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赤辭別鋼和尚正待出門,突然一道閃電在空中劃過,接着一顆碩大無比的煙花在空中綻開!嗶嗶啵啵的響個不停。煙火出現於唐朝,到了明朝時候,煙花已經作爲一個行業發展,它的美妙之處自是不需贅言。儘管煙花價格昂貴,但此時洛陽城內百姓生活富庶,晚上居家放煙火之事十分平常的,而這顆煙火卻在白天放出來,偏偏卻又這般轟動。東方赤不由得一驚,隨即搖搖頭自言自語道:“頑童究竟是好啊,不知煩惱爲何物,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率性而爲!”說完這話,他突然想到了不敗頑童,也不知道他此時又在哪裡胡鬧!想到自己英雄一世,叱吒江湖幾十年,要問自己何時過的最自由、最灑脫,倒是真沒有,到頭還是羨慕這個瘋瘋癲癲的不敗頑童!
正在東方赤傷懷之時,空中一股甜香之味飄來,輕飄飄的,還有玫瑰的香味。他暗叫一聲不好,正待掩鼻躲避,只是早已頭重腳輕渾身無力,再看院裡的其他人,都已經翻倒在地,幾個內功根基差的口中白沫直吐、、、
“我東方赤處處小心,終於還是着了這幫邪魔外道的道兒,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蒼天無眼啦、、、”東方赤緩緩閉上眼睛。
“稟報大護法,南宮世家內都已經倒下去了,屬下正在清查人數。二護法率領所部正在清查財物。”
“哈哈哈、、、好,都記住了,除了教主名單上的人之外一概格殺!南宮世家所有財物一概運往總壇;這次做的漂亮,等回去了,教主一定會很高興的!都給我把招子放亮點,不要出什麼差錯。”
“是”
“教主有令,將南宮世家首腦、東方赤、水鯉、辛龍子、鋼和尚這幾人穿了頸骨帶去總壇,其餘人等一概格殺!”
瞬間,南宮世家便被染紅了,用鮮紅的血,用南宮世家人自己的血,這猩紅的顏色永遠都洗不掉了!洛陽牡丹紅、洛陽牡丹豔,也紅豔不過南宮世家的土地;這嬌滴滴的顏色誰也不知道在哪裡見過,如此美豔又如此黯然。一聲輕雷,雨點噠啦啦的落下,土地上的猩紅色匯成一股股小溪流淹沒在土地下;空氣裡的血腥氣息也慢慢地消散了。
不知在什麼時候,雨,悄悄地停了。風,也屏住了呼吸,南宮世家院中一切變得非常幽靜。是雨似乎不願意,越來越大。連街角都變得模糊不清。空中飄着的不只是雨,還有幾分憂傷與惆悵。雨後的陽光格外明媚,一道彩虹橫在蔚藍的天空上,彷彿在向大地微笑。
遠處,一隻不知名的鳥兒開始啼囀起來,彷彿在傾吐着浴後的歡悅。近處,凝聚在樹葉上的雨珠還往下滴,滴落在路旁的小水窪中,發出異常清脆的音響。誰能知道這片泥土裡浸着多少人的靈魂?
不知過了多少日子,東方赤彷彿聽到了幾聲鳥兒的啼哭聲,還夾扎着諸多吆喝之聲,也不知道到了什麼地界。活動一下四肢,只覺得渾身火燒火燎的疼,眼睛似乎也被什麼東西蒙上了,黑乎乎的看不清。只是晃晃悠悠的,似是在馬車之上顛簸,隨着馬車的顛簸肩膀上發出噹啷之聲,拿手摸摸,肩胛上居然穿着一條鎖鏈。琵琶骨被穿,一身武功算是廢了,但他卻在黑暗裡嘿嘿一笑,笑聲在黑暗裡飄蕩,顯得詭異又悲傷;但不可琢磨的是他確實在笑,而且笑的還很開心。
“死到臨頭還笑,真是不見棺材不下淚,想不到響噹噹的丐幫幫主、北方神龍東方赤也會有淪爲階下囚的一天啦,哈哈哈、、、”車外傳進來一聲譏笑,一連串的污言穢語鑽入耳。
東方赤依然笑着,甚至笑的更開心,連那花白的鬍子也抖動起來了。最後他甚至笑的咳嗽,咳的滿臉淚花!
車外的話音停下來了,靜悄悄的。車外之人似乎也在驚奇,也在驚歎。不多時,車外又傳來話音:“老叫花子,你笑什麼?你可知道我是誰?知道你現在是誰的階下囚?”
東方赤掙扎着坐起身來喘息道:“老叫花子不知道你是誰,但我卻知道我是天南教主的階下囚,不是你的!哈哈哈、、、而你也不過是天南教主那丫頭手下的小卒子罷了,何必在我面前顯擺?老叫花子此時的樣子真是好玩得緊啦,哈哈哈、、、”笑聲震動着肩胛上的鎖鏈琅琅作響,如環佩相擊打,音調甚是好聽,配上東方赤的笑聲更顯歡快。
車外之人似乎癡了,良久才嘆息道:“唉,北方神龍果然與衆不同,想你也是享譽武林多年的豪傑之士,你會想到也有今日嗎?”語氣平和,竟似熟人聊天一樣了。
東方赤停止笑聲道:“我東方赤其實也想過有朝一日會是這般下場,只是不想來的這樣早,還是跌倒在一個丫頭手上啊,只是、、、”
“只是什麼?”車外之人問道。
東方赤沉吟了半晌才道:“只是我東方赤醒悟也太遲了!”
“哦,你也覺得不該反抗天南教?”車外之人奇道。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東方赤突然哈哈大笑一聲道:“我東方赤做的事從來沒有後悔過”
“啊你是什麼意思?”車外之人似乎也勾起了好奇之心。
東方赤復又躺下,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才緩緩道:“老叫花子本來只相信邪不勝正、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可現在見到了你我就不得不相信江湖本就是沒有公道的”
“馭”車外之人停下了車子;“你知道我是誰?”那人似乎一驚。
“我丐幫的前執法長老鐵面判官,老叫花子作爲丐幫之主,如果連本幫叛徒都不認得了那才叫人笑掉大牙呢!哈哈哈、、、”車外之人呼吸瞬間停止,胸膛起伏不定、黑色斗篷下的白鬍子抖動不已,除了握着軟鞭的手依然穩如泰山。
東方赤接着道:“鐵面判官,執掌丐幫三十萬幫衆的生死刑罰,自然是響噹噹的角色咯,試問哪個沒聽過你的大名?”
“那你又是怎麼認出我的?”車外之人顫聲道。
東方赤笑道:“你不用害怕了鐵面判官,如今的丐幫之主已經是階下囚了,自然不會威脅到你了,你又何須如此緊張呢!我現在連我自己都照顧不周全,何況你的身手也不在我之下”
車外之人正是丐幫前執法長老鐵面判官鐵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