她僱的那個保鏢。
她膽子也真是大,這間酒吧對她來說是個危險地帶,她居然在何仲已經離開的狀況下自己待了那麼久。
她到底在幹嘛?早就知道何仲不管和自己怎麼睡,他還是有方法對付艾小晴,可她還是把大小姐弄來了,好麼,現在何仲走了,沒人幫她想轍了。
薛婷一看時間,已經凌晨一點半,想想,放下手機,還是先別找林叢了。
身子發冷,她打了顫,十分想去找揚州,於是……她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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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以來,薛婷快成了會所常客,大概也是大姐從中起作用,不少帶人的都認識她,紛紛來介紹自己手底下的男公關。
薛婷心情不佳,只要揚州。
別人扛不了薛婷脾氣,大姐出面,笑哈哈地應和下來,單獨把她領一房間,介紹個二十歲的男孩,清秀體瘦,小受面相。
薛婷開玩笑:“怎的?現在流行這口兒?”
大姐連忙答應說是。
薛婷笑臉收回來,將錢拍在她胸前:“揚州在哪?如果是揚州,我可以給他這個數——五倍。不是。那就算了,不管什麼口兒,我沒興趣,你以後也不必費事給我介紹了。”
大姐一聽“五倍”,手裡再捧着紅泱泱的人民幣,眼神立馬一亮,笑逐顏開說:“薛小姐,留步啊,揚州馬上就來,我給你叫他去,你等我,等我啊。”
大姐的收入全靠抽公關的出臺費,有人給五倍,她能不上趕着嗎?
薛婷好整以暇,在包間裡等揚州,五分鐘後,揚州打開門。
兩人還未溫存多久,不速之客闖了進來。
是揚州方纔的客人。
四十左右歲,一米七五的樣子,濃妝豔抹,身披皮草,下裝皮短裙,操着一口外地口音,那架勢勢必是要將揚州搶走。
薛婷在身形上根本不是她對手,但好在她還算靈巧,在揚州的保護下安然無恙,不會兒大姐進來,找保安把她攆出去了,連連道歉。
薛婷看着手背上被那女人的指甲劃傷的傷口,驚魂未定。
她不知道要把氣出誰身上,揚州帶她上樓的時候,終於發作了,臉黑的嚇人,烏雲密佈的。
揚州擅於察言觀色,自然是發現了,便轉身抱住她,在她耳邊說:“你不要生氣了,好嗎?”
“揚州……”
“恩?”
薛婷想問的是“你很喜歡伺候女人嗎?你說的那種喜歡我,和對她們說的一樣嗎?”可說出的卻是:“今晚算了,我想回家。”
揚州抱她更緊:“不行……”
薛婷冷聲:“揚州,你沒權利說不行。”
揚州明顯睖睜住了。
緩緩放開手,耷拉在身體兩側,大概過了五秒,電梯已經到了。
門打開的同時,他再完完全全將薛婷擁進懷裡。
“其實,我打算今晚是我最後一天上班。”
薛婷擡頭怔怔看着他,不理解他的意思。
揚州倒是鎮定,先按關門,再按數字“1”,說:“我們今晚不在這裡了,去我家吧。”
39
薛婷以爲揚州的家該是與她落魄時的狀況差不多,窄小,擁擠,髒亂。
沒想到房間雖然小,倒是被他收拾得挺乾淨的,窗明几淨,纖塵不染。
“你和別人一起合租的?”
揚州答應,說他的室友回家鄉了,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
房間是兩室一廳,很普通的小居室。
簡單溫馨,對他一個單身漢來說,已經實屬難得。
薛婷裡裡外外看得津津有味,忽然背一沉,男人一雙手臂從後面箍住了她。
揚州氣息沉沉浮浮,在她耳邊低聲說:“我知道你一定不喜歡我在會所工作的,所以我打算辭職了。”
薛婷靜靜聽着:“然後呢?”
“然後……找個體面像樣的工作。”他聞她的髮香,像原來一樣,順着吻她的後頸,“只要你喜歡,我什麼都願意去做,我願意改變自己……爲你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