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宮世家一片和諧而又無限焦慮的時候,一個孤獨的小鎮客棧,一個少年不住的往嘴裡灌酒,看他喝酒的架勢,好似喝的不是酒而是涼水。夜已深,樓下早已無人,掌櫃的也已經休息了,只剩下店小二在櫃檯上打盹兒。
那少年桌上已經放了十來個酒罈子,喝完了最後一滴,他拍着桌子喊道:“小二,再來一罈,小二、小二、、、”
迷迷糊糊的店小二急忙跑到桌前陪着惺忪的笑臉道:“客官,您還要喝?都快深夜了,我看還是扶您上樓休息吧?”
這少年道:“快去拿酒來,我還沒喝夠”
店小二左右爲難的道:“客官,您從早上一直喝到現在,就算是鐵打的羅漢身體那也不行啊,酒多傷身啊,我還是扶您上樓歇息把”說完也不等那少年回答便要動手來扶他。
這少年一把推開店小二怒道:“你這小廝好不曉事,我在此喝酒是爲你們做生意,難不得我能欠你酒錢?”
那店小二陪着笑臉道:“怎麼能呢,客官,我是說天色已經不早了,您也已經喝了一天了,就先歇着唄。不過說實話,我在這裡幹活多年,見過的客人過千過萬,像您酒量這麼好的還是第一次見啊”
那少年似乎已有七八分醉意,哈哈一笑道:“看你這小二挺會說話,今天我就暫且歇着,不爲難你了”說完在懷中拿出一錠十兩大銀子丟給他。
那小二道:“客官您慢走,多的銀子我給你存到櫃頭上”
那少年大手一揮道:“不用了,多餘的送你了,明早給我再留個位子就是了”那店小二哪裡見過出手這麼闊綽的客人,只有陪着笑臉連連說是。
就當這少年要上樓之際,門外突然飄進一陣笑聲:“馬兄真是出手闊綽啊,故人如今囊中羞澀,想討一杯酒喝,可好啊?”原來這少年不是別人,真是剛從洛陽出來的馬嘯雲。那日他自南宮世家出來,一路飄飄蕩蕩往東走,連自己都不知道現在身在何地,累了時候便停下來喝兩天酒。沒錢時候就去沿途的大家大戶順手牽羊偷一些,這日走到此處酒癮發作,便在此地留宿。
馬嘯雲聽到外邊有人喊道故人來,轉頭一看,眼前之人正是在東方世家所見的黃渤。只見他一身破爛的衣物,兩手空空,一點也沒有以前那種風流瀟灑的模樣,倒像是個負債累累的窮光蛋。
那黃渤臉上笑滋滋的瞧着馬嘯雲道:“馬兄多日不見,酒量大增啊,兄弟我也來蹭一杯”說着便坐了下去。
馬嘯雲一笑道:“是啊,多日不見,黃兄近來可好啊?”
黃渤道:“總算過的還不壞,只是沒人陪我一天喝個十壇八壇的悶得慌啊”說完兩人俱都哈哈大笑。
馬嘯雲轉身笑着對店小二道:“小二哥,現在就是我想去歇着也不成了啊,煩勞你再去拿幾罈子上好花雕來”說完又拿出一錠大銀子塞到店小二手裡。那店小二拿了銀子也不再說什麼,歡天喜地的去酒窖拿酒,或許他在這裡三年兩載也賺不到這麼些錢,只是一晚上不睡覺,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黃渤看馬嘯雲做完這些,嘻笑道:“看來我這窮人是找對人了,馬兄可是富貴的流油啊!”
馬嘯雲哈哈一笑道:“黃兄休要取消小弟,我也是借花獻佛,一路走來花的都不是自己的錢,一路上走到哪裡便借到哪裡”
黃渤也笑道:“爲富不仁之財,人人得而取之,天下人的財富就當天下人共用之”
不多時,店小二已將酒窖內的好酒一一搬上桌來,還去廚房端來一盤子水煮肉。黃渤見肉大喜,抓起來就往嘴裡塞,似乎餓的緊了。
馬嘯雲靜靜的看着黃渤奇道:“黃兄看來這幾日過的是不怎麼樣,不知從何而來,要去何地啊?”
黃渤將盤子裡最後一塊肉吞下去喝了口酒才道:“我這幾天過的是不怎麼樣,說起來一言難盡啊”說着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接着道:“這事還得從我們東方世家分開時候說起”
馬嘯雲心中奇道:“怎麼能在東方世家說起呢?”儘管心中疑惑,他還是靜靜地聽黃渤說。
黃渤嘆息一聲道:“是啊,那日東方世家發生大戰,你又不在、、、”
馬嘯雲奇道:“大戰?天南教?那婭兒怎麼樣?”他心中關心東方婭安慰不禁溢於言表。
黃渤聽得此處,也不禁奇怪,反問道:“你也知道天南教?”馬嘯雲點了點頭。黃渤知道他關心東方婭的安危,又道:“東方姑娘沒事,只是東方世家、唉、滅門之災啊”
馬嘯雲道:“滅門之災?”其實他早該想到的,天南教網羅衆多高手,又是經過特殊訓練的殺人機器,東方世家必然損失慘重的了!
黃渤又道:“那晚東方姑娘來我住處探問你的消息,我才知道你不在了,第二天大戰開始之時,家師突然招我回去,所以我當時沒在現場,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東方世家那天遭滅門之災。東方老家主被逼自殺,東方武也戰死當場,現在東方世家只剩下東方烈和東方姑娘主持家事了!”
馬嘯雲心中有喜有悲、有悔有恨,喜的是東方婭還完好無事,悲的是東方世家遭受滅門,東方婭定然極度悲傷,而悔恨的是當初自己沒能留在東方世家助他們一臂之力。他恨不得馬上就陪在東方婭的身邊,現在可是她最需要自己的時候!
馬嘯雲心道:“當初我發現天南教的陰謀,其實早該通知東方老家主讓他早作準備的!”其實馬嘯雲當時不是沒想過,只是事出倉促沒來得及告訴東方婭,自己之後又身陷牢籠。他不禁感到慚愧,只恨當時怎麼就不在東方婭身邊呢?
黃渤看到馬嘯雲失魂落魄的神色安慰道:“馬兄你不必自責了,當時現場一片混亂,在下師門有令也不得不立刻返回,東方世家出了這樣的事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馬嘯雲突然一躍而起道:“黃兄,我們就此拜別吧”
黃渤問道:“馬兄要去哪裡?”
馬嘯雲道:“我要去東方世家看看了,不知道婭兒現在怎麼樣了”
黃渤拉着馬嘯雲坐下道:“馬兄先不要着急,等到明日我陪你一塊去看看。說實話,當初東方世家有難,在下卻沒能幫手,心中確實、卻是慚愧萬分”
黃渤聽到馬嘯雲如是說,知道他對自己甚有不滿,但還是歉意的道:“馬兄,在下實在有難言之隱,愧對朋友之處還請你包含”語氣極爲誠懇。
馬嘯雲聽他說的誠懇,心裡一動道:“沒什麼,事出倉促,並不是我們能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