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蓬頭散發滿身傷痕的女子匆忙跑到集市上,後面還有一羣兇悍的的人在追趕,“啊……”她忽而被絆倒在地上,無意間看見地上的千里結,“好精緻的繩結!”她隨手把千里結抓緊便趕緊爬起來繼續逃跑。
“咯吱……咯吱……”似乎想要散架的聲音不停在響起,聽得跟在轎子旁的劉達和秋彤心驚膽跳,秋彤抹了一把冷汗笑笑說:“少爺,就算你要跟袁二小姐鬥氣,你也用不着找這麼一頂……轎子!”
“意外!意外!”坐在裡面的名浩辰苦笑了一下,心裡很不踏實,好像自己隨時會從轎底滾出去一樣。
“站住!別跑!”追在後面的人大喊,那女子穿過叢林不小心滾下了山坡,那些人從上面追下來看了看,一下子沒了她的蹤影。名浩辰的轎子正巧從這裡路過,這幾個兇巴巴的人忙走上去問:“看見了逃跑的一個女人嗎?”
“沒有。”劉達略顯不悅地回答。
“走!去那邊瞧瞧!”他們又急匆匆跑了。
轎伕吃力地向前走去,“砰!”轎底終於穿了,裡面滾出兩個人來。“少爺!”劉達和秋彤忙走過來扶起名浩辰。原來剛纔那個女子滾下山坡後就撞上了名浩辰的轎子,由於情況危急,就只好躲進裡面。
“對不起!對不起!”這女子忙爬起來不停地磕頭道歉,無意間,看見名浩辰腰間掛着的千里結,竟和自己剛纔見到的一模一樣!
“沒關係,姑娘你還是先離開吧!說不定待會他們又回來了!”名浩辰忙提醒。
“恩公,請救救小女子!”她又忙磕了幾個頭哭喊,“求你救救我!”
“怎麼救?”名浩辰疑惑地問。
“帶我離開這裡!去哪裡都行!離開這裡就好!”她使勁地磕頭說,“離開這裡之後,我不會再纏着你們,求求你們幫幫我!他們準備把我賣到青樓去!求你們了!”
“好吧!”名浩辰點點頭,又轉向秋彤說,“她交給你了。”秋彤微笑點頭。
揚州名府
秋彤把那位女子帶到後院再一次謹慎問:“明月姑娘,你真的準備留下來嗎?”梳洗過後的明月脫落得跟位仙子一般清麗,只是膚質較差,歲月的磨礪讓她的眸光顯得有點呆滯,否則也是一位驚世大美人。
“只有要幾頓飽飯,有個地方睡覺,我就已經很滿足了!”明月迫不及待地說。秋彤點點頭然後把她帶到廚房,她跟一位五十多歲的老人嘀咕了一會,然後說:“天叔,她就拜託你了。”這位天叔連連點頭。
“謝謝!”明月正樂着,後面便傳來凌厲的聲音:“哪裡來的野丫頭?”明月趕緊扭頭看去,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走來,嘴臉甚是囂張,看來在這府裡肯定有不低的地位。秋彤忙對走來的人說:“鳳姐,她是少爺從杭州帶回來的丫鬟。”
鳳姐沒瞧秋彤一眼便撞了她一下,擦身而過,她略顯不屑地打量了一下明月又翹起嘴角冷笑說:“五官還挺標緻。”說完又嘀咕一句,“又一副狐狸精相!”她又笑了笑拍拍明月的肩膀問:“丫頭,覺得我們家少爺怎樣?”
“名少爺很和善,很樂於助人,是一個很不錯的主子!”明月話音剛落,鳳姐就往她肩上狠狠一捏,“啊……”明月禁不住痛喊一聲。
“你叫什麼,沒有一點教養!我這只是試一下你能不能幹活罷了!”鳳姐冷瞟了她一眼,又轉向天叔說,“她還挺結實,以後挑水、砍柴、擦地之類的活全讓她幹了!”天叔苦笑地點頭。
“鳳姐,她只是一個女子而已,這樣是不是有點……”秋彤還沒說完,鳳姐就反駁了:“下人就是下人,賤命一條,多做一點跟少做一點,沒有分別!”
“那爲什麼是多做一點呢?”秋彤趕緊反駁。
“你以爲名家的銀兩都是用來養閒人而揮霍的嗎?”名二夫人忽而從後面走來,他們忙躬身喊:“二夫人!”
“秋彤姐……”明月忙扯了扯秋彤的衣袖低聲問,“她是誰?”她這一聲問到被鳳姐聽見了,鳳姐狠狠地抽了她一記耳光罵:“賤丫頭,什麼她是誰?這是咱們二夫人,沒規矩的野丫頭!”明月委屈地左手捂着臉,右手輕拂着肩上的痛楚。
“鳳姐,你太過分了!”秋彤狠瞪了她一眼。
“秋彤丫頭,你是少爺最得寵的丫鬟,身份特殊,我動不了你!”鳳姐略有意味地冷嘲說,“但我教訓其他下人,希望你不要插手!”秋彤憤憤地準備轉身離開,二夫人忙攔住她說:“怎麼?急着去告枕頭狀嗎?”
“二夫人,請你自重點!”秋彤回過身略顯生氣地說,“別沾污了少爺的名聲!”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二夫人快步走到她跟前厲聲說,“你還真以爲我不敢動你嗎?你最高貴也只不過是一個丫鬟,我纔是這裡的主子!”
“二夫人教訓的是!”秋彤憤憤地吐了句,只能忍氣吞聲。
名浩辰在房間裡用午餐,他無意看了看正在收拾房間的秋彤,好奇問:“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秋彤欲言又止,又搖搖頭繼續收拾,他笑了笑問:“一定又是被我二孃給氣了!”
“少爺……”秋彤鼓着一腦子的悶氣,她剛要說話,劉達就跑進來了說:“少爺,老爺要你趕緊到廳裡去!是袁家老爺和少爺來了!”名浩辰忙放下筷著,秋彤遞給他毛巾,他擦了擦嘴忙走去。
來到正廳,名浩辰忙迎上去說:“袁伯父,袁兄好久不見!”“多日不見,賢侄日發俊朗!”袁萬福客套地說了句又轉向名堂軒說,“我們今天登門是特意來道謝的,比賽當天多得賢侄出手相救,小女才得以保命。”
“哎,令千金一副福相怎麼會有事呢?”名堂軒微笑說。
“袁二小姐她沒事了吧?”名浩辰忙問。
“你也知道小妹受傷了?”袁尚禮好奇地問。
“她受傷呢?“名浩辰驚訝地問,難道她在船上遇險了?我真該死!明知道她恐水,我卻偏偏跟她鬥氣而丟下她不管!她現在怎樣呢?會不會很嚴重?
“哦,意外而已,沒什麼大礙!”袁萬福笑笑說,“都是在出發去杭州之前的事了。”名浩辰才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甘禾米店
袁海芯興沖沖地跑進米鋪裡,她往裡面瞅了瞅,再走向櫃檯的樑叔問:“樑叔,我爹呢??”
“老爺和少爺都到名家去了。”樑叔把賬本推到一邊說,“老爺吩咐了,明天的祭祀你不能參加。”
“爲什麼?”袁海芯不爽地問。
“這是條件!”樑叔略顯神秘地說。
“什麼條件?”袁海芯急切地問。
“就是……”樑叔說着又停下來,袁海芯眼巴巴地急切看着他,樑叔撥了幾下算盤笑說,“把東街的分鋪交給你管理的條件。”
“真的?”袁海芯興奮得差點跳起來了,她甩了甩掛在腰間的白玉微笑說,“那我馬上回去閉門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