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無聊,東方婭正想出去瞧瞧秦州風光、體會下古秦州的風情。馬凌雲突然來找她,說是母親柳茵要見她。東方婭心裡奇怪,不知所措,但又不好推辭,便去拜見柳茵。
東方婭去時,柳茵正捏着針線做個千層底,見東方婭站在門口並不進來,忙起身笑道:“東方姑娘快來啊,站那裡幹嘛!”說着便拉了東方婭的手牽進屋子。
柳茵極是熱情,給東方婭倒了杯茶,又忙着給她找些瓜子吃。東方婭歉意道:“伯母這可折煞侄女了,伯母您快坐,莫要再尋了,婭兒就在此間坐坐便好”
柳茵呵呵笑道:“你看我這記性,剛放好的東西一會又忘了,真是老嘍!”說着便挨着東方婭坐下。拉着東方婭的手道:“你伯母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親切,好像見到女兒一般”
東方婭也笑道:“伯母說哪裡話,您一點都不老”頓了頓又接着道:“婭兒見到伯母您也歡喜得很!”
柳茵呵呵笑道:“看看你這小嘴,真會說話,我這一輩子就只生了兒子,要是能再有你這樣一個閨女那就更好了!”說完盯着東方婭又嘆道:“不過我是沒這福分咯!”說完又淺淺一笑,秀麗又帶風霜的臉上閃過一絲遺憾神色。其實東方婭現在才仔細看眼前這個年近五十的婦人。但見她尖尖的臉蛋,白皙如江南處子般的的皮膚,頭上一堆烏雲整齊如絲,儘管臉上有些許風霜之意,但不難看出年輕之時必有傾國傾城之貌!
兩人一說一笑,不多時便熟識起來。柳茵一邊教東方婭做千層底,一邊和她拉着家常。柳茵埋怨馬家堡具是男人,沒人陪她說話聊天,東方婭年少貪玩,一直詢問秦州的好玩物事,兩人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突然,柳茵問道:“賢侄女不知青春多少,可曾許配人家?”
東方婭心中一陣躊躇,要不要將自己和雲哥哥的事情告訴她呢?柳茵見她臉色遲疑,忙解釋道:“我只是隨口問問,賢侄女也不一定要說與我聽!”說完長嘆一口氣道:“你可知道我有兩個兒子?”
東方婭正想着如何回答,柳茵又道:“馬家生二子你總該聽過吧?”
東方婭道:“是啊,當然聽過,馬家生二子,凌雲哥哥和雲、嘯雲哥哥!是不是啊?”其實馬家堡兩公子江湖上誰人不知呢?
柳茵嘆道:“是啊,可惜我這兩個兒子都不爭氣,居然喜歡上了同一個女人,唉,冤孽啊!”東方婭乍聽之下正自奇怪,這柳茵怎麼突然向她說這些事兒。
柳茵接着道:“我這二兒子生性恬淡,但唯獨用情十分專一,居然在凌雲的婚禮上大鬧禮堂,惹得沸沸揚揚!你馬伯父不得已纔將他逐出馬家堡,其實虎毒不食子,天下哪有父親定要至兒子於死地的啊?”她頓了頓又向東方婭問道:“你覺得你馬伯父絕情嗎?”
東方婭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反問道:“伯母您已經知道我和雲哥哥的事了,是不是?”
柳茵不再說話,等於是默認了。兩人沉默良久,柳茵發話道:“東方姑娘,天下父母心,我這次叫你來其實是要求你一件事”說着居然跪倒在地。這一跪可嚇壞了東方婭,長輩向晚輩下跪之事古來少有,何況武林人物,拜天拜地拜師長,對晚輩下跪之事可是萬萬不能!
東方婭大驚,趕忙要扶起柳茵,柳茵卻阻攔道:“東方姑娘若不答應我,我便、便再無信念活下去了!”
東方婭急道:“伯母您先起來,有什麼話,您老吩咐便是了,婭兒不敢不聽啊!”聽了東方婭答應,柳茵才站起起身。東方婭接着道:“伯母您何苦如此,您是雲哥哥的母親也便是婭兒的母親,您有什麼吩咐,婭兒一定幫您辦到”
柳茵舒心笑道:“這就是了,我只是想讓你見到嘯雲時候讓他一定回家,不要再和你伯父賭氣了,好歹也讓他來看我一眼啊!我這苦命的孩子啊,莫要在江湖上飄了”說完眼裡滿是淚花。
東方婭看柳茵哭的哀切,也不禁動情道:“我會的,伯母您放心,見到雲哥哥我一定讓他與我同來向您和馬世伯認錯!只是、只是、、、”
柳茵道:“只是什麼?”
東方婭想到這些日子以來對馬嘯雲的思念,也淚眼婆娑,哭道:“只是雲哥哥他現在不知身在何處,我也不知道他的蹤影”
柳茵驚歎一聲奇道:“什麼?你也不知道嘯雲的行蹤?你不是和他、和他、、、”說到這裡便再也說不下話去了。
本來她聽馬凌雲說道在南宮世家時候碰到東方婭,而東方婭和馬嘯雲關係密切,可能知道馬嘯雲的行蹤。所以她才叫東方婭前來央求,一開始她還怕馬嘯雲因爲和馬凌雲、南宮玉兒的事不肯回來。但現在卻發現自己的害怕遠遠不止這些,居然連東方婭也不知道馬嘯雲的蹤跡。
待柳茵情緒稍稍平復,東方婭便將她和馬嘯雲之事全都告訴了柳茵。從兩人如何偶遇、如何去江南遊玩、如何與天南教纏鬥、再到兩人如何到了東方世傢俱都說與柳茵聽。兩人所經歷之事本就驚險異常,再加上東方婭珠連炮般的敘說,只聽得柳茵乍喜乍憂,思緒起伏不定。
待東方婭說完,天色已然黑了,兩人一個說的動情、一個聽得入神,居然說了整整一天。在東方婭敘說往事的這段時間裡,柳茵不知哭了多少回。也是慈母天性,聽到兒子的苦楚,自己恨不得代他去受。
柳茵幫東方婭撩起額頭的一綹亂髮嘆息道:“真是苦了你們兩個孩子了,唉,爲什麼非得走到這種地步?這些維護江湖正義的事情怎能讓你們這些孩子來承受呢?”
東方婭沒有做聲,突然他有想到馬凌雲所說南宮玉兒一事,隨口問道:“我那個玉兒嫂子現在可回到額家中,聽凌雲哥哥說,我很像玉兒嫂子!”
柳茵好像被人摑了一巴掌似得,臉色鐵青道:“她怎麼配做你的嫂子,只盼她莫要再回到馬家堡纔好!”語氣甚是氣憤,一點也沒有剛纔的風度。東方婭聽了也大吃一驚,不知她爲何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但她也不敢再問,只是心裡暗暗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