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章 兒女情懷

王夫人直待女兒去遠,纔回目望着李寒秋,道:“小女自幼就隨我住在這蘆葦林中,很少和人接觸,很多事,她們都不明白,聽了難免要動好奇之心。”李寒秋心中暗自忖道:“聽口氣,這兩個姑娘似是很少離開蘆葦林了。”口中卻應道:“夫人說得是。”

王夫人淡淡一笑,道:“你口雖不言,心中卻定然很奇怪,我們爲什麼要住在這等地方?”

李寒秋道:“不錯,在下確有些奇怪。”

王夫人道:“如若你知曉了我們在此守候一件奇物時,那就不足爲怪了。”

李寒秋道;“守候什麼?”

王夫人道:“一條既狡猾又惡毒的怪物,但對我們母女卻有大用。”

李寒秋道:“晚輩見識淺陋,夫人明說吧!”

王夫人微微一笑,道:“也許今夜你就可以見到了。”

李寒秋見對方不肯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倒是不便再問,強自按下好奇心。

王夫人道:“相公傷勢未愈,老身是不該麻煩……”

李寒秋道:“不要緊,晚輩傷的不重,自信還可支撐,夫人有什麼事,但請吩咐。”

王夫人道:“有勞相公今宵替老身守侯一個方位,攔阻那怪物逃走,相公只要攔住它,自有老身對付它。”

李寒秋心中大感奇怪,暗道:“王夫人口中稱爲怪物,足證它不是人了。難道人世之間,真還有什麼山魅水客之流的怪物不成。”一股強烈的好奇之心,由心底泛了起來,點頭說道:“好!在下盡力而爲,夫人要在下如何效勞,但請吩咐就是。”

王夫人微微一笑,道:“那很好,老身考慮人手的調配之後,再通知李相公,此刻,你儘管好好地休息,那怪物縱然出現,也是晚上的事。”轉身向外行去。

李寒秋望着那王夫人的背影,強忍下心中之言。

王夫人去後不久,蘋兒已手託木盤,行了進來,盤上放着四菜一湯,和一大鉢飯。

李寒秋早已有些飢餓,萊飯香氣,更是引得他飢腸轆轆。

蘋兒放下菜盤,說道:“你餓了吧?快些吃吧!”

李寒秋取過碗筷,立時大吃起來。

蘋兒行到艙外四顧了一陣,重又行了回來.低聲說道:“李相公,王夫人來看過你?”

李寒秋點點頭。

蘋兒道:“她和你談過什麼沒有?”

李寒秋道:“要我幫她們母女一個忙。”

蘋兒道:“你答應了?”

李寒秋道:“自然是答應了,有什麼不對?”

蘋兒垂首沉思不語,良久之後,才擡頭說道:“她要你幫什麼忙?”

李寒秋道:“她說今宵之中,可能有怪物相犯,要我替她們守住一個方位。”

蘋兒道:“你怎麼說?”

李寒秋道:“在下自然一口答應了。”

蘋兒輕輕嘆息一聲,道;“瑜兒很純潔,只要你有問話的機會,不難問出內情……”

李寒秋接道:“這地方有什麼可疑?”

蘋兒道:“我說不出來,上次我和娟姑娘到此時,看不出異樣,這次卻感到有些不對。王夫人如若再來看你時,你留心瞧瞧她的眼睛,有什麼不同?等會,我儘量絆住那位大姑娘,你和瑜兒談談。”

李寒秋道:“你怎知她要來?”

蘋兒道:“我剛纔在廚下,聽她說要給你送茶來。”

李寒秋放下碗筷,道:“蘋姑娘,如若情勢不對,快些到這裡,如若咱們合力,對付她們母女,並非難事。”

蘋兒點點頭,收拾了碗筷,匆匆而去。

果然,蘋兒去後不久,那瑜兒提着一壺茶,行入艙中,笑道:“媽媽要我送茶給你。”

李寒秋這次心中有了圖謀,微微一笑,道:“瑜姑娘,你忙麼?”

瑜兒搖搖頭,道:“不忙。”

李寒秋道:“我臂上的傷勢有些疼,姑娘可解開我傷處瞧瞧。”

瑜兒道:“有些疼,那就怪了?”

李寒秋微微一怔,道:“怎麼,傷處有些疼,也是不對麼?”

瑜兒道:“我在替你敷藥之時,已經加上了止疼藥物,怎的還會疼呢?”

其實,李寒秋的傷勢,並不疼,只是想借此以作攀談,卻不料被瑜兒一語點破。

李寒秋大感尷尬的說道:“也許在下碰到傷處了。”

瑜兒放下了茶壺,道:“好吧!我解開你傷處瞧瞧。”伸手解開了李寒秋的傷處。

李寒秋藉機攀談,微微一笑,道:“姑娘一直住在這蘆葦林中麼?”

瑜兒道:“是啊!我們住在這裡很多年了。”

李寒秋道:“姑娘去外面玩過麼?”

瑜兒道:“去過一次,和母親在一起。”

李寒秋道:“好玩麼?”

瑜兒道:“那是晚上,靜悄悄的,只看到很多的房子。”

李寒秋道:“如是你白天去,那就很好玩了。”

瑜兒搖搖頭道:“不行,我媽媽不許我去。”

李寒秋道:“爲什麼?”

瑜兒道:“我媽說,江湖上人心險惡,我們不要跟別人接觸。”

李寒秋心中一動,道:“難道要住在這裡一輩子麼?”

瑜兒微微一笑道:“那自然不會了,我媽說,最近我們可能要搬家了。”

李寒秋啊了一聲.道:“你們住在這裡好多年了?”

瑜兒道:“三四年啦!”

李寒秋聽她談話,果然是一個純潔無邪的少女,微微一笑,道:“姑娘見過妖怪沒有?”

瑜兒道:“你怎麼知道?”

李寒秋道:“你母親告訴我的。”

瑜兒道:“我母親對你說的?”

李寒秋道:“不錯,令堂對我說的。”

瑜兒道:“那就怪了,媽媽嚴令我們,不許把此事告訴他人,但她怎麼會告訴你呢?”

李寒秋道:“因爲令堂要我幫忙捉妖,所以,告訴了在下。”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因此,在下想請教姑娘一事。”

瑜兒道:“什麼事?”

李寒秋道:“姑娘是否可以把妖怪的內情告訴在下一點,到時在下也好有個分寸。”

瑜兒道:“我母親沒有告訴你麼?”

李寒秋道:“沒有,她只要在下幫助,並不有說明內情。”

瑜兒嫣然一笑,道:“你可是有些怕麼?”

李寒秋道:“不錯,人和妖怪動手,如何會是妖怪的敵手?”

瑜兒道:“那不是妖怪,是……”

突然有所警覺,住口不言。

李寒秋道:“是什麼?”

瑜兒搖搖頭,道:“我不能說。”

這時,李寒秋心中突然引起了重重疑問,暗道:“如若這母女三人,是爲躲避仇家的追蹤,或是覺着此地隱秘,居此練習什麼絕技,實是不必找這樣一處地方居住。”

心中念轉,口裡卻和藹的說道:“如是姑娘不告訴在下一點眉目,今宵捉妖之時,在下豈不手忙腳亂,無法應付麼?”

瑜兒沉吟了一陣,道:“我只能告訴你,那不是什麼妖怪,你心裡不要害怕。”

李寒秋心中暗道:“這丫頭倒是一片純潔,不善心機,只要她肯講話,不難套出箇中部分隱秘。”

當下說道:“那是人了。”

瑜兒道:“我不能告訴你再多了,我媽媽再三告誡我,不許對人提及此事。”

李寒秋道:“對在下也許不同。”

瑜兒接道:“對誰都是一樣。”

李寒秋道:“除了你們母女三人之外,令堂是否找過別人幫忙?”

瑜兒道:“沒有。”

李寒秋道:“這就是了,但令堂卻肯邀在下幫忙,足證對在下不同了。”

瑜兒雙目眨動了一下,道:“你的話也有道理,但你去問我媽吧,她找你幫忙,自然應該告訴你一點內情了。”

李寒秋道:“在下也不願知曉的十分詳盡,只想知那怪物,竟是何物,使在下能夠早有準備,也就是了。”

瑜兒回首向艙外望了一眼,低聲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但你不能講給別人聽。”

李寒秋道:“區區絕不亂說。”

瑜兒道:“那不是妖怪,但也不是人,媽媽雖沒有說給我聽,但我知道,她居在此地,就是想捉到……”

但聞一個遙遙的聲音,傳了過來,道:“瑜兒,李相公在休息,不許打擾他。”

瑜兒臉色一變,道:“媽媽叫我。”放下茶壺,轉身而去。

李寒秋心中亦爲之怦然震動,暗道:“看來那王夫人防範甚嚴了。”

忽然間,想到了蘋兒的話,暗道:“蘋兒要我留心王夫人的眼睛,不知是何用心?”

如若蘋兒和這王夫人全然無關,只是偶而的見面之緣,她怎肯投奔來此,王夫人又怎肯收留我們。

一時間,頓覺疑竇重重,連蘋兒也有了很深的可疑。

他突然覺着自己正處在一個十分險惡的境遇裡,從此刻起,必得處處留神纔是。

他開始留神四周,仔細的檢查過艙中的物件,每一個地方,都變得十分仔細。

直待他感覺到艙中全無可疑之處,才隨手取過長劍放在身旁,盤膝而坐。

這時,他對壺中的茶水,動了疑念,不再輕易食用。

靜坐中,突然聞一陣步履聲,傳了過來。

李寒秋暗中運氣戒備,但表面卻不動聲色,偷眼看去,只見蘋兒急急地行了過來,直入艙中。

李寒秋不動聲色,靜靜地坐在那裡。

蘋兒奔入艙中,急急叫道:“李相公.李相公……”

李寒秋暗中戒備,表面上,卻裝作入定未醒,不理蘋兒的呼叫。

蘋兒直行到李寒秋身前,李寒秋仍然是落坐不動。

只見蘋兒凝目在李寒秋臉上瞧了一陣,輕輕嘆息一聲,道:“你受了傷麼?”

李寒秋緩緩睜開雙目,答非所問地道:“你匆匆趕來此地,有事麼?”

蘋兒道:“你沒有事?”

李寒秋看她關顧之情,溢於言表,並非裝作,才微微一笑,道:“我很好。”

蘋兒先是一怔,繼而淡淡一笑,道:“你可是對我動了懷疑?”

李寒秋點點頭,道:“不錯,我的確對你有了懷疑。”

蘋兒道:“唉!這也難怪你,如果咱們易地而處,我也一樣地對你動疑。”

李寒秋向艙外瞧了一眼,道;“你對她們母女,瞭解好多?”

蘋兒道:“知曉得很少,上次我和娟姑娘到這裡,看那王夫人十分慈和,而且再三告訴我們,不能把此事泄露出去,更不能告訴方秀,因此,在我印象之中,她是一位很慈和的中年婦人。方秀耳目衆多,你又急需要養傷,因此,我纔想到了這個地方。”

李寒秋道;“此刻你的看法如何?”

蘋兒道:“這次情形完全不同。”

李寒秋道:“你可是瞧到了可疑的事物了?”

蘋兒道:“雖未瞧出什麼具體的可疑事物,但我覺着那王夫人的神態十分可疑,她目光閃爍不定,舉止詭秘,全無慈和之氣。”

李寒秋點點頭,笑道:“那王夫人要我幫忙她們捉拿妖怪,倒是真把我嚇了一跳,後來,瑜兒已說出不是妖怪,但卻爲王夫人及時叫走,如若她能多和我談一陣,在下相信,必可問出一點內情。”

蘋兒道:“瑜兒很純潔,一眼可以瞧個明白,但她那位大姐就不簡單了,外面看上去很文靜,實則滿腹機智,此非善地,咱們不宜多留。”

李寒秋略一沉吟,道:“如若咱們兩人聯手,我相信可和她們母女三人,一決勝負,只要咱們能小心一些,不要中她們的暗算,單憑武功,倒不用怕她們了。”

蘋兒奇道:“怎麼?你想多留一日?”

李寒秋道;“那王夫人口中的妖怪,引起了我很大的興趣,倒想見識一下,究竟是什麼怪物。據那王夫人說,今夜之中,那怪物就要出現,咱們見識一番,明日再走如何?”

蘋兒略一沉思,道:“好吧!不過,從此刻起,咱們要多留心一些。”

李寒秋道:“你設法到舟中來,咱們聚在一起,萬一有了什麼變故,咱們也可以聯手應付過去了。”

蘋兒微微一笑,道:“你不怕日後傳言到江湖之上,說你和方秀家裡的丫頭在一起,有礙你的清譽麼?”

李寒秋道:“只要咱們心地光明,日月可鑑。別人說什麼,在下絕不放在心上,只是怕影響了你的名節。”

蘋兒微微一笑,道:“名節要大家閨秀們講求,像我蘋兒,不過是人家一個丫頭,雖然我身份卑微,但我卻自由得很,惡所惡,喜所喜,無牽無掛,怕的是你李相公清譽受損,至於我麼,倒不用擔憂了。”

李寒秋微微一笑,道:“只要咱們心地光明,別人的閒言閒語,那也不用放在心上了。”

蘋兒點點頭,道:“李相公不棄卑微,和我蘋兒論交,小婢心中快樂得很。”

語聲突然轉低,緩緩說道:“不過有一件事,你想到沒有?”

李寒秋看她說的神秘,不禁微微一怔,道:“什麼事?”

蘋兒道:“咱們交往之事,如若要被那娟姑娘知道了,只怕要引起誤會。”

李寒秋道:“那娟姑娘和我之間,止於交往而已,我們之間,跟蘋姑娘和在下交往一般,清清白白。”

蘋兒道:“這個小婢知道,但那娟姑娘心中對你,卻有着很深的情意。”

李寒秋道:“這個,你怎麼會知道?”

蘋兒道:“她跟我談過你,在方家大院之中,只有我們兩個人較爲接近,也談得來。”

李寒秋道:“還有韓公子,也和她交往很密。”

蘋兒淡淡一笑,道;“韓公子對她很好,但就小婢冷眼旁觀,娟姑娘對韓公子和你李相公,卻有着很懸殊的不同。”

李寒秋道:“在下和娟姑娘分手不久,發覺她也是一個孤苦的人,雖然多了一個爺爺,但其本身所經歷的痛苦,比一個全然無依無靠的人,又深刻很多了。”

他本想說出娟兒的遭遇內情,但話到口邊,卻又覺不妥,強自忍下,未再多言。

蘋兒沉吟了一陣,道:“一個身世坎坷的人,常有超越年齡的成熟,娟姑娘和我,都是如此,所以,韓公子常喜和我們談話,其原因也就是我們有了超越年齡的見解。唉!說起來,皇天也是公平得很,每一個身世坎坷的人,上天都早給了他們的智能,使他可以自保。”

輕輕嘆息一聲,接道:“你也不知道,娟姑娘對你的關心,雖然沒有和我談起你們之間的事,但我可以觀察得出來,她那永遠籠罩一層憂鬱的臉上,只有在要和你見面前,才泛現出一種喜悅的笑意,那歡愉出自內心,掃去了她臉上的愁容,這些,你就沒有觀察得出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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