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寧遠守護般的微笑像是魔法,淨化了何木一切的卑微。暖意正濃的女人,就這樣很享受着清晨的柔吻。
何木推着方寧遠結實的胸口,嬌滴滴道:“嗯…哎…還沒刷牙呢。”
方寧遠:“我刷了,就行。”
何木紅臉,一副壯烈犧牲的口氣:“親親…就知道親!多少回了,還不…夠。”
方寧遠:“馬上就見不到你了,當然不夠。”
何木警惕着這是白天,滿屋子的陽光讓她收緊了睡衣的領口,推開方寧遠強調:“出去,出去,我得換衣服了。”
方寧遠卻很大膽,直言問道:“我記得你就是這樣去洗漱啊,換了衣服再去洗多麻煩,還是和以前一樣吧。”
何木的怒氣惹紅了半身,閉眼坦白道:“你個死小遠!我要換內衣!聽懂了嗎?”
方寧遠諂笑着,後退着出了臥室。關上門的那一刻,沉默了。
何木在臥室裡嘀嘀咕咕,內心裡羞澀到了極限,也不知爲什麼,竟然需要換內衣。
再出來的何木還是紅着臉,掛着原來那件睡衣出來的,饒是這樣的姿色也把方寧遠弄的很尷尬,他歉意講道:“不是…木姐,你不用專程穿給我看的。”
何木冷哼轉身步入洗手間,關門前強調:“你要是不在這,那我就……”
方寧遠被何木的半句話折磨了很久,等何木衝完澡,返回屋內換好衣服,前來吃早餐時。方寧遠急忙追問道:“木姐,你剛剛說的什麼?就怎麼樣?”
何木的嘴角顫動不已,幽怨的眼神鄙視着方寧遠,聲音很低道:“愛怎樣…管什麼啊!”
方寧遠當着何木的面,大膽地猜測:“是想洗澡後換衣吧?我不在這就不用提前換好了?”
何木含着吐司片僵硬住,眼神裡有了一道道的刀光,蹙眉冷對道,語氣是吱吱唔唔了:“你個壞小子,沒事都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可心裡卻羞澀級了,平常的她是連睡衣都懶得帶進去的,無怪乎這房子很小,沒多餘的地方放置貼身的衣物。可方寧遠的話卻似歪打正着,讓何木眼中飄出一副不該有的畫面,好似都可以撞進方寧遠眼裡,是讓她羞愧極了。
方寧遠正色的眼神凝視着何木,他認真問道:“木姐,你是介意我住這嗎?”
何木不知怎麼回答,只顧着吞嚥飯食,盯着色相俱全的早餐,冷冷笑道:“不過能有這樣的美食也不錯。”
方寧遠再次確認道,爲表示誠懇,他攥住何木的手指,說道:“木姐,我說真的,你是不是沒準備好,或者沒打算。”
何木低頭,皺眉,緩緩道:“說實話,是沒準備好,太快了。我都不知道怎麼告訴你。”
方寧遠等了難以啓口的何木有了十秒之久,他繼而說道:“是小婉嗎?因爲小婉,而沒想到我的存在。”
何木愣神地注目認真的方寧遠,顫顫巍巍道:“不是,不…你想說什麼?”
方寧遠違心道:“沒什麼,我們家木姐有愛心嗎,可以有能力收養孤兒了。”
何木急忙解釋:“不,小婉不是孤兒的,她…還有親人的。只是……”
暗自傷神片刻的方寧遠,緩解着何木的尷尬,他柔聲講道:“木姐…這都不是重點,我只是想說,我並不是因爲小婉而衝動,我只是希望你能把所有的包袱分給我,我可以扛起。”
何木亂撞的眼神寫滿了歉意,她再次低聲道:“呵呵…我理解你的衝動,理解…木姐沒生氣,沒生氣。”語畢時,仰起倔強的臉,是掛上了微笑,願意脫去僞裝的微笑。
方寧遠十指交叉的雙手在脣前,大膽講出自己的想法:“其實你根本就不該是女強人的。養尊處優地做個少奶奶般小女人才適合你。”
何木嘻笑:“所以,我是小女人中的女強人。”
方寧遠醋意憋不住,側過臉,幽怨地責罵:“真不知道,秦淼是傻子嗎?放着你這位大美女不要,腦子挖掉了?”
何木:“他…沒你好。”
方寧遠:“真的?”
何木點頭。
早餐結束,方寧遠等來了月嫂才離開,也許是月嫂的原因,他即沒親吻到小婉,更沒親吻到滿身不好意思的何木。何木最後推着方寧遠離開,慌慌張張地關死了大門。
返回宿舍的方寧遠,是八點鐘整,他瞄着牆壁上的時鐘,狠狠地踹着還沒起牀的顧明,奮力叫着:“別睡了,快起來,陪我去辦簽證。”
顧明縮卷着身軀,十分後怕着方寧遠,可還是在抱怨:“哎呀,我剛睡着,你就饒了我吧。”
方寧遠:“你也一夜沒睡覺?”
顧明睏意上頭,懶懶強調:“趕個稿子,生活費都被你浪費了,我今後吃什麼啊。”
方寧遠:“起來,現在陪我出去呢…馬上就還你的醫療費。”
顧明一高興就坐了起來,可是意識到醫藥費這三個字的他,又拒絕着:“好歹我也是排得上號的校草,如此不堪地樣貌,還陪你個新生忙活,豈不是讓人恥笑,不去!”
方寧遠:“我是沒時間了,要不是還沒熟悉這裡,我才懶的叫你一起。”
顧明抱着枕頭閉眼反問:“你不是有你的木姐嗎!”
方寧遠逼急了,威脅道:“信不信我現在就跟妍兒姐打電話!”
顧明噌地一下,跳下牀,激動道:“你有妍兒的電話?”
方寧遠像看個傻子一樣,嫌棄的眼神都能推開兩人的距離,方寧遠鄙視道:“還追妍兒,連個電話也沒有!”
顧明解釋道:“不是,你不懂,妍兒有一個私人電話,平常人都不知道。”
方寧遠冷笑道:“是嘛?那我這兩年前的電話還用嗎?”
顧明激動道:“這麼早的,肯定是的了,快打啊!”
方寧遠一把推回顧明到牀上,嗤笑着:“切…你愛睡覺,就睡吧!我找妍兒一起。”
顧明跟在方寧遠後面寸步不離了,哪還有昏昏欲睡的模樣。
方寧遠猶豫片刻,覺得聯繫趙妍兒不應該,於是就對顧明誘惑着:“那你就陪我去,要快些,別墨跡,下午我就要去軍訓了!”
“好嘞,好嘞。”顧明蹬上鞋子時,還急忙地在戴鴨舌帽,是慌張的很形象。
半個小時,車上的顧明好心提醒:“那個,簽證是要交費的。”
方寧遠瞥了眼旁邊的人,提起電話打給了早就想到的龐大海,很快方寧遠就被掛了電話,也收到了龐大海的短信:‘上課呢!有事?’
方寧遠回信:‘幫我準備10萬。’
龐大海:‘三分鐘,我聯繫下喬叔。’
方寧遠知道,龐大海是用短信通知,是需要些時間,他很欣慰能有這樣一位不問原因的朋友,永遠堅信自己的小夥伴。倒也沒用三分鐘,一分半的時間,就到賬了。感慨萬千的方寧遠握緊手機在空中幅度不大地甩了兩下,有些不爭氣地眼光在閃爍。這豪門家的少爺,身無分文地想去美國尋找原因,唯一能幫到他的只有龐大海,這一刻的方寧遠在心裡誓言,就是從打工開始,也要自己掙錢,絕不能依靠方磊。
顧明看着感情忽然複雜的方寧遠,疑惑問道:“怎麼了?還是沒錢啊?真是要我彈盡糧絕呀。”
方寧遠把手機甩給顧明,讓他發現了十萬到賬的短信,可還沒等他興奮地翻找趙妍兒信息的時候,方寧遠就搶了回去,鄙視道:“不差你錢,想找妍兒,沒門!”
顧明冷言懟道:“哼!富家子弟有什麼得意,不就是零花錢嗎……”
方寧遠也懶的跟他解釋了。
又是半個小時,顧明的帶領下,很快就找到目的,方寧遠是有些步步爲營了,他生怕有一點的失誤,就浪費了時間。
緊趕慢趕的顧明和方寧遠,到了晌午時分才返回宿舍,顧明扛不住了,倒頭就睡。而方寧遠只是休息了一個小時,就趕赴軍訓營了。這珍貴的一上午的時間,是他特殊,不用去統一安排宿舍的機會,才空出來的。就這樣揣着重重的疑慮,悶聲悶氣地訓練一個月。
一個月後,十一長假,方寧遠告知何木,要去探望姥爺。方寧遠是有意地說着和寧靜一起,這樣何木就不敢去打聽了。而何木也沒打算去懷疑,不過她是真的不敢去聯繫寧靜。
與歐洲截然相反的飛機,是飛往美洲的。方寧遠坐着最便宜的倉位,心中揣着即將迎來的疑問,他時刻準備好了面見秦淼。
平安抵達紐約的時間是晚上八點,方寧遠在異國的出租車上,欣賞着繁華的城市。
按照地址,方寧遠來到了距離此處最近的賓館,匆匆洗漱,舒緩全身的疲憊,就進入了這異國的夢鄉。
十月的天氣,是漸漸的冷了,早晨起來的方寧遠換上了一件白色羊絨衫,高領的,很薄很舒適。潔面後微微修改下舒展開的眉宇,而細長的梳子整理着精緻的髮型,空氣感的背頭他也是手到擒來,對着鏡子擠出微笑,這是最後的打氣,秦淼有什麼好怕的。
劉啓山託付給他的信件,有地址,有電話,方寧遠就這樣給秦淼發了短信,約在了信封上的地址旁,最近的咖啡廳。他是這樣編輯:‘你好,我是方寧遠,你應該知道我是誰,我明天在xx咖啡館等你。’
秦淼是收到了短信,但是他肯定去不了,他也想見方寧遠,卻不敢讓Rola知道,一大早的他就讓趕來的Rola離開了。秦淼打算改個地方,就是這所醫院,但不是這間病房,所以Rola絕對不能知道。
十月的秋風,伴着清晨推開了咖啡館的門,也打散了門頂上的風鈴,輕悅的音符帶着一位陽光下微笑的男生進來,他安坐在了窗邊的一角,而他那能安撫何木千瘡百孔的眼神就這樣透過玻璃,撞進了被秦淼趕回咖啡館的Rola眼裡。馬路上的Rola是不小心擡眸,迎上了這張清秀的面孔,好似在哪裡見過,好似又不認識。如今的方寧遠早就不是龐大海畫筆下的小孩了,這張臉定格在她眼底,也印在了她的心底,她感覺到那是一張暖人心肺的臉卻帶着絲絲的憂愁,這樣的組合很迷惑人。多看了幾秒就讓Rola確認到他是讓自己紅臉的罪魁禍首。
Rola竟然不敢進這間她天天都在駐演的咖啡館。
門口的Rola被店長髮現,急忙拉了進來,一身素裝打扮的Rola沒有吸引到方寧遠,他還是安靜地等待,讓神秘圍繞在指縫間,就這樣,陽光下,高領毛衫,清秀暗傷臉龐,還有柔和的指縫端起咖啡杯,掩飾不掉的優雅讓他在細細品嚐,就連掀脣的弧度都帶上了味道。
Rola的主要表演就是拉大提琴,這件咖啡館還是很奢華的,可在這國際繁華都市裡應該是司空見慣了。咖啡館的深處,有一小小的舞臺,大部分的空間是一架原木的古色古香的鋼琴,而Rola就在這鋼琴的旁邊抱起了大提琴,一首最新的歌曲,五月天的《你不是真正的快樂》被很生疏地拉了出來。
Rola本不想今天就拉這首曲子,她還沒有練習,可不知道怎麼了,盯久了絲毫不注意她的方寧遠,她竟然從方寧遠的眼神裡感覺到他不是真正的快樂。心間一熱的Rola想用這首曲子引起這位陌生人的注意,倘若他真的聆聽回望,至少證明他有同感,或者至少注意到自己。
也許是心裡作祟,曲子好似故意生疏,引得很多客人注意,唯獨方寧遠還是專心矚目着窗外,Rola失落,同時被疑惑不解的店長詢問。Rola是不知道方寧遠的手指在桌上敲打的就是這首曲子的節奏,更不會清楚方寧遠心中所感概着:‘在美國也有五月天的粉絲,這首歌纔出來吧,還沒發行呢,這樣不會侵權嗎?’
Rola道歉,急忙換着曲子,當店長轉身,Rola翻開前面一篇曲譜時,一個身影在店長離開時出現在Rola身前,Rola眼睜睜地看着方寧遠緩緩拿過她的曲譜到他自己跟前,看着他又翻到最後一曲,只是細細地看了一小會兒,就讓Rola張大小嘴,心動地看着聽着方寧遠坐到鋼琴前彈奏……
方寧遠的腦子像是個現場的即時翻譯機器,看着大提琴的譜子,卻彈在了鋼琴上,繞樑入耳的琴聲瀰漫在咖啡館,悠悠愁愁的旋律詮釋着黯然傷神的男子,他太需要舒發這中情感了,這是Rola第一時刻的感觸,她認爲她一眼看穿了他。你不是真正的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
Rola語錄:今夜多秋風,涼涼不思量。我與你真的是晚了很多年才相見。
【 PS :
小遠:月老說,紅線的那頭是你。
Rola:可月老眼花了,少看了一個字。
小遠:你到底是誰?
Rola:那你又是誰?
小遠:我是寧小遠。
Rola:我是禾小沐。】