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禮急急忙忙從外面回來,袁海芯笑迎出來好奇問:“哥,今天不是開商會嗎?你怎這麼早回來呢?”袁尚禮走進廳裡面倒了一杯茶喝了幾口再說:“我不喜歡那些銅臭味,我真不明白你們爲什麼都喜歡投身於這個骯髒的場子上去?”
“做商人有什麼不好呢?最起碼是靠自己拼搏的來的!”袁海芯跟進來嬉笑說,“活得精彩呀!”
“就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身上,終日過着爾虞我詐的生活,真的會快樂嗎?”袁尚禮神色凝重地問。
“哥,我知道你從小就喜歡做官,可也不能鄙視我們呀!”袁海芯略顯不悅地反駁,“官場又何嘗不是污穢不堪、終日爾虞我詐!以欺壓百姓爲樂,爲了向上爬不折手段!”
“所以我纔要投身官場,爲百姓撐起一片天!”袁尚禮義氣凜然地說,“不像那些商人終日沉迷在金錢裡面,把仁義道德拋諸腦後、視爲糞土!滿身銅臭!”
“哥……”袁海芯忽而低下頭問,“那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很厭惡我呢?”
“……”袁尚禮扭頭看了看她,輕撫着她的頭微笑說,“你呀,你是商界污泥中的一朵蓮花,我是自豪、佩服!怎麼會看不起你呢?我們的目的一樣,只是走的路不一樣而已!”
“不久將來,我們袁家就會出一位爲民請命的好官,人稱袁青天!”袁海芯一抹愁容嬉笑說,“我們一起努力!”
“但要記着!”袁尚禮忽而說了句,袁海芯會意地點點頭,兩人異口同聲哈哈大笑說:“燒餅是燒餅,黃金是黃金!”
“少爺,二小姐,名家派人來了。”阿福子走進來說,隨後便看見劉達和明月帶着東西走來,劉達忙微笑說:“這些東西是我們老爺要我們送過來的,是前陣子京城的世家送來的補品,老爺說,送點給袁夫人和袁小姐補補身子!”
“代我多謝名老爺!”袁尚禮拱拱手說,明月直直看着他,心裡有說不出的喜悅。
“你們兄妹兩剛纔在吵些什麼?”袁夫人又丫鬟攙扶着走來問。
“哥,你跟說吵架呀?”袁海芯嬉笑問,袁尚禮撓撓頭又擺出一副茫然的樣子問:“小妹,那你又跟誰吵架?”他倆齊齊搖搖頭再看向袁夫人,聳聳肩,表示不知道。
“你們這兩個鬼靈精!”袁夫人清清地啄了一下他們的腦袋。看着這個溫馨的場面,明月卻感到異常的傷感,本來屬於自己的幸福,卻不復存在了,現在的自己,只是一個旁觀者!
離開了袁府後,劉達和明月來到大街上,他們忙走到一個茶攤前邊,在那裡喝茶的名浩辰微笑問:“東西都送過去了嗎?”他倆微微點頭,他又扭頭看了看神色怪異的明月,然後轉向劉達說:“你先回酒莊看一下,有什麼事立即通知我!”
“是!”劉達應聲後快步走去。
明月靜默地跟在名浩辰身後,她一直在回想剛纔在袁府的事,還有過去了不知有多久的往事。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猛然回過神來問:“少爺,我們好像已經走了很長很長的一段路?是要回酒莊了還是回家?”
“我們還是再走一段吧!”名浩辰笑了笑說,“瞧你現在皺緊眉頭,悶悶不樂的樣子,多難看!”
“少爺,別開玩笑了!”明月禁不住笑了一下。
“在我們名家幹活的人都要開開心心!繼續散散步吧!”名浩辰說着向前走去,他也有點事需要思忖一下,特別是關於韓元閣的事,又或者在街上逛着逛着會遇上某人,但在家裡就根本不可能!
“從八歲開始,我就不停地被賣到不同的地方,跟過不少主子!”明月略顯感動地說,“他們要是當我不存在,要是就根本不把我當人看!只有你,會顧及我的感受,還教我讀書寫字!”她說着眼角滑落幾滴淚水。
“瞧你哭得像個小孩似的!”名浩辰掏出手把給她拭淚,她忙接過手帕轉過身去說:“少爺,我們快走吧!”她的臉燙紅燙紅的,心忽而砰砰直跳。
十一家布莊
於易立換好了衣裳從裡面走出來,坐在一旁的袁海芯忙走過來,她託着腮認真審視了一下說:“穿在我哥身上應該會好看一點!”於易立哭笑不得地瞟了她一眼說:“袁二小姐,你至於這麼直接嘛?”
“我又沒有說你難看,只不過這件衣裳還是比較襯我哥哥多一點!”袁海芯滿心歡喜地說,“就它吧!你趕緊脫下來給我包起來!”
“過河拆橋!”於易立瞪了她一眼然後把衣服脫下來交到她手裡,他又好奇問,“按日子來算,尚禮兄的生辰未到,你幹嘛給他買那麼多新衣服新鞋子?”
“秘密!”袁海芯詭秘地笑了笑,然後自個走到櫃檯前把衣服包好。
“袁二小姐,你別把這裡當做甘禾米店了!”於易立跟着走到櫃檯旁搶過她手裡的衣裳低念,“一個時辰前,還看見尚禮兄怒氣衝衝地經過,後來又看見他春風得意地飄過,一定有事情發生!”
“哪裡有什麼事情!”袁海芯忙把衣裳包起來,然後轉身走去說,“晚點我會讓小樹帶銀兩給你!”
“哎,慢着!”於易立伸手攔着她的去路笑嘿嘿地說,“先讓我猜一猜!小樹和南婆婆可是從來不離開你的,除非她們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前些天又看見尚禮兄的僕人偷偷地買了不少文房四寶,是偷偷的!”
“於少爺,你想說什麼呢?”袁海芯冷笑了一下問,他詭秘低笑了一下然後湊到她耳邊低語了一句,她的臉色頓變直直地盯着他。
“看見你的臉色,我就知道,我猜中了!”於易立略顯凝重地摸了摸下巴,“這下可真有好戲看咯!”
“這事若傳到我爹而裡面去,我跟你沒完!”袁海芯厲聲說了句就略顯忐忑不安地怒氣衝衝走了。
“我也希望跟你沒完沒了!”於易立嬉笑地說了句。站在遠處的名浩辰雙目盡是怒火,“明月,你先回府,我去一趟酒莊!”名浩辰落下一句話就急匆匆地走了。明月愣了愣,發什麼了什麼事?她搖搖頭向名府走去。
“袁海芯!”名浩辰幾步走在後面厲吼一聲,袁海芯疑惑地回過頭看了看,看見他滿眼紅光,怒髮衝冠的樣子,一種不祥之感涌上來,她趕緊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袁海芯,你給我站住!”名浩辰忙追上去厲聲喊。
袁海芯張望了一下往集上跑去,眼看名浩辰就要追上來了,她急急忙忙地跑進小巷裡面,穿過小巷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小河,她的心不由得顫了一下,忙轉身走去,不料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裡,她怯怯地擡頭一看,呵呵……正是瘋子名浩辰!
“我有事跟你談!”名浩辰抓着她的手腕走到河邊,隨手掏出一塊銀錠拋給船家就把河邊的小船包下了,他使勁地把袁海芯拖上船,然後乘着船離開河岸,確定無人打擾後,他再回到船倉裡面,袁海芯正渾身發抖地蜷縮在一角。
“你怎麼呢?”名浩辰跌進來略顯惶急地問。袁海芯顫抖的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衫,臉色漸漸變得慘白,她喘了幾口氣懇求說:“帶……帶我……帶我回岸上去好嗎?”
“我真該死!竟然忘了你懼水!”名浩辰滿臉歉疚地將她擁入懷裡,說,“不用怕,我們這就會岸上去!”他說着慢把船撐到岸邊,然後神色匆忙地把她抱到客棧讓她歇下,“來,喝杯熱茶!”他把杯子握到她的手心,她喝了幾口茶才慢慢平伏下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名浩辰說着有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袁海芯忙按住他的手說:“算了,我沒事,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兩人沉默了良久,他又試探着問:“你……爲什麼要跑?”
“因爲你追我呀!”袁海芯理所當然地回答。
“是我看見你跑了,我才追過去的!”名浩辰反駁,“所以才亂了理智,把你帶到船上!”
“我吧,我們不討論這個問題!”袁海芯瞪了他一眼說,“你不是說有事要跟我談嗎?”
“我……忘了!”他別過臉去。
“忘了?你追我那麼久就說一句忘了?”袁海芯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我……”名浩辰怒盯着她,又別過臉去說,“我是想謝謝你,上次陪我到各家去道歉。”
“你這人還真奇怪,感謝人好像追債一樣!”袁海芯捧着手裡的杯子舒了一口氣說,“剛纔你在街上大聲吼我的名字,我還以爲我又做了什麼害你想殺人滅口!原來是道謝,你方式還真特別!”
“袁海芯!”名浩辰回過頭狠狠地盯着她,她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又怎麼呢?他一下子奪過她手裡的杯子狠狠地擲到地面上,然後一下將她按壓到牀上,厲聲問,“爲什麼……爲什麼?”
“什麼呀?”袁海芯怯怯地問,糟了,這下可怎麼辦?萬一他真的要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